也许是想给两人腾出独处的空间,三个身高参差不齐的人勉强勾肩搭背的走在前面。经过一天的相处,仨人俨然成为了好哥们儿。
“今天生日过的开心吗?”邬言挨着身边的人走。
“开心。”邓西楼偏头看向他,回以一个明媚的笑。
“你以前过生日都是怎么过的啊?”邬言有些好奇。
“很简单,早上吃一碗我妈给我做的长寿面,然后晚上在跟几个哥们儿吃个饭,就算过了。”邓西楼回答。
“我还以为会特别热闹,叫好多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跟晚会似的呢!”邬言说。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邓西楼笑了“没那么夸张,又不是小孩子了,小时候我妈忙,也没时间给我过生日,后来条件好了才想尽力弥补我,但是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我也不太在意这些,过不过都一样。”
“可是今年没有吃到阿姨做的长寿面”邬言觉得有些惋惜。
他明白是为了陪他才没有回家陪伴家人。
“没事”邓西楼安慰道“今早给我打电话了,再说不是有你们给我过生日吗?我觉得很幸福。”
“你是很容易满足的人”邬言停下脚步看向他“这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因为每年都差不多是这样。”
邓西楼也跟着停下面对着他“也许是物质上已经得到了满足,精神上匮乏一点,稍稍填补一下就够了。”
“可是家人也可以给予这些啊!“邬言不理解。
“家人是家人,爱人是爱人,感受上有很大区别”邓西楼耐心的解释。
这么一说邬言就明白了,亲情友情爱情,给予对方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就像我们吃饭,不能只吃一道菜,而是需要不同的营养来支撑身体的需求。
“快看,河边有人放烟花”邬泽兴奋的大叫起来,往那边跑去。
“慢点小泽”王思良追在后面“把外套穿起来,有点凉了。”
黎骋则不紧不慢的手揣着兜跟在后面。
“不是禁烟吗?”邬言抬头看着夜空中绚烂绽放的烟花。
“也许是偷偷放的吧!”邓西楼猜测。
“哇,好漂亮的烟花啊!好久都没有看过烟花了”邬泽站在台阶上感叹。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带出去走一走逛一逛,都开心的不行。
“可以去方特啊,不是经常有烟花表演吗?”黎骋站在旁边说。
以前他就跟着邓西楼带着邓泽邓悦两个小朋友去,也像邬泽这样,特别兴奋,不到点都不回家。
“要学习”邬泽瞬间耷拉下了脑袋。
黎骋看着这样的邬泽,觉得有些可怜。现在的小孩虽然物质条件好,但精神世界确实不怎么样。整天就是学习学习,周末各种辅导班兴趣班,一点娱乐空间都没有,完全扼杀了天性。
其实刘女士相对其他家长,还是开明了许多,并没有强迫他去上补习班,只是要求他成绩提上去。
以前邬言高中学习紧张,高三更是一周只有半天的休息时间,刘女士怕他们吃不好,经常去学校给他们送饭,所以也没太多时间陪着邬泽出去玩。
“我们看完了再走”王思良摸了摸邬泽的头。
几人并排站在一起,陪着邬泽看烟花。
“生日快乐啊男朋友。”台阶下面放烟花的女孩对着身边的男孩大声的喊道,还举起了手机自拍起来,满脸幸福。
原来是为了庆祝对象的生日偷偷放的烟花。
几人看着这对小情侣,相视一笑。
正当大家都沉浸在这份美好中的时候,远处传来急促的哨声“谁在那边偷放烟花。”
几人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两个穿着制服的巡警正朝这边赶来。
“快跑!”男孩拉起女孩的手就往另一边跑。
“站住!”巡警还在后面追。
等他们到的时候,那对小情侣早就跑的没影了,烟花也放完了,只剩几个遗留在现场的烟花桶。
“简直是无法无天。”巡警插着腰看着一地狼藉。
另一名巡警则看向了台阶上的几人“你们可不要学他们,我们可是明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避免引起火灾。”
“嗯嗯嗯。”几人都特别老实的点头接受教育。
“这么晚了快回家吧,别在外面瞎逛,危险!”巡警又提醒道。
“我们走吧。”邓西楼说。
“走,小泽。”王思良拉着邬泽离开。
“你们在这等我吧,我回去把车开过来。”邓西楼跟众人说。
“行”黎骋点头“我们到那边路边等你。”
“我跟你一起去吧。”邬言跟了上去。
两人走的很慢,像是散步。
“生日快乐啊男朋友!”邬言学着刚才的女孩说。
“谢谢男朋友!”邓西楼学以致用“希望以后你能换个称呼,说一辈子。”
“嗯?”邬言疑惑“换个称呼?”
“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邓西楼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邬言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在暗示我要叫什么吗?现在想想自己好像真的一直都没有叫过对方什么,顶多一句男朋友了,而对方从在一起开始就叫自己宝宝了,相比之下自己好像真的有点不开窍。
“你想我叫你什么啊?”邬言追上去问。
“老公。”邓西楼按了开门锁。
邬言愣了一下,大脑宕机了:他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邓西楼笑了一下“快上车。”
“哦,哦,来了。”邬言涨红了脸。
几人上车后,黎骋就让邓西楼把他送酒店去“先把我送到附近的酒店。”
“睡什么酒店,回去睡书房。”邓西楼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放着星级酒店不睡,睡书房?”黎骋觉得自己没有没苦硬吃的精神。
“以前拉练睡树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话这么多。”邓西楼无情的回怼。
“那不是没办法。”黎骋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他当兵的时候。
那个时候简直就是地狱,跟现在的生活差了十万八千里,要是现在让他过回那种日子,他是万万不愿意的。
“我有事跟你商量。”邓西楼一边打方向盘一边看路况。
“方便吗?”黎骋看了看前面的两个人。
王思良当自己没听见,拉着邬泽看自己手机里的单机游戏。
邓西楼也扭头看向邬言。
“你们,都看我干嘛?”邬言越说越小声“我也没有那么不讲道理吧。”
“直接回去了。”邓西楼下了决定。
由于黎骋在,时间也不早了,邬言带着邬泽直接上楼了。
“你这整的我跟电灯泡似的”黎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想太多了。”邓西楼在一旁坐下。
“哎”黎骋朝那份放在地上一直无人问津的礼物扬了扬下巴“你也不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你都不该带来。”邓西楼头疼的看向那个礼物。
“再怎么说都是人家一片心意,就算是朋友,送个生日礼物多正常,看看吧!”黎骋劝到。
邓西楼无奈只好过去拿来拆开。
黎骋好奇的凑过去“什么东西?”
邓西楼拆开包装,也有些疑惑,他打开盒子,是一对手表。
“一对?”黎骋不理解。
里面还放了一张卡片,上面有丰澈手写的字:西楼,生日快乐!请务必收下这份礼物,虽然迟了,也不是我了,但如今有了比我更适合与你佩戴这块曾经没能拥有的手表,替你高兴,也真诚的祝你们幸福——丰澈。
看完两人都沉默了半晌,邓西楼心里也五味杂陈。
“他记性怎么那么好啊”邓西楼放下卡片“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们路过浪琴的门店,在橱窗里看了半天,但是价格太贵,当时大哥怕我不学无术,对我的生活费管控的很严格,我买不起。他说要买给我,我拒绝了,他又说等将来他工作了,用自己挣的钱买给我,时间太久我都快忘了这件事。”
“这我倒想起来了”黎骋思索了一下“这表不是现在才买的。”
“嗯?”邓西楼疑惑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你还记得去年元旦的时候吗?大家都到齐了,就差丰澈,那个时候他说他在起征路那边,那一带不就是卖珠宝手表的嘛,他当时确实提了一个袋子过来,就是浪琴的标志,我也没太在意。但你临时有事先走了,他还很失落”黎骋拿起表看了看“我还以为是给他自己买的呢!”
“所以他当时是打算给我的?”邓西楼问。
“十有八九吧,但是今天才送出来,造化弄人了。”黎骋感慨道。
邓西楼望着手表沉默了,随即把桌上的烟拿了一根点燃无声的抽了起来,黎骋也陪了一根。
“收起来吧!”黎骋叼着烟看手机。
“不合适吧?”邓西楼眯着眼看着桌上的东西。
黎骋放下手机,把烟夹在手里“他留着也用不上了,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他能这么说,就代表他真的很努力在放下了,你不会连朋友都不想做吧?没必要。”
“这个我不能收,从前再好也是从前,已经翻篇了。这样做对邬言来说很不公平,我不能这么做”邓西楼无法接受。
他还要考虑邬言的感受,他不该再跟前任有任何的交集,这是对他最起码的尊重。
“唉”黎骋叹了口气“那我拿回去还给他吧!”
“嗯”邓西楼手里的烟很快就燃尽了“让他别再出现了,这样会对我的感情造成影响。”
“你说有事,说吧”黎骋掐灭了烟,正襟危坐。
“Z省x市A大那边的三甲医院,你这边有没有人脉?”他问。
“这个我得回去问问”黎骋想了一下“你什么打算?”
“我想成为他们医院的注射器供货商”邓西楼说。
“这恐怕有难度,这个医院据我所知背景很大,而且这种医院一般都有稳定的供货渠道,不会轻易更换的,除非原来的供货商出了问题”黎骋分析道。
“我知道很难,但是必须拿下”邓西楼志在必得。
“为什么?”黎骋不理解。
“公司上上下下上千张嘴等着吃饭呢!”邓西楼说。
“不对”黎骋一脸精明的看着邓西楼“你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呵”他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他“是,我想给邬言铺路。”
“他实习进个医院哪需要费这么大劲,找个关系的事,医院随他挑。”黎骋觉得倒也不必绕这么一大圈。
“这只是原因之一,我确实也很想拿下,这对公司发展百利而无一害,我还想在那边建立分公司,当然这都是后话了”邓西楼解释道。
铺路是一方面,就算不成他也不担心,进个医院实习他还是能摆平的。只是人都有野心,他也不例外,他不仅想把公司做大,还想在各地建立更大的商业版图。
“我回头给你问问,但不一定能行啊,你别抱太大希望了”黎骋不敢打包票。
“我知道”邓西楼也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但总得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
“我们邓总真是胸怀大志啊!”黎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以后就靠你了”
“你家够你吃几辈子了”邓西楼笑了一下。
“吃老子的总落人口舌,吃兄弟就不一样了”黎骋又不正经起来。
“行,有我一口肉就有你一口肉”邓西楼回答。
“仗义”黎骋欣慰了“晚上我真睡书房啊?”
“不然呢?”邓西楼看向他。
“你当时怎么挑了个这么小的房子,来人了都没地方睡”黎骋吐槽道。
“平时也没人来啊,一般人我也不让他在这睡”邓西楼实话实说。
“行吧,快给朕整理床铺,困了,要沐浴更衣就寝”黎骋懒洋洋的坐在那指挥着。
邓西楼给他找了套新的洗漱用品,睡衣就拿的他自己的干净的给他。这个个房子有两个浴室,黎骋自然不会进他卧室洗。
他洗澡的时候邓西楼又把书房的床单被套都换上了新的,这个床就是宽度小了点,只有一米五,长度有两米,足够他睡了.
睡觉前邬言给他发了几张过生日的照片跟视频:这张许愿的照片好看。
邓西楼仔细看了看,当时他正闭着眼睛,给人一种很虔诚的感觉。
他回复:你喜欢就好。
邬言:许的什么愿啊?
邓西楼:不告诉你。
邬言:小气鬼。
邓西楼:叫老公。
邬言:......
邓西楼:叫叔叔我也不介意。
邬言:你什么癖好?
邓西楼:那叫哥哥?总之你选一个。
邬言:哥。
这是他目前能接受的称呼了,其他都太难以启齿。
邓西楼:那老公等着以后再叫。
他也不逼他,这事需要慢慢来,不急于这一时。
邬言:手串你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戴的,放起来。
邓西楼:宝宝特意为我求的,要戴。
邬言:那就戴着吧,等我赚钱了给你买别的戴。
邓西楼:好。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最后邬言困意上来了,两人互道晚安过后,各自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