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几人出了餐厅,去往停车场取车。
邬言挨着邓西楼并排走着,两人的手偷偷牵着“今天又让邓总破费了。”
“带家属消费,应该的。”他笑了。
临上车前,邓西楼开了车门却没上去“你来开吧!”
“嗯?为什么?”邬言不理解他这个决定。
他回答“你不开着,以后又要忘了怎么开车,你熟练了以后我要坐坐副驾驶。”
“原来是想让我给你当司机吗?”他问。
“可以吗?我也想坐老婆开的车。”他凑在邬言耳边轻声说。
邬言没有理由拒绝他“行,今天就给你当一回司机。”
见是自己大哥开车,坐在后座的邬泽默默的系上了安全带“大哥,你慢点开啊!安全最重要。”
邬言看了他一眼“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邬泽的手抓着胸前的安全带没放“没有,我就是提醒一下你。”
邬言“......”
“没事,我在旁边,你尽管开。”邓西楼鼓励道。
邬言启动了车子,然后又回忆了一下操作方式。果然,太久没开,都忘得差不多了,档位都搞错了。
他尴尬的冲副驾驶的人笑了一下,在邓西楼的提示下把车子缓缓开了出去。一路上他都很紧张,生怕把车给刮蹭了。
副驾驶的人只是适当的提示,并让他放松。
车子停在单元楼下的停车位上那一刻,邬言松了一口气“呼~平安到家。”
“大哥,你好厉害啊!鼓掌!”邬泽非常给面子的为他鼓起了掌。
邓西楼也看向他“真棒!”
邬言不好意思的笑笑,都这么大人了,干点什么都会被对象夸很棒,他真是情绪价值给的非常到位了。
邬泽先下了车,其他两位还镇定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邓西楼握住了邬言的右手“回家吗?”
“嗯。”邬言点头“明天我再下来。”
“好。”他说。
21楼到了,他们在电梯里依依不舍的分别。
“妈妈,我们回来了!”邬泽人还没进去,声音先到了。
刘女士从卧室里出来“怎么又大包小包的回来?”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邬言。
“是西楼哥哥。”邬泽说到一半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大哥。
邬言无奈,只好坦白“是他买的。”
“邬泽,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偷偷下去吃零食,以后不许这么花人家的钱了。”刘女士严肃的说。
邬泽把东西放在茶几桌上“哦。”
“还有你,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总花人家的钱,以后怎么还?”刘女士又对着邬言说。
邬言没想到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刘女士又变了个人似的,有点莫名其妙“他也没让我还啊!”
“人家没让你还,你就心安理得的花吗?家里给你你不要,非要花别人的钱,像话吗?”刘女士提高了音量。
邬言感觉有些头疼,他回来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家。后来想想,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回家看看妈妈跟弟弟。
谁知道白天还好好的,他还觉得刘女士慢慢的就接受了,没想到又开始反复无常。
“妈,我回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暑假我就不回来了。”说完他就回房间去了。
刘女士愣在原地,她其实不想这样的,但是控制不住脾气。
“妈妈?”邬泽拉着刘女士的手晃了晃“你怎么了?你别生气,以后我不让西楼哥哥给我买好吃的了,你别说哥哥。”
刘女士叹了一口气,没说话,捂着胸口走到沙发坐下。
没多久,邬成回来了“我说你,非叫我回来干嘛?我正陪客户吃饭呢,你一个劲的催催催,你让我怎么跟人家谈事?”
“是陪客户还是陪别人啊?”刘女士看向他。
邬成愣了一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陪客户我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吗?”
“天天都陪客户,也没见你往家里打钱,小泽的托教费拖了多久才给我?”刘女士质问道。
邬成把外套脱下来往沙发上一丢“我不是跟你说了,最近生意不好,资金周转不开,要我说多少遍啊!”
“就算是这样,你成天半夜三更才回家,谁陪客户陪到半夜?”她问。
邬成不耐烦的说“你以为生意那么好做呢?我不在外面装孙子,哪来的订单?你倒是说的轻巧,我累死累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
“叫你早点回家有什么错?两个孩子平时见你一面都难,哪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刘女士喊道。
“你喊什么啊?他们又不待见我,供着他们好吃好喝就行了,见不见都不一样,他们眼里也没有我个当爹的。”邬成冷着脸说。
“你!”刘女士气的不行,又觉得胸口闷的慌。
邬言从房间里出来“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不乐意回来就别回来,他在外面爱干什么干什么,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说完还恶狠狠的瞪了邬成一眼。
“你听听你儿子说的什么话?一回来就跟我这么蹬鼻子上脸的,他尊重过我吗?你还叫我回来陪他们,他翅膀硬了,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当老子的。”邬成也气的背过了身去。
刘女士靠在沙发上,一脸疲惫之色“怎么好好的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得问问你的这个好儿子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出来了,谈个女朋友我都不管,非跟男人谈恋爱,简直脑子进水了,说出去都丢我的脸。”邬成看了一眼邬言,没好气的说。
邬言听了冷笑了一下,他还从来不知道,在这个家里半透明的父亲,居然也会在意脸面这件事。
从前陪所谓的客户,喝的酩酊大醉,撑在单元楼门口的树底下,吐的满身污秽的时候不觉得丢人?还是被下晚自习回来的邬言搀扶着回了家,脸上的口红印还是他替他抹掉的。
“那你呢?”邬言冷冷的看着邬成,语气很平静,但是眼神像是要把人看穿了一样,让人无处可藏。
邬成不明所以,但是却有些心虚“我怎么了?”
“好了,别吵了,小言,你带着你弟弟回房间去。”刘女士捏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
为了不伤害刘女士,邬言才没继续往下说。他现在明白了刘女士为什么突然又变了,原来是因为他。
“回来也是吵架,我就不该回来,哼。”邬成拂袖而去。
邬言坐到刘女士的身旁“妈,你又是何苦呢?这么多年了,真的没必要强行的把他叫回家里粉饰一家团圆,其乐融融的假象,没用的。”
“唉。”刘女士叹了一口气“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两个,他刚才说的也没错,大家都不待见他,他肯定就不想回家了。这样只会把他推的更远,到时候他要是在外面,你们俩可怎么办?”
“他一直以来都这样,已经习惯了,你强求他也没有用的妈。他只是找借口而已,你还看不明白吗?”他劝道。
“妈只是希望这个家能好好的,不管怎么样,人在家就在。”刘女士说。
邬言没有再继续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固执与偏执,谁也劝不了谁。他只是告诉刘女士,凡事不要强求,让她照顾好自己跟邬泽就行,不必操心自己。
“哥哥,他们为什么老是吵架啊?”邬泽坐在邬言房间的书桌前问。
邬言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你只要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将来长大了能保护妈妈就可以。”
“好,我要长的像哥哥那么高,保护好妈妈!”邬泽比划道。
邬言感到欣慰“我们小泽真棒!”
“我想二哥了。”邬泽说。
邬言拿出手机“那就给他打视频。”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干嘛?我在吹头发。”
“二哥!”邬泽凑过去喊。
“哎?你大哥回家了吗小泽?”王思良看着镜头说。
邬泽点头“对呀!今天下午西楼哥哥还开车带我们去游乐园玩了呢!”
“开心吗?”他问。
“嗯,好开心。”邬泽笑着说。
而后,王思良又跟邬言聊了一会儿,问他是不是家里有事才回去,邬言没说实话,就说只是想回家看看。
王思良从他表情上就能看出来,肯定有事。但是他也没多问,只是闲聊了几句便挂断了视频。
第二天一大早,邬言就背着包出了房间。刘女士才刚起床,看着他的样子问“你这么早就回学校?”
“晚一点,我还有别的事情,到时候直接回学校。”他回答。
刘女士没问,只是说“吃完早饭再走吧!”
“不吃了妈,我一会儿在外面吃点就行,我走了。”他越过刘女士往门口走去。
刘女士跟在后面“你不跟你弟弟打声招呼就走?”
“我昨天晚上跟他说过了,他还没醒,就别吵他了。”邬言一边换鞋一边说“您在家照顾好自己,别想太多。”
“哎,你注意安全。”刘女士叮嘱。
孩子大了,她就是明知道也管不了,只能随他去。
他进门的时候邓西楼还在刷牙,他从身后抱住他“昨晚睡得好吗?”
邓西楼看了一眼镜子中的人,笑了“没有前天晚上睡得好。”
邬言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歪头亲了他一口“小小的补偿一下你。”
他把牙膏沫漱干净,放下牙刷杯子,用洗脸巾擦了一下嘴角,面向他“不够。”
“那要多少才够啊?”邬言倾身过去,距离只有几公分。
“要很多才行。”邓西楼亲了上去。
清爽的牙膏味传入口腔,有一丝清甜的味道。吻了一会儿,两人才分开。
两人头天晚上就说好了,今天要出去约会,然后邬言坐下午五点的车回学校,到那边也不算晚,时间刚刚好。
他们甚至都没有计划,开着车就出去了,司机变成了邬言。邓西楼非常享受这种独处的时刻。
两人先是去吃了早饭,然后又去了纪念碑那边散步。周末人很多,也有很多外地过来的游客,非常热闹。
这边有固定的摊位,大家都集中到了一起营业,路过的时候邓西楼看到很多小孩在卖的摊位前排队,便问“要不要给你买一个?”
邬言哭笑不得“我多大了,还吃。”
“多大也能吃,买一个。”邓西楼拉着他走过去“这个彩色的怎么样?”
邬言摇头“不要,我要纯白色的,彩色的实在太扎眼了。”
按照他的要求,邓西楼给他买了一个纯白色的。邬言把他举到他面前,让他咬了一口“甜吗?”
“嗯,甜,你吃。”他说。
两人走到博物馆边上的时候,忽然被人叫住了“西楼哥。”
他们转身一看,原来是方时亦,邬言皱眉道“他就是那个?上次?”
邓西楼点头“对。时亦,你怎么在这?”
“外地来了几个客户,我大哥非让我跟着来陪他们参观一下。”方时亦解释,随后看向邬言“嗨,上次我们见过,方时亦。”
“你好,邬言”他跟对方浅笑了一下。
他觉得确实像邓西楼说的一样,判若两人。没有戴眼镜,也没有穿严肃的西装,整个人看着有朝气,活泼了不少。
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方时亦说“西楼哥,你这么童心?还给对象买。”
“你想吃吗?我再给你也买一个吧?”他回答。
“不行!”邬言看向邓西楼。
邓西楼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怎么了?”
“我...”邬言捏紧了手里的,半天不说话。
他虽然知道他们只是朋友,但是毕竟方时亦喜欢过邓西楼,他还是有些介意的。觉得这是他们约会买给他吃的,怎么能再给别人买?
但是又怕人家觉得他小气,就没说。
方时亦见状,连忙摆手道“没事,我不吃,太甜了。”
场面有些尴尬,邓西楼转移了话题“时亦,就你陪着来的吗?你大哥呢?”
“他来了,在那边。”方时亦指向一处“参观完博物馆就没事了。”
“那等他忙完了我再跟他打声招呼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