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剩下的地方,已经不足以埋下一个人,林高阳停止了挖掘工作,带着布料钻出了地面。
下面的光线太暗,布料上又沾满了黄土,根本看不清。
从地窖出来,把布料拿到月光下,拂去黄泥,林高阳突然愣住了:
这确实是件衣服,一件灰色的短袖衬衫。
而且,这件衬衫他认识,是他爷爷的。
在养老院的时候,他还见过爷爷穿了。
怪不得闻到熟悉的体味了,原来是爷爷的。
可是,爷爷的衬衫,怎么会在这里?
是爷爷来看自己时,拉在病房了?
然后,被曹老头一并带过来的?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那个病房,他都去过好几次了,根本就没见过这件衣服。
就算收在衣橱里,他也应该能闻到才对。
那就是说,爷爷来过这里?
或者,爷爷的衣服丢了,被人捡到了,带来了这里?
不过,这种巧合,应该可以排除。
想到爷爷越墙离开,林高阳不得不胡思乱想:
该不会,爷爷和曹老头认识?
偷走两人的,就是这两位糟老头子?
也就是说,根本就不是曹老头认不出自己的孙子,顺带把他偷出来了,而是两个老爷子,都去偷自家孙子了。
爷爷之所以越墙而去,就是去和曹老头会合的?
这一想,似乎越来越符合逻辑。
如果是这样,自己的身体一定被爷爷带走了,反倒不用急着去找了。
可是,仔细一想,似乎又不对:
曹老头偷孙子,一是因为他自己还在坐牢,没法见到孙子,二是曹四象可能也入了盗墓团伙。
那枚玉质剑柄,很可能就是盗墓来的!
而曹老头虽然人在坐牢,可也不排除还有其他团伙或传人,徒子徒孙师兄弟之类的。
这些人后来又干起了老本行,而曹四象,可能也加入了。
至少,他知道内幕,所以曹老头才会铤而走险偷走他。
可是,自己的爷爷,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他又没坐牢,自己虽然之前被冤枉,抓进了治安所,可后来,嫌疑已经排除了呀!
难道,爷爷也是盗墓团伙的成员之一?
这个……,好像也有可能!
就冲爷爷飞身越过围墙的身手,就让人怀疑。
可真相到底如何,林高阳怎么也想不透。
而且,现在也不是破案的时候,他也不是柯南,仅凭一件衬衫,也没法破案。
虽然爷爷很有可能和曹老头沆瀣一气,偷走了自己。
可万一只是巧合呢?
说不定,爷爷先来了地窖,弄丢了衣服。
在这之后,曹老头才来了这里呢。
所以,还是先把附近搜一遍再说。
不管什么情况,至少可以肯定,曹老头肯定来过这里。
所以,还是四处找找才放心。
于是,林高阳又去那些废弃的房子,和倒塌的废墟中,一一查找了一遍。
至于水中,就只能放弃了,他一个穿山甲,可没办法潜水。
不过,他还是沿着矿坑形成的湖泊,绕了一整圈。
一路上,也没看到有人最近活动的痕迹,基本排除了自己被沉尸水下的可能。
可怜他一只穿山甲,除了善于打洞,陆地行走的能力却很一般,把整个矿区转了一圈,好几个小时就过去了,不说穿山甲,就算他这个地魂强大的影子,也累得精疲力尽了。
再次回到地窖口的时候,却见那两位正从地窖里出来。
“大林,你这是去哪了?
害我们到处找你。”
林宇轩看到林高阳回来,忍不住抱怨道。
林高阳随口道:
“我,我也是刚醒不久,可能是酒喝多了,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找地方方便去了。”
林宇轩瞪圆了穿山甲的小眼睛:
“你都成了穿山甲了,哪还用这么讲究?
拉个屎,还要找个好地方?”
呃!
这个理由,好像是有些牵强。
“之前我们不是在你家饭店吗?
总不能在那里拉屎吧?”
林高阳反应还是挺快的,这个借口总算可以吧?
可林宇轩却恨恨地地说:
“没事,现在已经不是我家的了。
你尽管使劲拉!”
常逢春被他逗乐了,笑道:
“行了,天快亮了。
咱们都是一身酒气,要是胡家那三个召唤我们回去,该怎么应对?”
林宇轩无所谓地说:
“怕什么?实话实说咯。”
可林高阳却不想暴露这地方,曹老头新挖的那个地道,他还没探查呢。
“我觉得,这个地方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的好。
估计我们还要在这待上几天,那里毕竟曾经是你家,你就不想再过来看看?”
听林高阳这么说,林宇轩连忙点头:
“对对对,记得小时候在这住过几年,我还没上楼,去之前住过的房间看看呢。”
常逢春想了想,说:
“那就只能这么办了,我记得距离塌方的位置不远处,有一排工棚,应该是民工们的住处。
我们打个地道过去,就说在工棚里找的酒。”
二人听了,都说是好主意。
于是,他们又从地道返回,回到之前出发的地方,也就是他们最初挖出的地道里。
常逢春又趴到地上写写画画了好一阵,指着一侧的洞壁说:
“就在这里挖,十点钟方向,最多60几米,就到了。”
两人听了,都给他竖了根中指,转头继续进行隧道掘进。
这可不是他们骂人,而是没办法的事。
穿山甲的脚,虽然也是5个脚趾,可中间那根格外长,而且也没法勾起来,想要挑起大拇指实在很困难,看上去就跟竖中指一个样。
三人采取轮换制,林宇轩打头阵,林高阳排第二,常逢春最后,掘进速度飞快。
当常逢春第二次来替换林高阳时,却发现他没在往前掘进,反而向下挖了好几米,不由得疑惑道:
“哎?
大林,你怎么往下挖了呢?”
林高阳道:
“常叔,你先下来闻闻。”
“闻闻?”
常逢春有些疑惑,但还是爬了下去,一边嗅着鼻子,狐疑道:
“没什么呀?
你闻到啥了?”
林高阳当然清楚,隔着两一米多厚的土层,常逢春不可能闻到,谁的嗅觉能跟他相比呢?
所以,他一边继续挖,一边道:
“你继续闻闻。”
常逢春又嗅了嗅,还是什么也闻不见。
这时候,林高阳又朝下面挖了一米多,随着最后一爪子掏出来,地下突然泛起了一片红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