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或期盼成功或期盼失败的目光中,苏云起微微拱手:“抱歉,在下不会作诗。”
经过思考,他还是没有当文抄公。
今日,他的目的很明确。
卖画册。
另外,他对李小小是有些欣赏,还有感激,但也仅限于此。
一来,他不过十五岁,甚至未满十六。
二来,他要把最爱的诗句留给真正喜欢的人。虽然他不知道在这方世界是否能遇到。
三来,他若是真把这诗给“写”了,那李师师的花红他是收还是不收?
干脆,就把这两难结果给消灭在萌芽状态。
“呼……”楼下众人舒了口气。
老鸨也松了口气。
李小小心中则似乎有些怅然若失。
“但是……”最重要的事还没完成,苏云起不可能走,他要当自己的托。
“敢问李姑娘,这画册可否割爱。在下对画颇有些研究,看这画技似乎有些独特,想从中学习一二,以期精进。”苏云起演得很真,表情中充满了对画册的渴望。
这句话点醒了众人。
是啊!
之前光顾着让兄弟挺住,结果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这画册是宝贝啊!
“那个,李姑娘。在下也想要一本,研习精进画技。”
“我也要……”
“我先说的……”
“你会画吗?”
“我可以学啊!”
……
“大家稍安勿躁。”李小小安抚众人:“画册乃一高人所作,我得问过之后才能作决策。如果高人同意,大家明日到‘平安书坊’可以购买。如果不同意,小女子也没有办法。”
演戏演全套。
看众人的表情,根本没听到同意不同意,只听到了“平安书坊”四个字。
话分两头,回到青云宗。
又一日过去后,今日各弟子的表现再次被记录,送到了各长老和峰主的案头。
自然,昨日伊始便负债三十两白银的苏云起,是重点关注对象。
看他今日如何破局?
南宫瑶有些期待。
不料,内容有些火辣。
即便以她的心性,也是忍不住啐了口。
苏云起的小脑瓜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能想出这种……这种主意。
待她看到最后,苏云起说不会作诗时,她是信的。
毕竟,自从弟子洛云歌与之有交集后,她便派人查了苏云起的过去。
简单来说,苏家虽为小的修仙世家,但苏云起身世清白,只是读过几年启蒙的书,后来便再没进过学。
可是,不知为何,当她看到对苏云起的神态描写时,直觉他好像真的会写,但故意说不会写。
不得不说,金丹真人的直觉真是强大,即使透过文字,也能感知到与常人所不能的信息。
且看明日如何吧!
第二日大早,平安书坊前便挤满了买书的奴仆。
这些公子哥、读书人还是要些脸面的,即便是再怎么迫不及待,也还是没有亲自前来。
“大家不要挤。高人说了,爱美之心,人人有之。高人也不会独享其美,决定分享给大家。人人有份,人人有份!”
场面可以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有这么多人酷爱绘画?
……
爆了,卖爆了。
这回不再担心没银子了。
第二天夜晚。
某间茶楼包厢内,苏云起和李小小对坐。
“李姑娘,今日画册卖了多少?”
“共计一万册。”
“我算下。每册三两。除去各种成本,大概五百文。每册净赚二两五。也就是说,今日我们赚了二万五千两。”
这些公子哥儿真有钱。
“是的苏公子。由于银两太多,不方便拿。妾身已将其存入通汇钱庄,这是钱庄的兑票。”李小小将兑票递过去:“请公子收好。”
没想到她还挺细心。
“李姑娘,这二千两的兑票你收着。”苏云起拿出二千两作为分红。
“公子,这有些多了。说好的一千两……”
李师师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能为自己赎身,可是她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如果靠她自己,真不知多久才能攒够赎身的钱。
虽说苏公子得的更多,可那是人家凭本事得的,自己只不过借了点本钱出去而已。即便加上让自己演的那些内容,那也不值这么多。
苏云起摆摆手:“姑娘不必推辞。这是你应得的。这画册还会继续出售,后面还会有分红。”
确实如此,次日,画册销售虽没有第一日火爆,但仍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甚至邻县的书商都闻风而来。
人群中,有几个男子眼色不善,且不停地问来问去,特别是问苏云起的住处。但是,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经过昨日,大家都知道了,其实这些画是苏云起画的。
有人仰慕苏公子是很正常的。
至于他在醉花楼的表演,那重要吗?
画册最重要!
直至夕阳西下,购买画册的人群才渐渐散去。
苏云起回到柴房不久,便收到了今日的分润。
一万两通汇钱庄兑票。
凭自己本事挣的钱,拿着心安。
随兑票一起来的,还有李小小的信息:明日赎身后,请公子去一处妙地。
‘不知道明天要去哪里呢?’
把票据收好后,苏云起和衣而眠。
这是他新养成的习惯。出门在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更何况,他这两日收获颇丰,恐怕已被有心人盯上了。
果然,凌晨时分,月黑风高。
三个黑色人影先后进入苏云起所在客栈,悄无声息地摸入后院。
即便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苏云起还是感到了异样。
往常此起彼伏的虫鸣和鸟叫没了声息。
苏云起默默感知。
不是修士,应该是普通江湖高手。
先天级别。
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没有轻敌。
‘那三人倒也谨慎,居然知道先放迷魂烟。’
‘可惜,他们遇到的不是江湖人。’
打头的黑衣人打出手势,示意其他人跟进。
“吱呀——”柴门被轻轻推开。
可是,原本苏云起睡着的床上空无一人。
“风紧,扯乎!”黑衣人轻呼。
然而,为时已晚。
他的眉心中了支毛笔,鲜血汩汩而出,那句话是他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东西。
另两人见状不对,立马转身而逃。
然而,未出丈余,便被两支毛笔从背后刺破心脉,倒在了血泊中。
三个江湖高手,不是练气一层的一合之敌。
“啪——啪——啪——”
万籁俱寂的黑夜中,掌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