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慧英离开病房以后,卫诗云才和凌卫国说起自己的想法。
“那个钱医生肯定有什么猫腻。”
“我刚刚只是打趣一下,哪知道她就变了脸色,再想试探的时候,人就着急忙慌出了病房。”
“思来想去,只有我说‘就凭你这些不符合身份的言论,我合理怀疑你这个人有问题!’这句话开始,她的脸色才有了变化。”
在卫诗云看来,当一个人会因为别人的话,对自己产生怀疑的时候,那就说明那个人真的有问题。
凌卫国收起手里的书,下意识拍打着手背。
“照你这样说,那个钱医生的问题就大了。”
“但这里是地方医院,有些事咱们不好插手,只能让郑院长出面调查。”
“况且,这里住院的战友还有不少,要是出了问题,牵扯到的人可就多了。”
营区里有军医,奈何药品的供应就很掉链子,哪怕军医的医术再高明,遇上药品短缺的时候,也只能把病人送到最近的医院。
好在,整片地界都在营区的负责范围内,调查这件事,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知道凌卫国有了打算,卫诗云就没多说什么,有些事情只能点到为止。
说完了钱慧英的事,卫诗云才盯着凌卫国的眼睛,问出了最想问的事。
“你写信,让我来部队完婚,和家里人商量了吗?”
“要是你家人有了别的打算......”那他们成婚,就有点不妥。
卫诗云之所以问的这么突兀,就因为钱慧英三番两次的闹腾,让卫诗云对自己的到来产生了怀疑。
按照原书的剧情,这个时间点她这具身体就该嘎了,原女主也在来营区的路上。
而现在,原女主还在乡下劳作,她这个本该嘎了的小炮灰,却新鲜出现在男配身边,就有点让人费解。
听到卫诗云的问题,凌卫国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认真给出了回答。
“我爹娘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想来你对他们的样子也都模糊了。”
“我大姐二哥都成家了,前些日子家里来信,说小妹去供销社上班了。”
“就我25岁了还没成家。”
说到最后,凌卫国的语气里,还带出了几分委屈。
就他25岁的高龄,要放在乡下老家,都该是几个孩子的亲爹了,
可他呢,如今还是孤零零一个,就算有了未婚妻,也是只能看不能吃,哎,愁啊!
听到凌卫国的这番话,卫诗云眨巴眼睛的频率明显加快。
是了!就是这样!
......
书里写,凌家一家都回了乡下,回老家的原因就很......
凌父去厂里上班的路上,碰上了一群不安分的小青年,推搡着几位老人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就因为动作太过粗鲁,无辜的路人也被推倒了不少,凌父就是其中一个。
被人推倒以后,又接连被踩了几脚,导致小腿骨折。
这种伤势后世还有得救,七十年代,可没有救治的机会。
也是因此,瘸了一条腿的凌父被炼油厂辞退。
家里断了收入,几个娃娃还要上学,被逼无奈,凌家人回了乡下老家。
回老家的第一年,刚刚初中毕业的凌卫国,就毅然踏上了从军路。
16岁出家门,到如今25岁,快要有将近十年。
要在乡下,这年纪估计下一辈都满大街跑了,而凌卫国目前还是一条单身汪。
想到这里,卫诗云不由地轻笑两声,还开口打趣了凌卫国。
“所以,你是被父母逼婚?”
凌卫国可没这个意思,当下眉头一蹙,说的一本正经铿锵有力。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我现在给不了你凤冠霞帔,但所有的工资票据,都可以交给你支配。”
“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没了我再赚。”
确实,凌卫国这些年攒下的家底,除了寄给父母的养老钱,其余的全部存了起来。
至于寄去南城的钱票,不过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见凌卫国这么干脆,卫诗云还有点哑然,这年代的男人都是这样的思想?赚来的每一分钱都交给家里的媳妇?
随即,卫诗云又干脆的摇摇头,可能只有凌卫国是这样的想法也说不定,其他男人多多少少还是会藏点私房钱的。
见卫诗云不再追问,就让凌卫国还有点挫败,为了彰显自己存在的重要性,凌卫国又说起了往事。
“工资涨了以后,我每个月都给你寄钱票,怎么还是瘦成了这样?”
“你大伯一家克扣口粮了?”
在凌卫国看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却让笑眯眯的卫诗云黑了脸。
“可别提了,说到这事我就生气!”
谁家的亲大伯,剥削亲侄女像剥削地主老财一样,恨不得抽筋扒皮的压榨。
要不是她恰好穿进书中世界,原身这具身体,骨灰都要被人扬了。
晦气!
如今有了可以诉说的人,憋在卫诗云肚子里的气愤,可算有了发泄的机会。
“我那大伯,自从在厂里站稳了脚跟,整天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不仅把老家的妻儿子女接到城里,还把我家的房子拆拆建建,硬是把宽敞的两室改成了狭小的三室。”
“这还不算,又把本就不大的客厅,硬是拆了一间厨房出来。”
“我没了自己的空间,就要和他家的两个女儿挤一间狭小的屋子。”
“爸妈给我准备的大床,也被人家姐妹占去了大半,我就只能睡在边边角角,被挤的都没了长身高的机会。”
要不然,根据遗传定律,原主怎么也要有卫母1米63的身高。
本来只是发泄原身的不满,说着说着,反倒把卫诗云气出了哭腔。
当然,可不是圣母式的自我感动,纯粹是觉得原主太可怜了。
吃糠咽菜的那些日子,她都不敢轻易回想,每次一想就难过的要命。
看着眼圈泛红的卫诗云,凌卫国心里一揪一揪的憋闷。
要知道小姑娘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怎么也要把人接到身边,哪需要活的这么委屈?
“等我有了假,就陪你回一趟南城。”
“把你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一次性讨回来。”
身为未婚夫,凌卫国认为,他有这个义务为未婚妻讨回公道。
就算有身上这身衣服约束,也可以把那些丧良心的告到派出所,让政府出面处置那些害群之马。
听到凌卫国的安慰,卫诗云愕然的同时,又不由地唾弃原剧情的偏心。
这么好的人,哪里就要为了给男女主让路,就不明不白的下了线?
不过,她都来了,自然不会让那样的结局重现,因为卫诗云坚信自己的出现,就是为了让那些冤死的路人感受生命的美好。
但是对男人的安慰,卫诗云还是给出了最敞亮的回答。
“来部队之前,我就把那一家子给告了。”
“如今,应该在农场,过上了个丰衣足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