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找我什么事。”
“是要解释流言的来历,还是说你没有觊觎凌副团长的心思?”
离开住院部的卫诗云和钱慧英,去了医院门口的白杨树旁边。
树是一棵老树,粗壮的树身,约莫有四人合抱的趋势。
特意选在这个地方,也是钱慧英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对卫诗云低眉顺眼的模样。
见落脚的地方足够隐蔽,卫诗云才对着钱慧英直接开火。
钱慧英没想到卫诗云会这么直接,听到问话,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但也就几秒钟,钱慧英就调整好了表情。
“卫同志,我承认对凌副团长有想法。”
“但,那也是你没来之前的事,知道你们的关系以后,我就歇了那份心思。”
“我也不知道医院里那些流言是从哪里来的,就是希望卫同志可以相信我。”
说出这番话,钱慧英可能是被自我感动到,眼眶都应景的通红了起来。
要是再来点闪烁的泪光,就真有楚楚可怜那味了。
只是可惜,还算及格的面部表情,被那双通红眼眶里嫉恨和贪婪,破坏的一干二净。
看她这样,卫诗云忍不住嗤笑一声。
就这?
她还以为会来点什么新奇手段,结果就这?
当她蜗居天灾末世的那几年,电影电视剧都是白刷的?
因此,面对钱慧英的楚楚可怜,卫诗云很煞风景的来了一句。
“所以呢?”
为什么要解释这些,给她一个外人听?
噢,不对,不能说是外人,而是当事人之一。
钱慧英一噎,所以什么?
她只是想通过解释,让这个乡巴佬放松警惕。
这一招,已经在很多人身上实验过,可以说是百试百灵。
没想到,在这个乡巴佬面前,竟然无法施展它的威力。
所以,是她哭的不够可怜?还是面前这个乡巴佬听不懂人话?
可能,在钱慧英心里,一口一个乡巴佬称呼卫诗云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起来,她本人也是个乡巴佬。
哦,不,是披了一层‘城里人皮’的乡巴佬。
戏还没演完,钱慧英就只能继续。
“卫同志,那些流言,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就算我对凌副团长还有什么心思,但凌副团长中意的人是你,我有再多想法有什么用?”
“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钱慧英的打算是,既然这个乡巴佬油盐不进,那她就正面出击,让乡巴佬知道她还有觊觎凌副团长的心思。
到时候,这人肯定会自乱阵脚。
但凡和凌副团长有了冲突,她翻盘的机会就更大。
日后医院查出她资历造假,也会看在凌副团的面上,选择忽略这件事。
想到即将要出现的场面,钱慧英就止不住想笑。
面对这样的钱慧英,卫诗云嘴角忍不住抽抽。
原来,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真的会有抽动嘴角的下意识行为。
遏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卫诗云颇为不耐烦的开口。
“钱医生,我真的没兴趣知道,你对凌卫国有怎样的想法。”
“他对我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见,何必要自欺欺人?”
“以后不要动不动来找我,要不然,我就找医院高层投诉了。”
撂下这两句话,卫诗云转身就走。
明明就是男主的烂桃花,女主没来,尽可着她和凌卫国嚯嚯?
凭啥呀?就因为他们是炮灰?
即便再生气,卫诗云还是很好的收敛了情绪。
医院已经开始暗查钱慧英的身份,这个时间,还是不要和这个女人牵涉过深的好。
要是被绕进原剧情,那她得哭死。
……
看着卫诗云远去的背影,钱慧英的眸子暗了又暗,深了又深。
半个小时以后,才转头向医院办公大楼走去。
今天这一番交谈,也不能说一事无成。
至少,让钱慧英有了新的发现,卫诗云这个乡下来的蠢女人,在躲避她!
为什么会躲避她?
钱慧英暂时还想不到原因,但,只要她知道那个女人怕她就行。
只有害怕,才会滋生别的情绪,才会想忍不住做点什么。
一想到这些,钱慧英就控制不住想笑。
那可是未来团长夫人的位置,配她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个乡下来的女人,就在负面情绪的干扰下,慢慢枯萎凋零吧。
也正因为此刻的沾沾自喜,让钱慧英转变了对付卫诗云的谋划。
乡下来的女人不足为虑,眼下的重点,还是放在那件事情上。
只要发现不了行医资格证的秘密,以后的可操作空间可是很大的。
回到办公室,钱慧英给老家写了一封信。
交代钱家人,一定要藏好那个女人,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她会医术。
只要没人知道那个女人会医术,就不会有人发现她身份造假一事,
这样一来,那个女人就会乖乖做她的钱家妇。
而她钱慧英,自然要靠自己的本事,成为名正言顺的凌团长夫人。
把信纸装进信封的那一刻,钱慧英心里的忐忑和不安散去了一些。
下午下班以后,钱慧英就去了邮局寄信。
知道老家父母的德行,还大方买了不少吃食寄回去。
想要让驴拉磨,必须得让驴吃好。
这个道理,很小的时候,钱慧英就懂了。
如今,也是运用的颇为娴熟。
北城和东城的距离有点远,钱慧英的信送到东城邮局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
邮递员去猎子弯大队送信的时候,大队的社员们,都在地里忙的热火朝天。
知道邮递员找钱家人,就有就近的队员指了路。
钱家因为钱慧英邮寄来的钱票,日子渐渐好过,大队里的农活都是潦草应付。
邮递员来送信的这一天,地里只有钱秀英在干活。
钱家人其他人,都以生病为由,请假回家休息了。
至于钱秀英为什么没有请假回家,原因很简单,只希望今年可以多分一点粮食,不至于凉水充饥。
至于钱家,呵。
自从生了两个闺女以后,钱家人丑陋的嘴脸暴露无遗。
钱秀英母女三人的日子,过的就跟泡了黄连的药水一样苦。
下地干活,钱秀英也只能带着两个闺女,一边干活一边看娃。
邮递员站在地头呼喊的时候,钱秀英一手抱着一个女娃,疾步向邮递员的方向走去。
走到跟前,还好奇的问了一嘴。
“同志,是哪个寄来的包裹?”
邮递员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回话的时候还有点气喘吁吁。
“包裹还在邮局,你们要自己去拿。”
“我先把信件送过来,正好通知你们去拿包裹。”
把信封递给钱秀英,又让人签了字,邮递员扭头就走了。
大热天送信,真不是什么好活。
见邮递员走了,钱秀英看了下信封,是小姑子写来的。
钱家,只有小姑子的字,是她一笔一划教的,自然认得出来。
撕开信封,展开信纸。
随着视线的缓缓移动,钱秀英原本还算高兴的脸色,一点一点惨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