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声说道:“多谢侯夫人体恤,照顾佑仪是臣妇该做的事情,不敢居功!”
林怡琬点点头:“皇上,依着臣妇看,梦夫人夫妻的确该罚!”
只一句话,就让夫妻两人的心坠入谷底。
他们手握着手,下意识用力闭上眼睛。
一副已经完全认命的态度!
盛安帝不动声色的开口:“嗯?那你说,要如何惩罚他们?”
林怡琬凝眉回答:“就罚他们每月有十五天伺候佑仪,直到她身体强壮为止!”
梦夫人欣喜的瞪大眼睛,这哪里是罚啊?
这完全是奖好不好?
她还以为这辈子就要跟佑仪分开了呢,却没料到,竟然柳暗花明。
盛安帝不满的瞥了林怡琬一眼,那意思就很明显了,仿若在说,你可真会做人!
她弯眸笑了笑,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架势。
盛安帝自嘲的扬起唇角,转头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蓉嫔:“你是佑仪的亲生母妃,你来说,对文家夫妻的处置可还满意?”
蓉嫔快步走到梦夫人面前,恭敬的俯身行礼:“多谢你们将佑仪平安养大,多谢!”
梦夫人连忙握住她的手:“娘娘,对不起,这么多年,你跟佑仪骨肉分离,你定然过的很煎熬!”
蓉嫔顿时泪流满面,她倒也没有太大的煎熬,因为她有恨意做支撑。
她当时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她孩子换成老鼠的凶手赶紧找到。
她要让她血溅当场!
她其实没想着佑仪还能活着,毕竟她胎里带心悸之症,太医都断定她哪怕生下来,也很难存活。
梦夫人迅速帮她擦掉眼泪,低声安抚:“以后我们好好照顾佑仪,她会越来越健康的!”
蓉嫔用力点头:“你说的对,我们一起照顾她!”
看到蓉嫔释怀,盛安帝也面色和缓下来。
他淡声说道:“佑仪是朕的公主,朕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寻回来,就赐封号天佑,明天早朝宣布!”
众人迅速跪地行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林然和林怡琬出宫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
两人坐在马车里面,感慨万千。
林然叹息:“真想不到,皇上竟然还有一个女儿活在这个世上,梦家人将她藏的可真严实啊!”
林怡琬伸手弄开马车帘子,抬眸看着巍峨的宫墙道:“舅舅,这皇宫看似锦绣繁华,实际上勾心斗角的阴私比外面还可怕,好好的婴儿偷换成老鼠,真是闻所未闻!”
林然点点头:“琬琬心细如发,如果不是你,只怕天佑公主还找不回来呢!”
他顿了顿又开口:“你说,当年会是谁做的这件事情?”
林怡琬冷笑:“不想让皇上有子嗣,且又想让他和皇后生出嫌隙的,除了忠勇王还能是谁?”
林然沉默片刻才道:“琬琬,忠勇王做不到只手遮天,他定然还有同伙!”
林怡琬一双眼眸骤然变得凌厉起来,德妃!
后宫戒备森严,刘嬷嬷凭着自己如何能顺利的把孩子给换走?
肯定是德妃在旁人帮忙!
只可惜刘嬷嬷已经被处置,根本就无从查证。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然记起文子谦之前说的话,他说那些人的刀很锋利,砍掉他脚指头的时候,疼痛转瞬即逝。
她霍然吐出一口气道:“舅舅,我知道了,叶天轻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林然登时有些懵:“叶天轻?琬琬怎么突然提到他?他远在岭南啊!”
她幽幽吐出一句话:“他有兵器库,也只有他造出来的刀最锋利!”
林然浑身巨震,双手下意识霍然握紧。
话音刚落,马车就遭受了剧烈的撞击。
“嘭!”林怡琬脑袋猛然磕在车壁上,顿时撞的她头晕眼花。
林然也是狼狈不堪,他一把紧紧抓住车壁,一边急声询问:“李友德,怎么回事?”
李友德毫不犹豫大喊:“不好了,有埋伏!”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迅速撩,开马车帘子,就看到周遭有几辆马车将他们整个包围。
不少黑衣人飞身而落,锋利的兵器直接朝着李友德攻来。
林怡琬惊得心口砰砰直跳,她之前去左相府的时候,把毒药都给用完了。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锋利的刀锋就毫不犹豫的朝着她心口狠狠刺下。
林然及时扑过来,一把将她扯到旁边:“琬琬小心!”
“噗嗤!”他躲闪不及,后背顿时被划的鲜血横流。
“舅舅!”林怡琬满脸焦急的将他扶住。
林然沉声催促:“琬琬快跑,李将军撑不住多久的,黑衣人太多了!”
看到他满身流血,林怡琬担忧说道:“可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话音刚落,又有几名黑衣人把两人给包围。
林然毫不犹豫将林怡琬护在身后,咬紧牙关跟他们缠斗起来。
林怡琬转头看向李友德,只见他身上已经染满鲜血,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她咬了咬牙,迅速说道:“都住手,你们不是冲着我来的吗?杀我就是,不要滥杀无辜!”
林然牙呲目裂:“琬琬,你说什么傻话,舅舅哪怕是死,也要护着你!”
看到他已经挨了好几刀,林怡琬瞬间就被泪水糊了脸。
她再没迟疑,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就朝着那些黑衣人疯狂砍杀了过去。
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却懂得一些招式。
她接连砍伤几名黑衣人之后,就发现林然伤的极重,他根本就已经站不住了。
她快步上前伸手将他扶住,他就张嘴吐出一大口乌血。
他愧疚开口:“琬琬,对不起,舅舅有些没用!”
林怡琬用力摇头:“不,舅舅是天下最厉害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林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抬手擦了擦口齿间的鲜血,大声呼喊:“来啊,冲我来啊,我林然,今天就让你们血溅当场!”
话音落下,又有几名黑衣人从马车里面钻出来,直接朝着两人砍下。
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整个僵在当场,眼睁睁看着那把锋利的长刀出现在眼前。
一片骇人的血红色,顷刻间将她整个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