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开口询问:“玲儿?你有心事?”
玲儿起先没有半点的回应,依旧垂着脑袋。
直到她敲了敲桌子,小姑娘这才惊慌失措的抬起脑袋:“啊?夫人,你叫我?”
林怡琬无奈拿了帕子擦拭着她的手指:“是叫你,我这才出去几天啊,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烦恼?”
玲儿用力摇摇头:“没,没什么事情,夫人写完了吗?奴婢给你封起来,让紫儿赶紧送出去?”
眼见她一直不肯说,林怡琬就只得将写好的密信递给她。
玲儿垂眸仔细封好,这才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林怡琬眉头紧锁。
她将管家叫了进来,凝眉询问:“最近玲儿在府里怎么样?”
管家毫不犹豫开口:“夫人不问,奴才也想要跟你说一声,最近玲儿姑娘情绪不大好,她好像还偷偷哭过,有几个小丫鬟都看的清清楚楚!”
林怡琬猛然起身,玲儿自小就陪在她的身边,是个心直口快的好姑娘,她不想她有事。
她来到玲儿院子,不动声色的询问:“给侯爷的信让紫儿送出去了?”
玲儿慌忙点头:“奴婢忘了跟夫人回话,还请夫人莫要责怪!”
林怡琬噗嗤一笑:“怎么?我才出去几天,你就跟我生分了?你啊,惯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但凡发生点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玲儿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她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那般啪嗒啪嗒落下。
林怡琬顿时就慌了,连忙拿着锦帕帮她不断擦拭:“你别哭啊,有事咱们商量着解决,掉眼泪多不值得!”
玲儿吸着鼻子呢喃:“夫人对不起,奴婢,奴婢,脏了!”
“啊?”林怡琬整个愣住了。
玲儿咬着唇说道:“奴婢那天去布庄取衣裳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然后就碰到一个男子非要将我送回来,我原本是拒绝的,但是却没有他的力气大,再加上崴了脚,就只能坐上他的马车!”
林怡琬悬着心追问:“接着呢?他没有把你送回侯府?”
玲儿吸了吸鼻子:“嗯,奴婢上去马车之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犯困,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那男子笑眯眯的坐在身侧,而奴婢身上的衣裳都没有了!”
她用力咬着唇道:“事后,奴婢想死来着,但是又担心夫人会惦记,所以就只能硬撑着等你回来,夫人,奴婢该怎么办啊?奴婢脏了!呜呜呜!”
房间外面,紫儿提着剑冲了进来,她咬着牙询问:“他叫什么名字?我这就宰了他去!”
玲儿哭着阻拦:“不要,紫儿,胡乱杀人是犯了律法的啊!”
紫儿怒吼:“还管什么律法,他敢欺负你,我就敢要他的命!”
玲儿用力拉着她的胳膊道:“别,那人的身份非同寻常,他叫杜有志,是霍家的表公子!”
林怡琬心头陡然狂跳起来,霍家?霍君儿的娘家吗?
她不敢多想,迅速说道:“玲儿,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玲儿登时愣住,她有些不安的询问:“检查?夫人?如何检查身体啊?”
林怡琬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但是若是两人真的身体有了接触,是能查出来的。
紫儿也迅速反应过来,她忙不迭点头:“对,先让夫人给你看看咱们再做决断!”
玲儿惶恐的跟着林怡琬进了内室,待检查完之后,她才战战兢兢的询问:“夫人,我的身体如何?是不是真的,被,被脏了?”
林怡琬凝重的脸色终于和缓不少,她柔声安抚:“没有,你的身体无碍!”
玲儿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眉心又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她低声嗫嚅:“可是奴婢回来之后沐浴,看到了脖颈间有跟你相似的痕迹,所以奴婢就很害怕!”
林怡琬迅速弄开她的衣裳,果然就看到满目的青紫。
她咬咬牙,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意。
胆敢把主意打到她的玲儿身上,杜有志还真是找死。
既然如此,那就彻底的毁了他,让他身败名裂。
她再没迟疑,迅速拿了一瓶药膏在玲儿身上涂涂抹抹。
玲儿小心翼翼询问:“夫人,你给奴婢用的是什么药膏啊?”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保护你的,杜家没胆量真的把你怎么样,他们只想靠着这见不得人的脏手段毁了你名声,我偏不让他们如愿!”
玲儿再没吭声,她知道自家主子是向着她的。
很快外面就传来管家急切的声音:“回禀夫人,霍家的老夫人带着杜氏和他儿子杜有志前来咱们侯府提亲了,甚至还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冰人(说媒之人的统称)胡三娘子!”
玲儿顿时就开始紧张起来,她忐忑说道:“夫人,奴婢害怕!”
林怡琬瞪眼:“你怕什么?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准许,谁敢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紫儿也紧跟着开口:“再不济,还有我这把剑呢,但凡有人敢碰你一根手指头,我都给他剁下来!”
玲儿一颗心霍地就安稳下来,是啊,她不怕,紫儿和夫人都会护着她,绝不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
三人收拾齐整之后,这才来到前厅见客。
霍老夫人约莫五十多了,姿态威仪,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精明有神,足以看出在霍家定然有着非凡的地位。
她越过林怡琬打量着玲儿,眯眼说道:“嗯,模样倒是个周正的,尤其是屁股大,腰还圆,将来定然也好生养!”
不得不说这话已经十分冒犯了,这让林怡琬十分不爽。
她再没迟疑,转头看向管家:“哪里来的不懂礼数的老婆子?将她赶出去,莫要脏了我侯夫的地!”
管家依言上前,顿时气的杜氏面色铁青。
她厉声说道:“林怡琬,这是我母亲霍老夫人,你连她都不认得吗?”
林怡琬挑眉轻笑:“你也说了,她是你的母亲,又不是我的,我何必要认得?”
杜氏恼的银牙紧咬,她毫不犹豫打断:“你要是不知道我母亲的身份,我可以提醒你,她是先帝亲封的贤德郡主,你还不赶紧跪下给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