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芯蕊此时对上言笑称的上是慈祥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
她从未想过,这世界上会有像言笑这样的女人。
她这样的条件,为什么不会嫉妒,不会自卑?
与沈慕之重逢后,面对如今有权有势的沈慕之,她就不会觉得不安,不怕地位不保吗?
言笑并不知道姜芯蕊此刻在想什么,她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她,你真是想的太多了。
要说担心,她现在只担心姜芯蕊不够给力,不能尽快让沈慕之开窍。
沈慕之不开窍,她还怎么大度的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呢?
所以,她特意苦口婆心的安抚了姜芯蕊几句,就怕她因为自己的存在退缩了。
她说完话后,就将注意力转向了沈慕之那边。
沈慕之此刻已经来到了她们的近前,跟他一起的还有魏无修肖瑞,以及沈慕之的心腹刘策几人。
沈慕之先打量了她跟姜芯蕊两眼,视线重点关照了一下她放在姜芯蕊肩膀上的手。
言笑见此不慌不忙的把手收了回来,主动打招呼道:
“好巧啊,将军怎么也有闲情出来溜达啊。”
沈慕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天色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我就是觉得闷出来透透气,碰巧就遇到姜大夫了。我跟姜大夫一见如故很是投机,所以就多聊了两句。”
言笑边说还边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移,就怕挡着船上的灯了。
要是让沈慕之错过了灯下看美人的机会,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古人不是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情吗?
她的小动作并不明显,几个人都没看出什么不妥来。
只可惜她的这点小心思,注定要白费了,因为沈慕之根本就没有看美人的心思。
他在听完言笑的解释后,只淡淡瞟了低头不语的姜芯蕊一眼,接着便收回了视线。
他微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对言笑的态度却很温和:
“你早些休息,晚风凉别受了风寒,明日就能到江北了,到时候我可能会比较忙没时间陪你,会安排人带你跟七月去熟悉一下环境。”
言笑这近半个月,坐船都快坐吐了,听说要到了,一双黑眸立刻就亮了,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特别的耀眼:
“要到了啊?行,那我回去休息了。”
她说着回头看向姜芯蕊,笑眯眯的告别:
“姜大夫,那我就先走了啊,到了江北常找我玩啊!”
随着言笑的话,沈慕之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姜芯蕊。
而碰巧对上沈慕之眼神的姜芯蕊,此刻只觉得自己今晚的衣服,穿的确实有些单薄了,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冷?
她赶忙移开视线,艰难的对着言笑挤出一个妥帖的笑来:
“好的沈夫人。”
姜芯蕊突然改口,让言笑脸上原本的笑直接垮了下去:
“叫什么沈夫人?就像刚刚一样叫我言大夫,或者叫我言笑都行。”
别人叫夫人就算了,被女主叫夫人,言笑只觉得怪怪。
言笑说的毫无心理负担,可在场的都是人精,特别是知道一点姜芯蕊对沈慕之心思的人,看向姜芯蕊的视线就带上了一些审视。
姜芯蕊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如今这样的情形,她的那点伎俩被言笑莫名其妙的打破了。
沈慕之又不是傻子,只需要稍微复盘一下,就能猜到她做了些什么。
虽然她只是推波助澜了一下流言,虽然她只是让丫鬟误导了沈慕之身边的人,可如今言笑什么也没做,并且对她态度很好。
这相当于,直接就把她的小伎俩公之于众了。
她都不敢抬头去看沈慕之的表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强撑着对言笑俯了俯身:
“好的!”
言笑觉得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却因为马上要下船了而兴奋的直接省略了那点不对劲。
她跟姜芯蕊打完招呼后,对着魏无修礼貌的点了点头,就直接乐颠颠的走了。
心里还在想,自己这个碍事的原配走了,男女主说不定能自在点。
可事实跟她的想法完全相反,等她离开后,沈慕之压根没搭理姜芯蕊。
他直接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刘策,语气比夜晚的江风还要凉:
“你不是说,夫人对姜大夫有误会,怕是要伤着姜大夫吗?不解释一下吗?”
明明是清凉的夜,可刘策的额角却出了一层细汗。
他低着头,吭哧了半晌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最后看了一眼僵硬站在原处的姜芯蕊,他眼里闪过一丝坚决,一咬牙直接跪在了沈慕之的腿边认错:
“属下有错,可能是属下会错意了!”
“哦,是吗?那把你听到的原话,复述一遍如何?”
沈慕之神情与语气并不见怒意,可刘策却吓的头也不敢抬。
“属下,属下刚刚听到有丫鬟说,说夫人最近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怕是对姜大夫有敌意,如今与姜大夫在一起像是,像是要动手。”
“呵~”
沈慕之听到这话直接被气笑了,抬腿就给了刘策一脚,直接把毫无防备的刘策踢飞了几米远。
刘策吃痛,却不敢躺着,赶忙重新跪好爬回沈慕之的腿边:
“是属下的错,请将军责罚。”
“你好的很,能有什么错?倒是我这个当主子的,成了瞎子聋子。
就这么大点的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有关于我夫人的流言蜚语在流传,我硬是一点都不知。”
沈慕之越说越气,抬腿对着刘策又是一脚:
“我家夫人是从小地方来的,心思单纯没见过什么腌臜事,却不是能任人欺凌拿捏的。”
沈慕之这话说的很认真,别人听了都还没觉得什么,而跟言笑打过交道的肖瑞,表情差点没绷住。
他觉得自己有点无法直视单纯这两个字了,他很想问问沈慕之是不是对他家夫人有什么误解。
可惜此时的沈慕之太吓人,他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而刘策可没心情去思考言笑单不单纯,他现只想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合理的解释,可完全没有头绪。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