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客房服务。”
门铃响起,阮鲤扯下掩在脸上的被子,揉了把脸,看向门口。
是酒店每天中午十二点来打扫的人。
阮鲤看了眼手机,昨天回去把鱼刺的东西拿出来后就一直躺在酒店睡觉,消息也没怎么看。
不少人给她发了消息。
联系人里有几个单主,是之前卖画的时候加的。
阮鲤知道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在卖画的同时也在视频媒体上发布了自己的作品,虽然流量一般,但也有几个单主找来约稿。
阮鲤一一回复了单主的催稿,又接着去和自己游戏上加的好友解释,再就是谭月......
谭月说了几句江渝辞的事情,说他状态不怎么好。
还问阮鲤他发生什么了,后面又问阮鲤是不是回家了就不顾这边的朋友了。
阮鲤才回复完谭月,手机上又是大佬发来的消息。
-听说你不在家?怎么了?和家里人闹矛盾?
阮鲤回了个没有,先出去吃饭,然后要回去拿自己的东西。
过多的东西暂时还不能搬,但是阮鲤这边的画稿催得紧,她得先回去把自己的画纸画笔搬到酒店来。
酒店楼下旁边就是一家湘菜馆,阮鲤从左边走过去,余光看到了几个少年聚集着往里面走。
她没在意,进了餐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菜。
点了几道辣菜。
都是江渝辞不让她吃的。
似乎这样,好像能给自己一点安慰,离开江渝辞,也不尽是坏处。
放在桌面的手机又两声震动。
大佬:
-十二点了,吃没
-别离家出走没成功人先饿死了。
阮鲤看到这两则消息翻了个白眼。
精挑细选,最后发了一个抽象竖中指放屁的表情包过去。
对面呵呵。
“啊?包厢满了啊?”
阮鲤抬头看了眼前台大声说话的人,三几个人围在前台,末尾懒散站着个人,垂头看着手机笑了一记,他个子最高挑。
阮鲤一眼就看到了,觉得侧颜有点熟悉。
想不起来了。
“彧哥,包厢满了,要不换家?”旁边的人有点心虚,他早上起晚了,忙着忘记了预订。
“随便找一地吃不就成了,懒得走。”
阮鲤一听这声音,又抬头。
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件带帽卫衣,十足十的装逼货。
“行,那我们找个角落呗。”
少年慢悠悠转过身,扫了一圈。
阮鲤也看清了他的脸,立即埋下了头。
!
运气太霉了吧。
失恋在酒店痛哭一夜,下楼吃饭遇上曾经嘲讽过自己的人。
阮鲤现在还记得,在一中校门口,自己的肚子被这个逃学还不小心撞上她的少年扯出来时的窘迫。
他那句嘲讽拉满的——疑似伪人
阮鲤现在还记着仇呢。
“就那吧。”他抬了抬颌,示意靠窗的角落。
“行,那你们先去坐着吧,我点菜。”
阮鲤听几人没说话,才缓缓抬头。
不料几人朝着自己这走来,她立即又低下了头。
少年似有所感看她一眼,看到一个黑色羽绒服裹得跟个球似的,只露出半截纤白的脖颈,还埋着头看不清脸,被他不甚在意滤过了。
转而继续看着自己手机里。
阮鲤手机又震动了一声。
大佬:
-中午吃的拍给我看
阮鲤打了个问号过去:
-汝管宽否?
发完,阮鲤才发现,刚那群少年居然就做在自己后面一桌。
她举起手里的汤勺扫了一眼。
焦点正正好对上那个嘲讽他的人,他此时专注盯着手机看。
阮鲤稍稍放心下来,打算赶紧吃完以后再不来。
大佬又发消息来。
-不知道中午吃什么,借鉴。
阮鲤敷衍地随手拍了张过去。
随即关了手机塞回兜里不打算再回,她得赶紧吃完闪人。
几道都是招牌辣菜,加之餐馆里暖气开得足,吃了几口阮鲤身上就开始冒汗。
她脱下了身上的羽绒服。
“彧哥,你怎么愣着啊,吃啊。”
程彧盯着手机里的照片,视线缓缓转移,定在自己面前桌上。
暗红桌布,还有上面的印花。
显然都和自己这张桌面上的一样。
“彧哥?”
“嗯,吃吧。”
说完,他却没动筷,反而打量起餐馆里的人来。
抬眼看到前面那桌坐着个女生,紧身的针织毛衣勾勒得身形纤薄,柔顺的长发挽在脑后。
首先排除前桌这人吧。
天天打游戏都能听到对面吭哧吭哧不是吃就是喝,应该不会这么瘦。
他单手打字,发消息过去。
-看到你了。
再抬头看着餐馆。
唯一一个女生从座位站起来,长得白白胖胖的,手里捧着手机,先是和他不小心短暂对视了一眼,又往旁边看去,最后慌里慌张盯着手机发消息跑出去了。
程彧盯着她仓促夺门而出,笑了下。
他盯着手机里的照片慢悠悠喝了口水。
出了餐厅的女孩不敢停留往旁边走,一边给手机里的闺蜜打字,界面上正好是刚才偷拍到的帅哥照片,嫌弃打字冻手,刚被人抓住偷拍又有点紧张得手抖。
女孩直接语音发过去:“芳芳,天呐天呐都怪你,让我给你拍照看,那个帅哥刚刚看到我了,他肯定看到我偷拍他了,太社死了!还好我反应快跑了,不然被抓住看到我手机里的照片就更尴尬了!”
阮鲤吃得口水直流,旁边水壶的水都被她倒光喝完。
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又拿着汤勺盯了眼后桌的人,看他还在专注看手机。
逃学的网瘾少年捏。
趁此,阮鲤赶紧穿衣服拿纸巾擦着嘴出去了。
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
出了门才拿出手机看。
盯着大佬发来的莫名其妙的消息,蹙了下眉,四处看了下,空荡荡的。
-神经,我就头顶有只鸟,是你吗?菜鸟。
阮鲤发完,趁江渝辞没下班,赶紧回去搬东西。
不然撞见了又是一件尬事。
唉,早知道不表白了。
突然懂了那些暗恋几年都不敢表白的人了。
推开门时,阮鲤都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那天她装扮的迎新年装饰都没了,江渝辞的家恢复了原样。
和阮鲤来的第一天一样。
唯一的亮色也就地灯那条线上挂着的一排发夹,阮鲤走过去把发夹全部取下塞进自己兜里。
回房间搬出书柜最下面放着的纸笔。
站起身看到书柜中间多了一块很大的空地。
阮鲤想了一下,才记起来,自己吃之前养了一块草。
好久没浇水了,可能早就枯了,被他扔了吧。
抱着纸笔,她又把床上最小的一只小熊拿走了,还不舍地看了眼床上其他的玩偶,“乖宝宝们,妈妈一定会回来接你们的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