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老贼你也配做个男人?!
那挑水的王二比你强百倍,俺早该跟了他,再为他生下一群儿女,叫你做一辈子绿毛王八!”
“呵,贱人你到底是承认了。”
“认了又如何?公输老贼,俺做鬼都不会让你好过!”
“做鬼?呵,成全你!
老夫就将你和那孽种炼成子母凶,永世不得超生,日日受煞气浸体之苦。”
“你,你说什么?你对俺儿做了什么?!”
公输余冷笑,杜四娘立刻捧了个不大的长条盒子过来,盒盖打开,露出干瘪的婴儿尸体。
看着可怖的婴儿,公输余一脸憎恶:
“呵,老夫留了这孽种二十年,为的便是今日。
三年前,老夫特意向老姜头讨要了子母凶炼制之法,先前也炮制过几对,如今技法已十分纯熟。
你放心,老夫会将你母子炼制成最完美的尸煞,绝不会出差池。”
“老贼,你好狠的心!
你……
老…老爷,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求求你放过这孩子,孩子是无辜的,老爷……”
“呵呵呵,事到如今才来求我,太迟了。”
“公输老贼,你当真如此灭绝人性?好好好,那我告诉你个秘密……
其实,这孩子就是你的种,跟那王二一点关系都没有!哈哈哈……”
“贱人,休想骗我!”
“哈哈哈,我骗你?对对对,是我骗你,哈哈哈……
人说虎毒不食子,你还真是畜生不如,活该你断子绝孙,报应,报应!哈哈哈……”
“贱人,你,你把话说清楚!”
……
到底怎么回事呢?
其实,大奶奶跟王二还真就清清白白,俩人虽走的近,却始终恪守本分,未越雷池半步。
至于大奶奶总往厨房跑,那是王二有张祖传的药膳方子,补气健肾。
大奶奶每日照方子做给公输余吃,调理身体。
原本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谁想三个月后,真就怀上了。
大奶奶心存感激,便时常接济王二些衣物粮食。
小年那日,公输府上蒸了粘糕,按平常,王二拿了东西就走,就不会有后来的祸事。
也是鬼催的,大奶奶那几日总琢磨孩子起名的事儿,随口问了那么一嘴,好巧不巧叫公输余在外头听个一清二楚。
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大奶奶百口莫辩被软禁在柴房,起初还想着见到公输余一定好好解释清楚,然而,她没等来解释的机会,却等来一个噩耗。
王二家走水,一家老小全烧死了。
不用问,必是公输余下的黑手。
王二本对公输家有大恩,却被恩将仇报,落得凄惨下场。
大奶奶悲愤欲绝,自觉愧对王二一家,见到公输余也不辩解,只是破口大骂,铁了心要给人陪葬赎罪。
柔弱女子,性烈如火。
到头来,王二一家、大奶奶及腹中胎儿,蒙冤惨死。
公输余丧心病狂灭绝人性,却也落得夫妻反目、残害血亲的下场。
好一出人间惨剧。
老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你看这两口子,哪有恩,全是仇。
苏淼瞧了场伦理闹剧,说不上悲喜,只感到脊背发凉,这里没有对错,只有良知沦丧人性泯灭。
世道恶,不如人心。
……
“呵呵呵,这孩子是老夫的血脉又如何?死了就死了,再生就是!”
公输余双眼赤红,面目扭曲的不似正常人,也不知是被真相击垮了神志,还是刚刚服下的“人丹”发挥了药效。
“贱人,睁开眼好好看着,看老夫如何提枪纵马!”
大奶奶啧啧有声,硕大的眼洞里绿焰飘忽,咱也不知道这是睁着还是没睁。
公输余看看地上躺的六个女子,似乎还嫌不够,暴躁地吩咐一声:
“去把姓苏的女人也带过来。”
好家伙,这要不提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不容易才骗来的俩人儿,晾那好半天没人管,心是真大。
杜四娘反应过来,就要上前,却被站在旁边一直没出声的莫不仁伸手拦住:
“杜老大,你留下伺候公输大人,我去吧。”
说着,他绕过地上的几个女人,眼角余光悄悄落在其中一人身上,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这人看着……
另一边。
眼见有人过来,衣清泽急得头上冒汗,冲已经溜达回来的苏淼狂眨眼睛,让她赶紧想法子。
眼巴巴等着看付费节目的苏淼,叹口气,对公输余恨铁不成钢:
老家伙,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苏姑娘,别来无恙?”
莫不仁冲苏淼一拱手,语气和善。
盯着眼前的精瘦汉子,苏淼一脸戏谑:
“呵,该称呼你吕兄还是莫兄?”
“姑娘随意。”
谁啊这?
一说咱都认识,寿平乡更夫,吕仁。
那个跟苏淼接触颇多,老实憨厚的寿平乡民。
本该死在吕棋刀下的亡魂,此刻,活生生站在苏淼面前。
“看你不像奸恶之辈,为何投靠公输老贼?”
“姑娘错了,我本就是东家的人,出现在寿平也是奉了东家吩咐。”
“所以说,当日你从吕棋刀下逃脱,便跑回来向公输余报信,随后又带着老妪去杀我?
自寿平到凫山,一路上,时不时响起的琴声,也是你在搞鬼?”
“姑娘恕罪。”
“呵,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赢了,动手吧。”
“得罪。”
看莫不仁伸手抓来,苏淼心里叹口气,动了动手指。
一瞬间,衣清泽身上阴寒尽去,恢复行动能力,心里大喜,起手诀向莫不仁一指:
“滚开!”
猝不及防,莫不仁未及反应便被纸人缠住,摔成滚地葫芦。
衣清泽片刻不停,向公输余冲去,擒贼先擒王。
苏淼无奈跟上。
牙子们听到动静,乱作一团,叫骂着向二人围上来。
谁都没注意,离莫不仁不远的大石后,有人影晃动,这人面目跟倒在地上的“莫不仁”不能说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他抬起手用力扯了扯手指上的几个铜环,铜环上有常人看不见的丝线连接在“莫不仁”身上。
片刻,无奈苦笑,这些纸人还挺有劲儿,被缠住的“傀儡替身”竟挣脱不开……
衣清泽纸人开道,那二三十个牙子,只比普通人彪悍些,根本近不了身,一个个被掀翻在地。
数息工夫,已至公输余近前。
“公输老贼,受死!”
衣清泽早恨透了这拐卖妇孺,残害妻儿,视人命如草芥的老畜生,下手不留情。
手诀变幻,先前埋在公输余身上的纸人立时发动,要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