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寒望着远方的海平面,心中清楚,不日之后,他们便将抵达那片充满权谋与纷争的土地。
那里有着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有着数不清的明争暗斗,而他即将踏入这个漩涡的中心。
但他已无所畏惧,复仇的决心如同坚固的磐石,将支撑着他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中继续前行,直至拿加他所应得的一切,再将所有曾经欺他辱他的仇人都踩在脚下,让他们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用他们的血与泪来祭奠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
夜幕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铺展在浩渺无垠的海面上。
墨色的海水翻涌着,偶尔涌起的浪尖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转瞬又没入黑暗。
唯有一艘孤船,如一片飘零的落叶,在波涛间艰难地划出一道细碎的银痕,向着未知的远方前行。
卿梦迟与陆今安并肩伫立在略显昏暗的船舱之中,周围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死寂气息。
他们的目光,凝重地落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具苍澜太子手下的尸体上。
失去了晶石的加持,这些人全都变得瘦如干柴,至死都维持着狰狞的面容,双眼圆睁,仿佛在诉说着生前遭受的无尽痛苦。
“这些人本不该死,一切皆因那苍澜太子的偏执与疯狂。”
卿梦迟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惋惜与愤慨。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平日里温婉的面容此刻也因愤怒而微微泛红。
陆今安微微点头,剑眉紧蹙,目光落在尸体们脖颈间那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晶石上。
“这晶石虽能短暂提升体力,却如附骨之疽,一点点侵蚀着他们的身体,实在是残忍至极。太子为达目的,竟如此不择手段,实在令人发指。”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紧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愤怒。
就在此时,一只海鸟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船舱的窗户上。它身姿矫健,羽毛在月光下闪烁着粼粼光泽,犹如一颗坠落人间的星辰。
陆今安下意识地伸出手,那海鸟竟似通人性一般,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一张卷起的布条从它的羽翼间飘落而下。
陆今安与卿梦迟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喜与期待。
“定是楚渊送来的情报。”
陆今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展开布条,而后将其凑近油灯。
微弱的火苗跳跃着,像是在与黑暗进行一场无声的抗争。
火焰的温度渐渐渗透进布条之中,原本空白的布面上,字迹如幽灵般缓缓浮现。
两人凑近细看,上面写着:“萧梧服下卿梦迟所给之药后,身体已大有好转。虽仍不能言语,却在地图上指出一处极为重要之地——位于天佑国龙壁城与苍澜国之间的一座小岛。此岛平日为海水所淹没,唯有朔月之夜,潮水退去,方能显现。但待翌日太阳升起,便会再度沉入海底。虽然萧梧没有明言,但感觉十分重要。”
而明日,恰好便是朔月之夜。
卿梦迟眼眸一亮,看向陆今安说道:“此岛定有蹊跷,说不定藏着与苍澜太子阴谋相关的重要线索,我们定要前去一探究竟。”
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探寻真相的脚步。
陆今安点头表示赞同,“此事需从长计议,先与冷夜寒商议一番。他心思缜密,又是苍澜国皇族,定能想办法拖住苍澜国君的亲信将军。”
二人寻来冷夜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知。
冷夜寒听后,眉头紧锁,在船舱内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若能探寻出真相,或许能化解两国之间的诸多危机。只是如何能在不引起他人怀疑的情况下,前往那座神秘小岛?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三人一番商讨后,决定由冷夜寒去与国君的亲信将军交涉。
冷夜寒找到将军,一脸疲惫地说道:“将军,我们此番为给国君寻找至宝,日夜兼程,餐风露宿,实在是太过劳累。明日白天,想靠岸休息半日,再继续赶路,还望将军能够通融。”
将军听后,面露犹豫之色,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上下打量着冷夜寒,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
但想到苍澜国君所交代的寻找至宝的重任,又不敢轻易违背,只得无奈点头应允。
而陆今安这边,迅速提笔写了一封回信,将这里的情况详细告知楚渊,并着重叮嘱他务必全力寻找那逃走的老者下落。
写罢,招来那只海鸟,将信小心地系在它的腿上,轻轻一挥手,海鸟振翅高飞,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切安排妥当,卿梦迟与陆今安站在船头,海风呼啸着吹过他们的脸庞,发丝肆意飞舞。
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大海,二人心中满是对未知的期待与忐忑。
他们知道,明日的朔月之夜,将会是一场充满挑战与危险的探秘之旅。
等待他们的,或许是难以预料的困境,或许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重重危机。
但为了真相,为了阻止苍澜国君的阴谋,为了两国百姓的安宁,他们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义无反顾地踏上这充满未知的征程。
此刻,他们心中唯有坚定的信念,如同夜空中永不熄灭的星辰,照亮着他们前行的道路。
次日清晨,太阳刚跃出海平面,天边被染成瑰丽的橙红色,将军便迫不及待地命令船只偏离航道,朝着一座隐匿在晨雾中的小岛驶去。
船靠岸后,众人陆续登上小岛。
这座小岛看似荒芜,沙滩上却随处可见篝火痕迹,不难想象,这里曾是两国渔船和商船往来途中短暂休憩的港湾。
冷夜寒等人一上岛便坐在沙滩上,悠然等待将军安排手下生火烤制海味。
将军目光如鹰隼般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充满警惕。
但冷夜寒、陆今安和卿梦迟表现得极为自然,丝毫没有要逃走的迹象,渐渐地,将军的警惕心放松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