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敖攒紧的眉头,在苏雪晴大哭足足五分钟后,终于有松动的迹象。
“好,我答应你,再让医生试一次。”
他半抱住苏雪晴的身体,将她平躺放回床上。
动作细致,也算不上温柔。
裴延敖扭头看医生,一身黑色西装衬衫衬得他气质愈发冷漠凌厉,像风中的半弦月,冷得人心发慌。
“尽力就好,如果孩子实在没有缘分,也不必自责。”
“呼——”
医生重重吐出一口气,身上来自裴延敖的威压消失,他们算是捡回一条命来了。
医生忙不迭:“裴总放心,我们用一万分的力气,也一定会把孩子救回。”
裴延敖蹙眉,本想说不用,但顾及苏雪晴还在,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苏雪晴苍白的脸颊,这才有了三分颜色。
“裴总,麻烦您先出去一下,我们给苏小姐做治疗。”
裴延敖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他心里也不是没有疑虑所谓的小产、胎死腹中为什么处理的那么轻易。
但对苏雪晴腹中的孩子,他并不在乎。
自然也就没那么多问题。
他走到走廊,点了支烟。
打火机窜出的火舌跳跃在暗淡的走廊里,裴延敖抽了一口,雾气缭绕在鼻尖眼前时,他才想起医院内部不允许抽烟。
裴延敖重重吐出一口气,手指干脆的将香烟摁灭,拉开窗户,将一支还没抽完的烟整根丢入垃圾桶。
一气呵成的动作,随窗外灌入的晚风,刚才满走廊浓郁的烟味消散近半。
在医院里等人是乏味的事,尤其苏雪晴的情况,看上去并不严重。
起码她能哭能叫能笑,至于那孩子,能不能保得住裴延敖不在乎。
他想起晚上匆匆出门的女人。
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回家了没。
裴延敖摩挲手机,还是忍不住掏出,打了通讯录里唯一没有备注的那个号码。
没有备注,是因为不知道备注什么。
是总秘,但又不止秘书,是情人,但又不止床榻上缠绵。
何况曲半夏还有过当正宫的野心。
电话打出去,嘟嘟嘟的……无人接听。
裴延敖又打,依旧无人。
他有些烦躁的熄屏,余光一扫,捕捉到不远处的人影。
长长的黑发,身子比纸还单薄,睫毛很长,轻颤着,是在他无数个梦里献吻,勾的他魂牵梦萦的人。
“曲半夏?”
裴延敖叫出这个名字。
女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她不知道在赶什么,跑得很快。
裴延敖追出去,已经找不到她的人影。
唯独走廊上香气馥郁,经风一吹,那股香味愈发的淡,也愈发铺扩开来。
是她身上的味道。
裴延敖再打电话仍是不通,他蹙眉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决意让技术部定位曲半夏时,身后病房的门开了。
医生满头大汗走出来,一副骄傲的模样。
看那样子裴延敖就知道,多半是好消息。
但对他算不上好。
“怎么样了?”裴延敖公事公办的走流程。
“宝宝一定是知道爸爸妈妈都挂念着它,我们给苏小姐注射了目前国际上最新的保胎药,孩子已经恢复了心脏主机能动性,心跳和呼吸都恢复了,真是太惊险了,裴总进去看看苏小姐吧。”
惊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