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
春雨担心地看着她,“奴婢先去将饭菜端来,姑娘先吃饭吧。吃了饭,才好吃药,才能早些好。”
温清芷被她担心的模样给逗笑,“看你,苦着脸做什么?我不是没事?”
“奴婢明白了……”
春雨点点头,扭头出去。
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凤筠霄在后面说:“本王也要。”
春雨一顿,忙说‘是’。
春雨急忙离去,出了院子,才委屈巴巴的碎碎念:“又要来府上蹭吃蹭喝了……”
春雨走后,常百草也跟着退下,屋内瞬间只剩下温清芷跟凤筠霄。
“王爷可还有话说?”
“…你就没什么话说?”
“没有。”
温清芷并不想管那么多余的事儿,眼下情况,知道得越少,越好。
见她如此答复,凤筠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瞧他不爽的样子,温清芷眼眸终是落下。
她想,得尽快让凤筠霄他们离开才行。
饭后,温清芷坐在靠窗前的软榻上看书。郑家人听说她醒了,过来看望,就瞧见她开着窗。
“怎么还坐在窗边?”
郑母上前来问着,郑霖过去将窗户关上,“天冷风寒,你身子还没好,这样吹风,岂不是要加重病情?”
温清芷坐直了身子,脸上带着笑意,“屋里闷热,故而开窗透气。就这么一会儿,你们便来了。”
“你这意思,倒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了?”
郑悦打趣说着,温清芷回她‘哪儿敢’。
“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郑母坐下,悉心问着。
温清芷摇摇头,“好多了。”
她说完,气氛瞬间冷场。众人坐在一起,神色各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遭气氛不对,温清芷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不妨直说。”
郑家人想问温清芷同摄政王是何关系,却奈何怕她害羞,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一个女儿家,同一个男人,能是什么关系?
温清芷嘴角带着浅笑,“看你们想说又为难的样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哎呀!”
郑悦向来直来直往,问:“阿芷,你同摄政王之间,可是有情?”
“什么?”
温清芷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
她一怔,杏儿大的眼睛目光一滞,呆愣两秒之后,既觉得好笑,又颇为无奈。
她苦笑着摇头,道:“我同摄政王之间,并无半点私情。除去利益往来,没有半点交情。”
此话一出,郑霖心中的大石头瞬间落地。
“摄政王到底是外男,既然毫无关系,还是莫要留他在府中常住的好。免得外人知晓,说了什么闲话。”
“你一闺阁女子,别因旁人怀了名声。”
郑家人纷纷看向郑霖,却谁都没多嘴。
郑母望着自己儿子眼中的喜悦,心更沉了一分。
这点,温清芷倒是不在意。
她说:“眼下,他还欠了我一个公道。还完之后,应当就不会再有什么来往。”
听到这话的郑霖,并不高兴。
他眼眸微垂下去,薄唇抿着,失落的神情一闪而过。他身形向前倾斜几分,显得有些落寞。
他勾勾唇角,笑道:“阿芷是个有主意的。”
郑霖自己的感情温清芷不是体会不到,只是…她懂得利益区分,知道如何掌握对自己更有利的关系。
作为郑家干女儿,她能得到的,绝对要比做郑家儿媳得到的多得多。
有些关系该止步便止步,不该深入就不深入。
郑霖是个好儿郎,风度翩翩,为人内敛,懂得进退。
除此之外,他还晓得顾及自己的情绪、为自己着想。
郑家家风清明,遵循一夫一妻,对于她这种穿越女而言,是顶好的归宿。
但……一旦成为郑家新妇,那她镇国侯府的威名,又有谁来扬?
阿爹、阿娘,阿兄及温家数万将士的仇,谁来报?
人都是情感动物,一旦有了家庭和牵挂的人,她就只能止步于此,无法前行。那时,她要顾及的的东西便又多了一项郑家。
她可以不管不顾,却不能让郑家人跟自己一同涉险。
郑家人待她很好,她仅存的良知在警告自己——绝不能同郑霖有多余的情愫。
“明日便是除夕,咱们…包饺子吧?”
温清芷突然不自在开口。
“好啊,饺子好,饺子好。”
郑母笑着应声,开口将话题引开:“明天晚上咱们就包饺子,守岁。到时候啊,在饺子里面放上铜板,就瞧着谁会吃出来。”
“那一整年啊,都会有好运气。”
“还要再包几个糖饺子,新的一年甜甜蜜蜜的。”
“好好好,到时候啊,咱们每人都分上一个。”
说的正起劲儿,郑悦嘴角的笑一下子僵在唇边。她皱皱眉,问温清芷,“你嫂子那儿…过年要接回来吗?”
谈到江瑶母子,气氛瞬间压抑起来。
温清芷想都没想,道:“不必。”
刚将人送走的,若是接回来,只会让其更加嚣张。
“我想好好过一个年。”
这是她的心里话。
温清芷也不知究竟有多久,没有好好过年了。
从前没有这种想法,如今也有了期许。
这时,温清芷被子里拱出来一个小脑袋,是她先前捡的那只猫儿。油光水滑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着光,它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在座众人,随后窝近温清芷怀中,蹭了蹭。
她换个舒服的位置窝着,继续睡。
瞧它懒散的模样,温清芷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温清芷抚摸着小猫的脑袋,“你倒是会寻地方。”
她此刻,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柔情。郑霖看着她怀里的猫,竟忍不住羡慕起来。他甚至想,若自己是那只猫,该多好?
因温清芷还在病中,故而他们没有待太久。
当夜,西北风吹得冷冽,春雨加了好多次炭,屋内才堪堪暖和些。
不知道为何,温清芷总觉得心中有些烦躁,睡不着,好似有事要发生一样。
“姑娘,您怎么了?”
春雨见她辗转难眠,开口问,“可是哪里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