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稞突然说出的话让五条悟一愣，视线落到坐靠在墙边气息微弱的老人身上。
等了两秒后，五条悟挑眉道。
“你一直看得见我？”
“原本是看不见只能模糊感觉到你的位置，不过现在看起来因为我快死了，能很清楚的看见你了。”
鸠稞笑着打量了一番五条悟后，开口道。
“外来者小友，你一直跟着我徒弟，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鸠稞话语中带着的警告寓意，五条悟回了一个同款笑容。
“准确来说，您与禾相遇之前，我便一直跟着她了，不过不知道什么缘故，禾好像忘掉了先前与我相处的记忆。”
“哦？”
五条悟突然感觉到自己仿佛被巨石压住一般，差点就跪在了鸠稞面前。
不过下一秒五条悟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鸠稞带着疑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灵体？”
看着重新站好的五条悟，鸠稞轻笑道。
“竟然还有人会这种将人灵体送往异界的阵法。”
而面对鸠稞突如其来的举动，五条悟脸上虽然出现不爽的情绪，但也只是盯着他开口道。
“如果你担心我会害禾，那我可以在这里保证，我不会害她，相反我会保护她。”
对于五条悟的保证鸠稞只是平淡开口道。
“你拿什么保证？”
“就凭她是我的妻子。”
五条悟的话让鸠稞此时即便生机正在缓缓消散也忍不住扣出一个问号。
“……？”
而后对着五条悟吼道。
“我徒弟今年才九岁！”
正蹲在山谷外等待灵力结界消失的九方禾似乎听见了自家师尊的怒吼声，但仔细听了听后，发现并没有声音出现。
错觉吗？应该是吧……毕竟师尊快死了……
九方禾蜷缩在山谷的一角等待灵力结界消失后，她能重新进去山谷见师尊的……遗体……
而茅草屋中，吼完这句话的鸠稞本就生机消散的身体，加速了几分生机与灵力的流逝。
“咳咳咳……”
“别这么激动啊。”
见他这副模样，生怕他一个气急直接提前闭眼，五条悟连忙补充道。
“我指的是未来的禾，我其实是跟禾一起来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禾不见了，而且我只能跟在小时候的禾身边不能离太远，不然会被不知名的东西拉回小时候的禾身边。”
咳嗽完的鸠稞听着五条悟的描述，微微皱眉。
“来自未来的外来者？这种阵法……不应该啊……”
鸠稞喃喃几句后，抬头看向五条悟开口道。
“谁送你们过来的？”
“我爹。”
“你们那个世界也有修仙者？能清楚修为最高的境界吗？禾跟你说过修仙者的境界之分吗？”
面对鸠稞的询问，五条悟一一回答道。
“有，说过，最高筑基中期，还是禾自己。”
“……你爹不是？”
鸠稞有些意外。
五条悟摇头。
“他是咒术师，但不是修仙者。”
鸠稞没问五条悟咒术师是什么，想来是异界的另一种修炼体系罢了，他现在更在意，一个并非修仙者的人，是如何使用一个大乘期都不一定能做到的阵法。
除非……
祂。
鸠稞想到了那些世界裂缝以及禾的命格。
于是一个猜测迅速在他脑海中完整出现。
既然这样……
鸠稞盯着站在床边神色疑惑的五条悟，开始认真观察起来。
长相……
不错，适合自家徒弟。
性格……
不太清楚，不过看他对自己的询问都一一回答了，算……懂礼吧，勉强过关。
家世……
算了，自家徒弟肯定能挣钱，只要他不背叛自家徒弟就行。
鸠稞快速分析完后，想到最后一点……
嗯，无视掉，反正自己给徒弟留在空间簪里的东西足够作为她的底牌了，他清楚自家徒弟那性子，肯定接受不了背叛的。
这家伙要是真这样做了，他敢肯定，会直接弑夫。
至于弑夫什么的，无所谓啦，只要自家徒弟不吃亏就行。
这样想着，鸠稞勉强满意点头，道。
“勉强认下你这个女婿了，虽然我要死了，但可别想着欺负禾。”
被鸠稞这样直接明确警告的五条悟无奈道。
“我就没有过这个想法啊……”
“没有最好。”
鸠稞闭上眼睛靠在墙边开口道。
“对了，跟你一起来的禾现在应该是在现在的禾身上，毕竟你们来到了过去，过去是不可改变的，除非你是飞升的上界大能，显然你不是。”
听到鸠稞突然开始为其解释禾的去向，五条悟安静站在一旁听着。
“而过往中没有你的存在，所以你成了灵体，而禾因为存在，所以未来的她，以灵体到来这个世界会与现在的她共用一个身体，不过主导身体的只是现在的她，而未来灵体的她会进入另一种状态。”
“你不能离开禾的缘故则是因为她才是那个阵法启动的主要条件，不过，因为共用一体的缘故，最初到来的那一段时间，你是能现在的她看见的，但这种看见不会持续太久，并且你的存在会被淡化，不过不会被抹除，只是不去特意想是发觉不到的，即便特意去想了，这段记忆也会很模糊。”
听着鸠稞的解释，五条悟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在那段时间会触碰到禾，而禾为什么也会像没见过自己一样。
“不过，如同我先前所说，过去不可改变。”
鸠稞轻笑道。
“你与禾的缘，起于这次阵法，看来，未来有人替你与禾起了这个缘，虽然我不喜欢有人插手禾的未来，但能带她离开缥缈大陆，让她体验另一种人生，倒也……可以。”
“等你跟禾的灵体离开后，有些东西还是需要禾自己来决定的……”
说到最后，鸠稞说话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生机和灵力本就因为毒素一直在消散的他。
能维持阻拦九方禾进入山谷的灵力结界，还与五条悟聊这么久。
如若他不是大乘期修士，体内的生机和灵力早就散了。
而现在，他体内的生机和灵力，是彻底要散了。
看着靠在墙边愈发苍老鸠稞，五条悟开口道。
“谢谢……”
听到五条悟的道谢声鸠稞虚弱开口。
“替我……陪着她吧……”
“‘三无’命格……命格……哈哈哈哈……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