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听闻鲁智深自五台山而来,愈发钦佩。
虽然相国寺乃国寺,但五台山却是那活佛去处,天下皆知。
“原来智深师父是五台神僧,怪不得有这般本事。”江河起身拱手。
鲁智深多日不见酒肉,此时也不抬头,只管把酒肉往嘴里塞。
“休说你们二三十人,就是那千军万马中,洒家也能杀进杀出。”
听得此言,江河等同伴连连惊呼。
“这两位壮士?”旋即江河又问。
“我姓郑,他姓王,是师父的随行道工。”
“五台山不愧是活佛处,连道工都有这等本事,令人叹服。”江河倒是侃侃而谈,浑然不似先前那副破落户样。
王进只顾饮酒吃肉,也不插话。
众人把酒言欢,郑屠见时机已到,便带起话头。
“这东京城你们熟悉否?”
“兄长说笑了,小人等祖居于此,怎能不熟悉?”江河不疑有他。
“如此说来,禁军中的大小事务,你们可打听得到?”
高俅身为太尉,负责禁军的训练日常,郑屠只好旁敲侧击。
江河皱眉:“军中之事,不是我等可以知晓的,不过有什么小道消息,却瞒不过我等耳朵。”
“如此甚好。”郑屠饮了一口酒,假装随意道:“我在渭州,有一古邻,听说到了东京当了那禁军,多年有书信往来,可近日却没了音讯,江河兄弟若得闲,帮我留意下禁军的动静,若有出得驻地,烦劳通报则个,我好去探寻。”
“兄长,这个却是简单,明日我便派几个弟兄,专门留意禁军动静。”
“有劳。”郑屠举杯,敬了江河。
同时心中松了口气,若真有了这群东京的底层人士当眼线,那接下来要做的事,便简单许多。
“呱呱”
谈话间,忽听门外几声鸦叫。
听得声音,江河连连说道:“赤口上天,白舌入地,赤口上天,白舌入地...”
这是一句禳解口舌灾祸的话。
与喜宴时听到杯碗碎裂,念起岁岁平安道理一样。
郑屠却是不解,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王进微微一笑,他望着郑屠,口中解释道:“哥哥,这是一句去灾祸的话语,乌鸦鸣叫,京城人士认为有口舌之祸,便念出这句以求去灾。”
“原是如此。”郑屠摇头一笑。
这些个东西,他自然是不信的。
鲁智深喝了已有六七分醉意,心中想法和郑屠一般,挥手道:“这等玄乎说法,洒家却是不信的。”
“大师父,这种事宁可信其有,我命兄弟取了梯子,上去拆了便是,就算师父不信,也图个耳根清净。”江河笑着道。
“诶,不必如此麻烦,那鸟乌鸦却在何处?”鲁智深站起身问道。
“大师父,在那墙角边绿杨树上便是。”
杨树?
听到这里,郑屠一怔。
看来这名垂古今的事件来了!
若能改变,必能获得许多武技值。
可心中一想,自己力量才1200斤,根本不及鲁智深,却要如何改变这事件?
虽然心中期盼着,但郑屠只能且行且看。
实在不行,让鲁智深露一手,彻底镇住这群泼皮,往后对自己三人的话,也能不打折扣执行。
也是件好事。
刚要起身,郑屠瞥见了倚在门后的月牙禅杖。
心下一动,有了。
鲁智深乘着酒兴,大声说道:“出去看看。”
来到房门前,郑屠拉住了他,指着禅杖道:“用它!”
挠了挠头,鲁智深心中纳闷:哥哥怎知俺心中所想?
但他不及多想,拿着禅杖便走出房门。
来到杨树下,果然见树上筑着一个老鸦巢,早晚呱叫。
郑屠看了一眼树干,约莫一尺粗细。
“大师父要作甚?”江河开口问道。
“头儿,还不明白?师父这是要用禅杖将鸦巢捣毁,赶走这群老鸦。”身边伙伴出言答道。
“这禅杖,通体银亮,掷地有声,看上去颇重,常人若要将其高举,恐怕不易。”
“瞎说甚,大师父神力,莫说举高,自由挥洒恐也不是问题,何况捣毁一个鸦巢?”江河反驳。
彼时,和尚时带有禅杖,他们并不知道,这把月牙禅杖,是鲁智深的武器。
听得众人言语,郑屠笑道:“捣毁?你也太看不起这大师父了。”
“洒家却不屑做那蹦跳姿态,都看好了。”
鲁智深挽起裤带,收于腰间。
随后双手紧握禅杖,挥了一下。
“呼”
空气中发出一阵沉闷声响。
紧接着,他看准树干,禅杖夹杂着雷霆之钧,借着酒劲猛力挥出。
“咔嚓”
一尺粗细的杨柳树干应声而断。
整棵树轰然倒下,几只黑鸦从树丛中飞出,只余一段六尺长短的树干,犹自扎在土地上。
见此情景,江河众人目瞪口呆,双眼发直。
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而后一伙人拜倒在地,口中直呼:“师父真乃罗汉下凡,若无万千斤力气,如何能将这尺粗的杨柳树干打断?”
“我等拜服!”
“师父真乃神人下凡。”
一伙人不断磕头。
郑屠与王进相视一笑。
“这余下的树干看着也扎眼。”
说完,郑屠走上前,有意试一下1200斤的力气,又兼震慑江河众人。
来到树干前,他把直褂脱了,右手向下,左手环抱树干,双脚撑开。
感受到树干微微摇动,料想是树根被鲁智深打得松了,方才如此。
“起!”
大喝一声,腰间用力,余下的树干被他连根拔起。
见此,王进和鲁智深眼中激动中带着讶异。
哥哥什么时候力气变得如此之大?
江河等人再见神迹,无不叹服。
“本来想大师父力气已经有如天神,没想到您身边的道工,竟也有如此本事。”
“有三位异士坐镇相国寺,实乃大宋福气。”
一时间,颂扬之声不绝于耳。
郑屠却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
“惭愧,若不是大师父将树根打得松动了,在下哪能将其拔起,借了大师父的功罢了。”
他可不贪功,有一说一。
“纵然如此,也是本事非凡了。”
郑屠实在不想抢了鲁智深的风头,毕竟他知道,若自己没“从中作梗”,鲁智深不用禅杖,也能将整棵树拔起。
于是乎,他指着鲁智深道:
“真正本事高超的,还是大师父,他这把禅杖重六十三斤,叫他耍与你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