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秦如枫醒来时,许初暇正倚在床头,吸着一支烟,“昨晚愉快吗,如枫哥?”她幽然一笑,妩媚十足,秦如枫却打了个寒噤,仿佛入眼的是条美女蛇。
“许初暇,你真是个疯子。”他坐起身,迅速穿上了衣服。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许初暇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面庞,他恼怒的一把甩开了,“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我可没打算收。”
“如果让我妹妹知道你跟我发生了关系,她还会要你吗?”许初暇冷笑一声,表情里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秦如枫剧烈的震动了下,“你想怎么样?”
许初暇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烟雾在空气中扩散,绵绵袅袅的,她的脸藏在烟雾后面,显得十分诡谲。
“你追求我妹妹,还不是因为她现在执掌着许氏,只要你帮我,我就能把许氏夺回来。”
“你要跟曈妹妹争权?”秦如枫惊愕。
“许氏本来就该是我的。”许初暇眼里划过一抹阴鸷之色,“就算你跟我妹妹结了婚,她也不会帮你一起对付陆氏,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跟陆晧言是有感情的。但我不同,我会完全站在你们秦氏这一边,我们许秦两家联合,还怕斗不过他陆家。”
秦如枫沉默了,接过她手里的烟吸了口,“我考虑一下。”
昨天晚上,从甲板出来,羽安夏就回了房间,甲板上的喧嚣欢腾治愈不了她心里的伤痛,反而让她觉得更难受。
从房间出来,她就去找许初暇,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正要转身离开,看见许初暇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我刚才到甲板上散了下步。”她微微笑着说,实际上,她刚从秦如枫的房间出来。
“你起来的真早。”羽安夏笑了笑,“游艇马上就要靠岸了,我们去跟如枫哥打个招呼吧。”
“好啊。”许初暇点点头。
见到羽安夏,秦如枫笑得十分不自然,心里很有几分郁闷。不是说他对羽安夏的感情有多深,只是对于男人而言,得不到的女人才是最好的。在他看来,同羽安夏结婚,再顺势得到许氏半壁江山才是最完美的结果。
至于如今的许初暇,一改从前的冷若冰霜,不惜下药也要对他投怀送抱,实在有点毛骨悚然。和她在一起,只能是下下策。
“曈妹妹,下次再一起出来玩。”他刻意无视许初暇的存在。
“好。”羽安夏笑着颔首。
许初暇暗自瞪了他一眼,被她吃掉的男人,别想能逃走。
秦如枫的眼睛没有看她,他都记不清自己睡过多少女人了,如果她不是许初暇,他根本就懒得打理她。
许初暇竭力保持平静,昨晚他们之间的事,她暂时不打算告诉羽安夏,把它当成秦如枫的一个把柄攥在手掌心里。
游艇靠岸之后,她就朝秦如枫抛来一个挑逗的笑意,“如枫哥,以后要经常联系,不然我会想你的。”
秦如枫扯了下嘴角,做了个微笑的表情,但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派对之后,许初暇就正式回恒远上班了,考虑到她要慢慢适应,羽安夏并没有给她安排实质性的工作,只是先让她熟悉公司。
她也不着急,野心表露的太快,会被当成眼中钉的。
羽安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工作狂,她的时间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可是尽管这样,她还是无法填补心头的那份空虚。
以前陆晧言在的时候,她的心是满满的,现在陆晧言离开了,心就空了,空的很难受。
都说时间是治疗失恋最好的良药,可是这些天,它像乌龟一样慢腾腾的向前爬,一点都不给力。
“羽总,今天晚上的商会晚宴,您别忘了。”秘书在她身边提醒道,最近她像失了魂,老是忘这忘那的,她生怕她把今晚的事也忘了。
不过,这件事,羽安夏是不可能忘得,因为商会的晚宴,陆晧言也会在。
从前,她参加宴会,基本不化妆,只是简单的涂点唇彩,而今晚,她不得不化妆,来遮掩脸上的憔悴和消瘦。
无论在任何地方,陆晧言永远都是令万众瞩目的焦点。
他一进来,就吸引了宴会厅所有人的注意力。
羽安夏的心不由自主的震动了,仿佛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在心湖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还像从前一样,完美,冷峻,高高在上,是无人能撼动的王。步上台阶时,他似乎注意到了她,朝她的方向微微侧了下头,淡漠的眼神冷冷飘来,一扫而过。
她的灵魂深处掠过了一抹尖锐的痛。
他说要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抹除,应该做到了吧?
本来她就是无足轻重的,在他心里,她可有无可,对于他最大的价值仅仅是解决心理需求,所以要忘掉她是件很容易的事吧?
可是,对她而言,却很难很难,因为她已经把心输掉了。
她把目光收了回来,唯恐被他发现自己正在偷看他,因为他就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她拿起手边的香槟,一口一口的小啜起来,试着借助酒精的麻醉作用,把心里所有的苦楚都释解。
陆晧言面无表情,冷冽的神色令他仿佛一块从北极飘来的万年冰山。
实际上他的心依然在淌血,被她无情碾过的痛楚,还像最初那般清晰,那般强烈。这股痛会时常发作,闪电似的,来无影,去无踪,折磨得他头昏昏,目涔涔,手脚冰凉。而当他咬紧牙关挺过之后,接踵而来的,是无法言尽的空虚和落寞。
他还没能成功的封存所有的感情,今晚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乌有,他还需要时间,很多很多的时间。
许初暇是同羽安夏一起来的,她是商会的理事,自然要来商会的晚宴,但她并没有坐到羽安夏身边,而是坐到了秦如枫的身旁,和他谈笑风生,看起来关系十分密切。
秦如枫是个精明人,即便心里很抵触,但在这种场合,他不会拒绝许初暇的热情。
商场上的人是极为敏感的,这一微妙的举动,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并且开始在心里作出各种推测了。
陆晧言抛弃羽安夏另娶,已经让不少陆家阵营的人开始担心陆许两家的合作关系。许家如果真同秦家靠拢,对陆氏阵营是极为不利的。
羽安夏早就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因子,姐姐现在失忆,脑袋就如同一张白纸,不会明白商场上的利害关系,一步不慎,就可能蒙受巨大的损失。
“陆伯伯。”她举起了手中的香槟,把目光转向会长陆承允,“我们在南海的能源合作开发项目即将展开,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指教。”这是在安稳人心,也是变相的向众人表示许氏和陆氏合作关系不会发生改变。
陆承允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握起酒杯,慈祥一笑:“这件事我交给皓言负责了,以后你们俩多交流一下。”
“好。”羽安夏笑着点点头,目光不自禁的飘过陆晧言。陆晧言的视线也移了过来,两道目光交织的一瞬间,就紧紧的、情不自禁的交织在了一起,仿佛一眼万年,都恨不得将彼此吞噬,融为一体。
但是,他们都竭力控制住了心头的悸动,没有流露出半分感情,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