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晧言剧烈的震动了下,记忆迅速被拉回到八年前。
他确实做过这样一件事。
当时他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派对,玩了一个叫做黄金大轮盘的刺激游戏。当轮盘转到谁,谁就要按照上面的要求做一件荒诞的事,而他转到的那件事极为无语:捐精。
秦雪璐当时也在场,看来把这件事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果然不能小看这个女人。”他低哼一声,脸上掠过一道凌厉的锋芒。
“这个孩子要不要留?”麦文峰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抹极为幽讽的笑意从陆晧言嘴角渗透出来,“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听到这话,麦文峰暗自吁了口气,他就知道像boss这样谨慎无比的人,不可能留下让人钻空子的把柄。
“接下来要怎么做?”
陆晧言沉吟片许,问道:“病毒研究院最近有没有新消息?”
“他们已经分解出了解毒制剂的主要成分,只有一种至今都还没弄清楚。”麦文峰叹了口气。
陆晧言漂亮的剑眉拧绞成了一道直线,只要羽安夏的命一天还攥在敌人的手里,他就一刻都安心不下来。
“看好秦雪璐,别再让她发现。”他命令道。既然那帮人要利用秦雪璐,从她那里就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连日来,羽安夏和景珺宸交往的消息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连续好几天,都霸占着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
两人也频频在公众场合露面,出双入对,大秀恩爱。
周六的名流舞会,两人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曈。”景珺宸改了对羽安夏的称呼,显得极为亲密,“你有没有发现吗,其实我们俩挺般配的?”他把薄唇凑到她耳边,极为小声的说,动作看起来很亲密。
“珺宸哥,谁让你十八年前不努力,在高尔夫比赛中输了呢?”羽安夏戏谑一笑。
“一失足成千古恨呐。”景珺宸摇头叹息,“这样吧,你把我当成第一位替补,烨要是真的执迷不悟,我就顺位代替他好了。”
羽安夏笑而未语,嘴角不自觉的添了一点凄美之色。她的生命里除了陆晧言,不可能再有其他的男子了,如果注定他们此生不能相守,她会选择一个人孤单的走完这一生。
不远处,陆晧言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眼睛都快要滴出血来了。他甚至有种错觉,他们早就暗中交好,就等着把他这个障碍一脚踢开了。如今他主动退去,是正和了他们的心意吗?
景珺宸很快就瞅见了他,“烨应该很关注我们,我们赶紧过去跟他打个招呼,顺便感谢他的成全。”他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笑意,语气含蓄而意味深长。
羽安夏点点头,手儿伸进他的臂弯,把他挽住了,“我们越亲热,他应该越高兴。”就算要离开陆晧言,她也想得到一个答案,希望今晚这出戏能让他喜欢。
看着他们走过来,陆晧言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很担心自己会失控,但最后还是奋力的强忍住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看来身在一个城市,想永远都不见面,是不现实的。”站到他面前,羽安夏微微笑得说。
“无所谓,反正现在我们没有丝毫关系了。”陆晧言竭力让语气变得无比冰冷。
“我们确实没有关系了,我现在开始和阳交往了。”她扯开嘴角,笑得很夸张,“经历了那么多的感情波折之后,我现在才发现原来阳是最适合我的,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陆晧言的心狠狠抽搐了下,仿佛瞬间坠进了无底深渊,摔得四分五裂。她对他的感情果然很脆弱,很渺小,才几天的时间就荡然无存,一丝留恋都不剩。
“开心就好。”他低迷的回了句,声音微弱如鹅毛拂过。
景珺宸看着他,不但没打算送出丝毫的安慰,还准备在旁边补上几刀,增加这场戏的悲剧效果,“烨,谢谢你能放手,让我有机会追求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说完,转头望着羽安夏宠溺一下,俯首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羽安夏嫣然一笑,踮起脚尖,嘟起红唇,在他脸颊送上回吻。
陆晧言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仿佛被一箭穿心。他的嘴里涌出一股血腥味,似乎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捣碎了。
他抓起桌上的酒,猛灌一口,想要借助酒精的麻醉作用化解痛楚,可惜杯子里是零度鸡尾酒,不含酒精,对他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羽安夏安静的看着他,乌黑的杏眸里闪过一点暖暖的曙光,“听说你的胳膊已经恢复了知觉,恭喜你了。没有我这个灾星在身边,你的好运果然又回来了。”
“不要胡说,你哪里是灾星,明明就是幸运星。”景珺宸插过话来。
“是你的幸运星,是陆少的灾星。”羽安夏撅撅嘴,同他一唱一和。
“所以你是真的不适合烨,只适合我。”景珺宸笑着搂住了她的肩,动作很轻柔,像是得到了一个绝世至宝,极为珍惜。
羽安夏顺势把头倚上他宽厚的肩膀,“阳,你要是能早点像我表白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在感情上走那么多的弯路。”
“谁让月老一开始牵错了红线呢,好在他及时改正错误,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景珺宸笑了笑,迷人的桃花眼里充满似水的柔情。
陆晧言微微像后靠,把自己的脸藏进了灯光背后的阴影里,他从牙缝里深深吸着气,艰难的维持呼吸,不让自己在极度的痛楚中窒息倒地。
他真想从椅子上跳起来,把她打包扛出去,永远的占有她,不让任何人染指。但他不能,敌人比想象中更强大,而且似乎很了解他和羽安夏,或许他就藏在这个舞会里,暗中盯着他们,他不能冒这个险。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她和景珺宸在一起是最安全的。
“我去一下洗手间。”他站了起来,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找个地方默默的疗伤。
他的步履有几分踉跄,仿佛一只踩到了捕兽夹的猎豹,没有了昔日的狂傲和不羁,只剩下满心的伤痕。
羽安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睛被一层水雾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