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送谢南渊离开了永宁侯府。
守在门口的临泽见到谢南渊立马迎了上来,他偷偷打量谢南渊的神色,见对方神色舒朗,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的样子。
临泽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王爷,怎么样,沈小姐是不是特别感激你?”
谢南渊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本王救人并不是想要别人的感激。”
临泽来了然的点点头,“是,属下明白,王爷在曾经在边关救了那么多人,并不是想要他们的感激。”
只不过救了沈小姐的弟弟,却想要沈小姐的感激。
临泽在心中默默道。
不然也不会将他扔在外面,自己却带着那小少爷去了沈小姐的屋子。
要知道,王爷最讨厌跟别人接触了,如今,却主动夹……抱着一个小孩。
临泽怀疑,王爷在跟沈小姐说明今天晚上的情况的时候,很大可能忽略的他的行动,而放大了自己的那部分。
可惜他被王爷拦在外面,不能亲耳证实。
谢南渊并不知晓临泽心中所想,他在想沈琼华今晚与他说的事,眼神飘忽,不经意地扫过站在一旁的暗一,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身体一僵。
一双幽深的黑眸慢慢眯起,犀利的目光落在暗一身上似是要将他洞穿,他幽幽道:“暗一。”
暗一也察觉到了王爷越发危险的视线,就在他忐忑不安,回想今晚是否做错了事时,便听到了谢南渊唤他,他立马身体紧绷,垂头恭敬道:“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谢南渊却并未立即说话,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黝黑的瞳孔闪过一抹犹豫,半晌后才道:“你平日是守在何处?”
啊?
这牛马不相及的问题问得暗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因着沈小姐是女子,属下不方便随时在沈小姐身侧,大多是时候都是守在屋外,只有沈小姐有事情吩咐唤属下时,属下才会进屋子。”
原本按照暗卫的职责是必须贴身保护主子的,他原本也没顾虑到这么多。
还是他来沈小姐身边前,临泽拉着他说了一通,他这才注意到了这些细节。
“嗯。”上扬的尾音泄露出了些许愉悦。
暗一偷偷抬眸,便看见了自己王爷眼底满意的神情。
电光火石间,他像是突然明白的什么,猛地看向临泽。
便见临泽朝自己眨了眨眼睛,脸上是高深莫测的得意微笑。
临泽:兄弟,不用谢!
暗一:“……”
——
竖日。
天光大亮,暖阳照地。
二夫人吴氏早早地便起身,用过早膳后,带着自己的心腹丫鬟直奔荣德堂。
老夫人恰好也刚起身,正准备用膳,听下人说吴氏来给她请安,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请进来吧。”
吴氏一进门,便见老夫人坐在餐桌边,
“娘这是准备用早膳?”
见老夫人点头,吴氏立马笑盈盈地上前,道:“让儿媳伺候您用膳吧。”
说着,在老夫人惊诧的目光下,接过了布菜丫鬟手中的筷子,细致贴心地布起菜来。
老夫人年纪大了,早膳吃不了多少,吃了一小碗粥,半个葱油饼,和一些肉脯小菜便停了箸。
吴氏见老夫人用好了膳,连忙吩咐人将饭菜撤下去,随即扶着老太太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自己则站在老夫人身后,伸出保养得宜的双手,为老夫人按摩。
老夫人一边享受着,一边冷哼出声,
“说吧,又有什么事?”
吴氏面色一僵,随即恢复笑容,语调哀婉道:“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儿媳就不能主动想好好伺候您一日?”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老夫人淡淡道。
她这个二儿媳,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回这样伺候她不是有事相求?
林氏当年进府时,她尚且不满意林氏的出身,还给林氏立过规矩。
但吴氏,是她自己亲自挑选给二儿子的,又是自己的亲侄女,从小嘴又甜,怎会故意磨搓她。
自进府起,就没有给她立过规矩。
吴氏讪讪一笑,停了手上的动作,走自老夫人面前,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老夫人不愧是耳聪目明,心思玲珑,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老夫人斜睨着扫了她一眼,“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吴氏眼眸一闪,道:“老夫人,儿媳此次前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下芙姐儿的婚事的。”
“芙姐儿年纪也到了,再拖下去怕是就成了老姑娘。”
老夫人点点头,问道:“你可是有相中的儿郎了?说出来看看,若是合适,便早些定下来。”
说到大孙女的婚事,这也是老夫人的一块心病。
她不是不知道吴氏的心思,想要芙姐儿嫁入高门大户。
可是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定。
老二不过是区区五品官,放在外头还行,但这是在京城,这便有些不够看了。
虽说有侯府撑腰,但她一旦走了,老大,和老二分两家,林氏还能处处照看到二房不成。
到时,芙姐儿在高门里举步维艰,处处受委屈,还不如选一个门户低一些的,进门就能当家做主,有侯府在,量对方也不敢委屈芙姐儿。
还有一点老夫人不愿意去想。
那便是她觉得周令芙脑子不太好,容易被人当枪使,若是嫁进门户低一些的人家也就罢了,左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若是嫁进高门,哪天脑子一抽做出什么事来,岂不是还要连累了侯府和安王殿下。
老夫人觉得,周令芙还是不要嫁得太高,这样对大家都好。
因此,这才没有插手周令宜的婚事,让吴氏自己做主。
吴氏闻言,手心冒汗,心脏剧烈跳动,终是将自己在心中徘徊了一晚上的人选说了出来。
“娘,您觉得安王殿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