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听到周禄的汇报,正在书写的徐侍郎不复往日的沉稳,刚刚落下的一笔,歪得不成样子。
他把毛笔一丢,咬牙切齿,“好你个擎王,居然敢假公济私!”
“明天我一定好好参你一本!”
赵羿不知道徐侍郎的打算,此刻他正准备审讯目标人物。
带着一群人回到擎王府后,赵羿按照男女,分成两个房间关押。
然后,再一个个单独提审。
率先被带到房间的是那位叫林平的龟公。
护卫带进来后,把他的手脚全都绑在椅子上。
为了不暴露自己审讯的技巧和内容,赵羿故意屏退护卫,只留下许长史负责记录。
“知道本王为什么第一个叫你进来吗?”赵羿背负双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平。
林平故作惊恐道:“王爷,小人不是北翼细作。”
赵羿抬手虚压,示意林平不用激动。
随即,向前俯身,目光直直地盯着林平,笑吟吟道:“本王当然知道你不是北翼细作!”
闻言,林平眉头舒展开来。
就在这时,赵羿话锋一转,丢出重磅炸弹,“因为你是获虏细作!”
话落,林平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了一下,又下意识地避开赵羿的目光,将头微微撇向另一侧。
所有这些细微的变化,赵羿尽收眼底。
很快,林平又恢复正常,战战兢兢道:“王……王爷,小人不是获虏细作。”
“小人只是宵月楼的一名伙计,您弄错了!”
“呵!宵月楼的伙计?”赵羿冷笑一声,直起身子,睥睨着林平。
“林平!”赵羿看着眼神左右飘忽的林平,厉声道:“有人已经向本王举报,你就是获虏细作!”
“快给本王如实招来!”
林平用力地摇着头,否认道:“不是,我不是细作,我不是细作!”
“我是被冤枉的!”
赵羿缓步走到林平的身后,抬手从后面掐住林平的脖子。
实则是想搭在颈动脉上,通过脉搏测谎。
这方法并非很准确,但就目前的条件来说,却是最快捷有效的手段。
“林平,除了你之外,宵月楼应该还有获虏细作吧。”赵羿轻声问了一句。
“王爷,您误会了,我真不是细作,我是被人栽赃陷害的。”林平说得是情真意切。
赵羿根本没理会林平,自顾自问道:“那你说说看,带你进宵月楼的刘老四是什么人?”
林平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犹豫了片刻后,苦着脸道:“刘叔跟我是同乡,我们都是宵月楼的伙计而已。”
赵羿点点头,又问道:“那三娘呢?三娘对你怎么样?”
这回林平倒是回得很干脆,“三娘她平常很忙,我跟她没什么接触,不是很熟。”
感受到林平的颈动脉搏,赵羿眉头一蹙,若有所思。
很快,他又不动声色地问道:“宵月楼的东家周禄,你知道吗?”
林平立刻摇了摇头:“周东家每月只来一两天,我都没跟他说过话。”
“礼部右侍郎徐怀沛呢?”赵羿冷不丁又丢出一个人名。
林平讪讪一笑,“这种大官,小人从未见过。”
问完后,赵羿略微沉思后,便先按下心头困惑,专注在林平身上。
赵羿伸手拍了一下林平的右手,随口问道:“林平,为什么你的右手长了这么多老茧?”
林平眼珠子转了转,干脆道:“小人在老家经常下地干活,手上自然有老茧。”
“你家一亩地产多少石小麦啊?”
“小人家的田是下等田,亩产不到一石。”
赵羿点了点头,走到林平面前,不再拐弯抹角,“那我倒是很好奇,你这么一个良民,为什么会把装着获虏文的竹节丢在盆栽的花盆里?”
林平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不妥,便赶紧低头掩饰。
“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赵羿游刃有余,“本王那夜可是亲眼看到。”
林平缓缓抬头,瞪了赵羿一眼,眼神中带着一抹敌意。
紧接着,他便把头撇开,摆出负隅顽抗的姿态。
显然,赵羿的最后一击,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暴露。
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
“看来你是打算顽抗到底了。”赵羿轻笑一声,不疾不徐道:“不过没关系,你不说那刘老四说不定会说。”
赵羿也没急着对林平动刑。
他让人把林平单独关押。
再派人把刘老四给带过来。
赵羿先是细细观察了一番刘老四,然后通过颈动脉搏对刘老四进行了测谎。
刘老四在回答林平的问题上,反应比较明确。
而剩下的人反应都比较正常。
这跟林平所测试出来的结果差不多。
赵羿心里不禁起了疑惑。
难道其他人都不是获虏细作。
徐侍郎和周禄赵羿不敢肯定,可那位三娘身上疑点颇多。
不应该啊!
带着心中的困惑,赵羿提审了三娘。
“王爷,奴家不过是替人跑腿打杂的,您何必跟奴家一般见识。”
三娘被绑起来后,就苦着脸卖惨。
赵羿不为所动,围着三娘绕了一圈,最后站在三娘身后,抬手落在她的肩膀,然后一路向上,掐住脖子。
“三娘,你有什么话要跟本王说的吗?”
三娘微微仰头,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王爷,奴家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羿俯身,贴近三娘的耳边,“三娘,本王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你如实招来,本王可斟酌处理。”
“如果你不说,那本王只能把你交给玄影司了。”
“听说玄影司的人都没什么人性。”
“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女人,动起刑来,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此言一出,三娘的身体明显紧绷了起来。
她的脸色因为妆容太浓看不出深浅,不过眼神中的惊慌还是逃不过赵羿的眼睛。
这女人肯定有问题!
“王爷,奴家真的不明白您什么意思。”三娘还是硬着头皮装傻道:“奴家只是宵月楼的老鸨,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您何苦为难奴家啊!”
说着,三娘泫然欲泣。
“是吗?”赵羿冷冷一笑,掐住三娘脖子的手慢慢下滑,嘴里不停道:“本王倒是很好奇,你年纪轻轻为什么会跑到宵月楼做老鸨?”
“你长得应该也不难看,为什么故意扮老扮丑?”
“你到底是谁?在宵月楼有何目的?”
说话间,赵羿的手已经落到三娘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