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抱着电脑跟在陆时宴的身后,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他没手接。
陆时宴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去,皱着眉,“接电话,吵死了。”
说完,陆时宴拿过方羽手上的笔记本,方羽这才腾出手来接电话。
只是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方羽的表情,有些苦大仇深。
这通电话,他是真的不想接啊!
谁来救救他?
“顾...顾小姐,陆总没接电话吗?可能刚刚在飞机上不是很方便接听电话。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您转达的。”
其实方羽不问也知道,顾承欢肯定是来抱怨陆总为何没陪着她去参加金瑟奖的颁奖典礼。
不过,让方羽诧异的是,顾承欢居然只字不提金瑟奖,而是温婉说道:“最近我弟弟心情不佳,我刚好结束了部分工作,准备带他去巴黎散心,刚巧时宴哥哥也在巴黎那边......”
挂了电话,方羽抬头看,陆总已经快走出贵宾通道了。
他紧赶慢赶想追上去,对方的脚步却突然停顿了下来。
方羽的目光顺着陆总的眼神看了过去,就见到一旁熙熙攘攘普通通道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方羽这段时间跟着陆总出差,没什么机会待在海城,即便是在海城,陆总和夏小姐也已经离婚了,他没什么场合会碰到夏小姐。
这大抵也是两三个月后的第一次见面。
她只穿一件长款的灰色针织衫,搭配最简单的牛仔裤,和一双舒适的黑色鞋子。
或许是因为太瘦的原因,这么看上去,哪怕是小腹隆起,也显得有几分的单薄。
几个月没见,夏小姐的头发留长了一些,长度大概齐肩膀下方,用黑色的头发绳随意地扎了起来,几许发丝也因为长途客机舟车劳顿,肆意散落在耳边。
竟也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某种东方又神秘的美。
夏南乔拽着三个大行李箱,衣服倒是没几件,全是和设计有关的东西,不轻也不重。但许皎皎的行李箱里,全是首饰服装化妆品一类的,她拽都拽不动。只能慢慢挪动,低低吐槽着好友,“咱们家皎皎还真就是大小姐的命,刚落地就开始水土不服了......”
喃喃完之后,夏南乔抬头看向洗手间的方向。
本来许皎皎是让她看好行李待在原地的,但机场里人来人往,她拽着三个行李箱,总得找个靠边的位置,不然就影响其他的旅客了。
刚抬起头,夏南乔的眼神就不经意地落在了某张熟悉的面孔上,而那个男人,也正盯着自己,眼眸一瞬不瞬,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在这里见到陆时宴,其实并不意外。
毕竟,海城机场的时候,夏南乔就看见他一身矜贵,昂首阔步朝着唯一一条VVIp贵宾通道里走去。
还未等夏南乔做出任何反应,目光里的男人就直直地,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走来。
三步作两步,走得飞快,霸道地抢过她手中的行李。
这要是其他人做出这种举动,她可是要喊抢劫了。
陆时宴冷着一张脸,神情里满是责怪,“谁让你一个人来跑来巴黎的?”
夏南乔蹙着眉,这男人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巴黎是他一个人的地吗?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跟他有什么关系?
夏南乔拽过行李箱的把手,昂头直视着陆时宴的眼睛,“我让我来巴黎的。”
陆时宴眯着眼,眼前的夏南乔,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像个小倔猫似的。
想到她退回来的东西,陆时宴的胸口莫名堵得慌。
气也不打一处来。
“因为林枫吗?”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反问,倒是让夏南乔有些懵。
“我说了,我去哪儿,都是我自己决定的,和你没关系和林枫,自然也扯不上关系。”
她昂起下巴,看着陆时宴那张脸。
这张脸还是如第一眼见他那般,俊朗无边,引人沉沦。
但这个坑,她已经踩过一次了,犹如泥沼,泥沼陷得浅,费时费力才能拔得出来,泥沼陷得深,整个人都会被窒息的感觉压倒。
那种感觉,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把行李给我,我要走了。”
她刚上手去夺,整个手背就被陆时宴紧紧握住。
“是因为林枫,所以才把我送给你的那些东西退回来的?”
夏南乔深蹙起眉尖,“陆时宴,你弄疼我了!”
话音落下,对方手上的劲儿,似乎是松了一些。
但还是咄咄逼人的模样。“因为林枫,所以这么有底气和我说话吗?”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占据着陆时宴的心头。
他想找个发泄的出口,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此刻猩红的眼眸有些骇人。
而夏南乔看着他这副模样,竟生生低头苦笑出来。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早已湿润。
异国机场,金发碧眼的陌生人,人来人往。
夏南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她尽全力将眼泪往回收,可这泪,要掉不掉的时候最丢人了。
她狠狠甩开被陆时宴握住的手,“怎么?我从前对你讨好惯了,所以你觉得我就应该在你面前低声下气吗?陆时宴,你错了,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需要看看结婚证吗?我为了提醒自己,随身携带的!”
说着,夏南乔略显狼狈的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本离婚证。
就和护照放在一起。
她的高分贝已经引来周遭人群的目光了。
从前,旁人多看一眼她都会觉得不好意思,而现在,她浑然不觉。
拿起那本离婚证,狠狠地拍着陆时宴的肩膀,“陆时宴!你大可以用从前那样的态度来对我,但我请你记住,我不是陆太太了,再也不是!”
许皎皎姗姗来迟一眼就看见激动的夏南乔,和低着头的陆时宴。
这两个人太引人注意了。
俊男靓女,跟拍戏似的。
活生生一出都市感情大戏,男主和女主在异国的机场因为一些事情起了争吵,虐心又虐肾。
许皎皎冲了过来,搂着激动的夏南乔,怨恨地抬头看向陆时宴,“都已经离婚了,你还缠着我们家南乔做什么啊?”
陆时宴紧眯着眼,声音都比从前沙哑了几分,“我们离婚的事情,需要你来提醒吗?”
陆时宴这副模样,还真是吓到许皎皎了。
许皎皎的印象里,虽然这狗男人有点狗,但绝对的绅士,不会拿女人怎么样的,但现在怎么感觉像是要把她给剥皮一样?
收拾好情绪的夏南乔挺身而出,“不许凶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