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云带着叶轻云走进议事大厅,厅内宽敞明亮,雕梁画栋间尽显气派。待叶轻云落座,白梦云便吩咐人端来茶水,热气腾腾的茶香在空气中散开。随后,她抬手示意,让大厅里的侍从纷纷退下。眨眼间,偌大的议事大厅中,就只剩下白梦云与叶轻云两人。
叶轻云见状,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和白梦云不过是在拍卖会上匆匆一面,实在算不上熟稔。况且此番交谈,也并非涉及什么机密要事,实在想不通白梦云为何要清退众人,让这议事厅里只剩他们二人。
正待叶轻云还在思忖之际,白梦云却率先开来口,“叶长老果然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实乃天选之才。小女子久仰您超凡的丹术,却始终没机会与你当面请教。之前在拍卖会上也只是遥望于您,今日有幸邀请您到灵药阁,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能与您当面交谈,更是让我深感荣幸。”
叶轻云听闻,赶忙双手抱拳,态度谦逊温和:“白阁主言过了,实不敢当。短短时日,灵药阁便能在这帝都声名远扬,足见白阁主手段非凡。再者,白阁主星魂修为已达五阶,放眼九州大陆,这般实力亦是名列前茅,亦是让叶某钦佩不已。”
“叶长老实在太过谦了。这话若从旁人嘴里说出,我定会觉得理所当然。可以我的这点修为,在叶长老面前,实在是相形见绌。叶长老如此夸赞,倒叫我有些汗颜了。”
“额......,既然白阁主都这么说了,咱们也就无需再这般互相谦让。此次我一心想着拜访白阁主,主要是为了感谢您在拍卖会上对叶某的助力。况且咱们同是炼丹师,所以,无论从情分还是道理来讲,我都理应前来拜会白阁主。”
“叶长老这又从何说起?拍卖会上,我实则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哪当得起您的感谢?不过,叶长老提及咱们同为炼丹师,这份情谊我倒是看重,也真心愿与叶长老结交。叶长老如此年轻,心火修为便已至五阶中期,着实令小女子佩服不已。日后还望叶长老不吝赐教,小女子定当受益匪浅。”
“赐教实不敢当,若白阁主有心火修为方面的疑惑,叶某倒愿与白阁主一同探讨。相互切磋、共同进步,岂不甚好。”
“好!既然叶长老这般痛快,那小女子就交下您这个朋友啦!就是不知叶长老意下如何?”
“叶某向来喜好结交朋友,能与白阁主这般人物结识,实乃生平一大幸事,自是欢喜。”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往后你我便是朋友。以后你也不要再叫我白阁主了,这样可就生分了,你直接唤我梦云便好。我也斗胆叫你一声轻云,你看可好?”
叶轻云闻言,心中微微一怔,着实没料到白梦云竟如此直爽。但话已至此,也不好再作推辞,只得堪堪回应:“额.....好!”
“对了,白阁……”叶轻云话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思绪,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神色不自在,急忙改了口:“梦......梦云,听闻你们白家……”话到嘴边,叶轻云的神情却变得犹豫起来,眼神里满是踌躇。他心里清楚,这个问题一旦说出来,无疑是在白梦云尚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想到这儿,叶轻云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终究没再吐出一个字,满心的纠结与为难,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
听到叶轻云这话,白梦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此时她却神色平静,语气自然:“轻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就如你所听闻的那样,我白家已遭灭门之祸,我父母双亲都已殒命。曾经堂堂炼丹世家,如今却仅剩下我,以及灵药阁中的这二十余人了。”
“这宁更成倒真是心狠手辣,不过我实在疑惑,你们白家作为炼丹世家,在中州也算小有名气,对中州的丹药供应至关重要,按理说宁更成都该以礼相待才是,为何会发展到被灭门这一步?他这么做,无疑是自断一臂啊!”
“轻云,你既知晓我白家是炼丹世家,想必对我白家的过往也略知一二。我白家自开创以来,就从不依附于朝堂势力。我们炼制的丹药,不是拿去售卖,就是用来交换高阶药材,几百年来一直如此。尽管这些年,白家炼制的丹药品级不算太高,但靠着日积月累的信誉,好歹在这大陆上有了些名气,所以宁更成平日里对我白家也算礼遇有加。”
说到这儿,白梦云的声音陡然一滞,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声音也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可是……或许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成为五阶心火炼炼丹师,是我,是我害了白家,才让白家惨遭灭顶之灾……”
叶轻云此前便对这事有个大概了解,可心中尚有疑虑,这才忍不住发问。此刻,瞧见白梦云满脸悲切,他心里一阵纠结,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也拿不准这一问究竟是对还是错。无奈之下,他只能赶忙轻声安抚:“梦云,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提起这些让你伤心的事。”
“没事,轻云。这或许就是白家躲不过的劫数,要怪就怪我自己,更怪宁更成太过心狠手辣。我实在想不到,他竟如此恶毒,不仅妄图将白家的一切据为己有,还逼我为他炼制高阶丹药,不许白家对外售卖任何一颗丹药。可白家世代坚守底线,怎会轻易妥协,所以才惨遭此祸。好在,我们暗中得到了帝都逆神殿刺影的援助,我才得以死里逃生,来到这帝都。我与宁更成仇深似海,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报仇。就算没办法亲手杀了他,我也要搅得他中州不得安宁,为我父母和白家上下讨回公道!”
叶轻云听了白梦云的讲述,心中对这个和自己一样有着悲惨遭遇的人也满是同情,对宁更成的所作所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可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疑虑在盘旋。他暗自琢磨,白家地处中州腹地,即便有逆神殿刺影帮忙,但要从宁更臣的重重围堵下逃脱,又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