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天过去了很久,知道整件事情经过发生的那群人被辛格严厉禁止讨论,绝口不提。
落槐却心情很好一边拉着祢义的手走,一边在路上说听到流闻。
“……有一个流言说雨林的果子有八成是不能直接吃的,祢义真的吗。”
“真的,得靠后续加工,不然,毒死你。”
“那这个呢!这个呢!……”
祢义有点头疼跟着这个求知欲过于强盛的落槐,他就仗着和王那张一模一样的脸闹腾他吧,关键是他还就真奈何不了他。
一连好几天都没见过滕岑了。
“辛格!你明明知道!!”
砰!
猛的摔上门,还没从情绪里面出来,一转头滕岑就看到呆滞二人组,脸上的怒火一下子压下去大半,余下些许茫然。片刻后看着被他关上的门,脸上又露出怒意,顾及小孩还在这,死盯着门后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门后人听到离开的脚步声,重新打开了房门,只是没有预料到落槐也在门外看到这一切,辛格尴尬笑了一声,见没人理他,被掩盖的怅然若失化为失笑看着滕岑离开的那条路。
“辛格,滕岑哥他……”
滕岑哥醒过来差别这么大的吗。
落槐有点不太理解,毕竟上次和祢义达成一致回去后就没见到他人,其它人也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大概,用星解占卜去找结果被他隔绝,更别提知晓中间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你也别操心咯。”顺势而为揉搓落槐头发一两下,就被祢义抓住手撇开一边。
脸上虽然有些惊讶于祢义的反应,但免不了心里一阵审视。
毕竟是在契约者面前做出来的表象还是……有了其他心思,这些都是说不准的。
莫名其妙又被盯上的祢义一阵泛冷颤,往辛格那边看却什么都没发现,反而对他微笑。
搁这恶心谁呢!
看到辛格皮肉不笑,祢义眼里立马露出厌恶。
辛格:?我明明笑的老“和善”了
都没等辛格说些什么,欲张又止的嘴被突然前方大喊通知的声音打断。
“距离目的地还有100米!各个岗位准备就绪!”
辛格只能把想问的话放一边,临走前揉了一把细腻的头发,把落槐本来就杂乱的头发乱到像是顶了头鸟窝。
……
有人组织了吗,滕岑现在还在气头上,不太可能是他,那是谁?幸鸣绝对不可能了,那家伙恨不得找不到他,摸鱼摸老快乐。
路过辛格的人,抬着货跟他打过招呼便急匆匆离开,拿着纸据的人一路火花带闪电跑到前面,前面的人又拿着盖了土黄色印章的纸据从他身边跑过。
被人群围住盖章的人依旧是那么熟悉,漂浮在他身边的木章沾上矮盒里面的染料,接连着盖上过目的货单,谁让放行下船的认章不认人,关键还是长老授权的。
“滕岑。”
被喊到的人还在过目着下船货单先后,在听到耳熟到不能再耳熟的声音,他第一反应居然只有躲。
辛格看着他身躯一僵,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熟络抬起的手停滞了一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放下,退离开一个安全距离,朝最近感觉不对劲的长辈摆上一个笑脸。
突然僵持沉寂下来,围绕在滕岑身边的人都感觉不对劲,刚刚还在装作没听到想接着盖章,周围人都手僵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也就那些早点盖章早点完事,摆脱这个是非之地的老油条,趁谁都不敢上前的时间快速盖完就走人。
“去找幸鸣。”
他曾经不在的时候,幸鸣接过他的位置一段时间。
等到围绕踌躇不前的人群因为一道命令散去后,滕岑撇看到辛格像是等他,只是浅视了一眼转身就往离他反方向走。
辛格看情况不对劲往前跨出一步想拉住他,还没碰到就被滕岑一手拍开,曾盛满和曦的暖光只余下一片凌冽的寒风。
“滕岑……”
“乔风是什么人你明明知道!!!”
……
死亡一般凝固的沉寂
辛格沉默不语看着滕岑,眼中的冷静和他眼中的暴怒。
你还真是给自己留下一个烂摊子。
刚不自觉咬上后齿,就被滕岑拽住领口。
“辛格!你骗我也好啊!!你以前那些巧舌如簧的话去哪了!你不会那么容易信人的,为什么会这么信他!!”
“他只是一个暗之子!”
“滕岑,他不是。”
许久没出声,却对最后一句做出回应,手上用了点力把紧抓领口的手拉了下去。
“……滕岑,过去已经成为现实了,现在是新生。”
“徭月海长老呢,辛免长老呢!”
一阵怒吼却换来辛格轻飘飘的一句
“……与你无关。”
滕岑像是不可思议直视着他
“辛格……”似乎还想说什么。
“后续事务处理还需要你……”
后面的话滕岑已经无心听下去了,他上一次觉得辛格这么陌生,还是对外……
辛格,乔风就那么重要吗,他杀了我们多少回你还不清楚吗!就为了那几乎飘渺无几的信任?别开玩笑了好吗……为什么见到他,你还帮着他……救过人……呵,但他手上沾了多少血你不是不知道!!
“……我后悔了,就应该把你打晕带去房间,免得你到现在还在胡思乱想。”
只是随口把后续事务扯过来挡了几句,滕岑魂都不在这了,辛格看他听到话没等他开口,一手给他往没有防备的后颈打,给他弄晕。
方舟伙食不好吗?怎么没几两肉,这么轻?
掂量着身上的重量,给他抱起还抛了两下。
太轻了吧……要不回头让谷鸣给他开小灶。
……
“辛格呢,有人看到辛格没!”
谷鸣话一出,卸货的人堆排山倒海的不知道不清楚。
去哪里了,苍野待会见不到人又是要罢工啊。
想着逆向往人流冲过去,还没往外面走一步,就被一只手扯住了命运的后领。
“鸡窝头的老妹,这还有一个小鸡窝头就……”交给你,最后三个字没说完,在落槐和祢义亲眼目睹下,谷鸣浑身泛黑气朝那之前抓住落槐的大哥一拳过去,下一秒……飞?了?
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谷鸣还洋洋得意拍了拍手,脸上笑容灿烂朝落槐头上摸去,手底下的落槐身体一僵她是真的完全察觉不到啊!
感动吗
落槐:不敢动不敢动。
“小槐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方舟的大好风光!”
其实他刚刚在船板上的时候就看过一眼了,可能正值方舟花季,遍地生花好不灿烂,有一种想让人躺上去就不起来的吸引力。
落地看到的也是这副情景,只是多了搬运货的人而已。
“谷鸣姐姐,为什么那里是条断裂的船。”
一入方舟地界,最明显也是最标志性的建筑,就是横跨在中央断裂成三截的大船。
也不知道是当时被砸的还是自然形成的坑洞,那大船就这么安详的躺在那最中央看着来往的人群,不再起航过问世事。
“你问那个啊。”谷鸣看到那艘大船,脸上虽然还是略显迷惑,嘴上却是顺着她意思说出来了“当初我们路过这边的时候遇到风暴了,然后轰的一声闷雷直接砸过来了。”
“然后就这样了。”
回忆完当初的事后,谷鸣脸上迷惑消失,转身向着他们往后倒走,很无奈耸了耸肩“至于是什么时候掉这来了,我还真忘了,反正挺久了,后来辛免长老就干脆留着这了。”
“辛免?”
“啊,是辛格的父亲,方舟的创始人,他老厉害了,可惜死在另外一场风暴里面了。”
谷鸣还发着光的眼睛瞬间塌下来,当初被风暴卷进去,她还能记得自己到地面吐的那叫昏天黑地,就连老师都差点跟着辛免长老被卷进去。
那若隐若现,薄的跟纸一样岌岌可危,愣是在一瞬间坚固起来的屏障,撑到方舟掉落到地面上。
无人伤亡
仅辛免……
未能幸免
“好啦,落槐去找滕岑去!回头让他带你去禁阁,那家伙和辛格估摸着闭着眼都能去到地。”
谷鸣向他竖起一个大拇指,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然后……
下一秒就在落槐面前消失了,跑的无影无踪。
留下落槐和祢义面面相觑。
说好的带我去逛方舟呢,谷鸣姐姐。
……
说实话,谷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段……辛免长老和徭月海长老明明死在很早之前了,甚至应该是记忆起就是辛格在掌管大局,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那段和她记忆不相符的话。
“不对不对,是不是哪错了。”
“谷鸣!谷鸣!!”
把自己蜷缩在角落的谷鸣隐隐约约听到声音,很模糊……
“不怕,不怕,哥在呢……”
她好像听到幸鸣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