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清绕到宙维斯前面,宙维斯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之多,这个距离需要微微仰头才行。
宙维斯冷漠的抱着手臂,“是我。”
彦清:“我刚才说的不是你。”
谁知道真是他,彦清单手操作,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散掉的绷带。
牙齿咬着一边,系紧后动了动手臂,就不再管了,期间他仔细观察着宙维斯的神色。
原来残暴恶劣的邪神,怎么脾气变得这么好了。
远处传来几道哭喊求饶的声音,圣索单手拎着一人的胳膊,将他扔到彦清身前。
彦清退了一步,低头看清了这人的脸,王羽的狐朋狗友之一。
圣索把他按在地上,砰的一声,头骨直接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彦清冷眼旁观。
“我,我好不容易活下来!我之前被王羽蛊惑了,我不想害你的!”
他蓬头垢面,脸上身上全都是泥土,衣服上沾着碎木屑和海藻,狼狈极了。
彦清皱着眉,厌恶道:“行了。”
那人还想再解释,宙维斯一个眼神吓得他当即闭了嘴,大脑一片空白。
宙维斯:“处理掉。”
圣索:“是。”
彦清对面前的人没有一点怜悯之心,神情冷淡,看着圣索拽着那人的头发将他拖走。
然后吵闹的求饶声戛然而止,伴随着头骨碎裂的声音。
人鱼是个残忍的族群,彦清深知这一点。
而现在他已经逐渐的把宙维斯和这些词划分开,他们保持着模糊不清的距离。
自从彦清养伤开始,宙维斯对他便有些纵容的意思了。
奇怪的是,海里的人鱼各个对彦清都恭恭敬敬,见他跟见了宙维斯似的。
就这么过去了很久。
海浪声无比悦耳,他坐在礁石上,每到能看见晚霞的时间他就会来到这里。
宙维斯上半身露出海面,彦清对着他招了招手,笑容伴着晚霞,像融入画中的人。
绷带已经拆掉了,白皙的小臂上留下几点淡淡的疤痕。
彦清身上的伤养了很久,宙维斯在他伤好后也没放过他。
把彦清折腾的嗓子都哑了。
宙维斯来到礁石旁,动作强势的将彦清捞进了怀里,大手搭在少年纤细的腰身。
彦清放松下来,任由人体靠着宙维斯。
宙维斯的手指钻入彦清的衣摆,指腹轻按。
彦清皱眉推开他,“你昨天弄得很疼。”
宙维斯:“你说舒服。”
他总是能直白的将彦清的话堵回去。
彦清仰头望着远处霞色灿烂的天空,轻声问:“你现在把我当什么?”
宙维斯忽然把彦清翻了过来,让他跨坐在自己的鱼尾上。
宙维斯:“我觉得已经够明显了。”
彦清不明所以,“明显什——”
宙维斯:“伴侣。”
彦清忽然就说不出话了,他睁大眼睛,抵着宙维斯的胸膛,张开嘴半晌都做不出反应。
他一点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总是心中惊涛骇浪,表情还是清清冷冷的。
彦清微微皱眉,“这不需要双方都同意吗?”
在别人看来是质问的语气,宙维斯按着彦清的腰,凑在彦清耳边,“你在紧张。”
彦清移开视线,“......没有。”
这反应还挺有意思的,宙维斯捏了捏彦清的耳垂,将人又抱的近了点。
彦清此时飞速运转,宙维斯的手把他摸了个遍,他都没有察觉。
思考的非常认真。
所以宙维斯对他这么好,甚至都到了放纵宠溺的地步。
可这种事,真的不需要认真说出来然后双方都同意之后才确定吗?
彦清在这方面没有经验,但他就是觉得自己被忽悠了。
宙维斯理所当然道:“你不能拒绝我。”
彦清:“哪有你这样的。”
他望着天空的晚霞,忽然就将从前的事都串连了起来。
算不上惩罚的惩罚,亲自出手救他,抓侥幸活下来的人给他出气。
宙维斯的占有欲比谁都强,他之所以将亚斯弄得这么惨,也是因为他觊觎了不该想的人。
彦清将手放在宙维斯的黑色鱼尾上,想起宙维斯不给他鳞片,气的从他身上跳下来。
退后到离他两米远。
彦清:“你一点也不大方,你的鳞片就这么金贵。”
宙维斯:“因为你乱跑,什么时候听话,什么时候给你。”
彦清背过身看海,待天色渐暗之后,他坐在宙维斯身旁。
心里不知道盘算着什么,19岁的少年总是有各种出格的想法,没什么能束缚住正当肆意的岁月。
彦清爬到礁石上,宙维斯立于礁石下方,于是彦清也体验了一把俯视着王的感觉。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然后郑重其事的放在宙维斯的头顶。
彦清:“我是你的伴侣。”
宙维斯:“嗯。”
彦清:“所以我干什么都行?”
宙维斯:“谁说的?”
彦清身后是暗紫的晚霞,海风吹拂起他的发丝,将少年曾经经历的不幸都吹远了。
强大的王此刻抬头看着他的伴侣,嘴角带着弧度,正是心动,宙维斯也会落入凡俗。
彦清五指没入宙维斯发丝中,他故意道:“那我当你伴侣有什么好处,不如找别的......”
宙维斯抓住他的脚腕,轻轻一拽彦清就站不稳,跌入他怀中。
他掐着彦清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喘息间恶狠狠的威胁,“你敢。”
亲着亲着就不对劲了,彦清张开嘴,眸中漫上一层水汽,“你......我不行,过几天再来。”
宙维斯又按着他吻了好久,嗓音低沉沙哑,“那你要受得住。”
彦清抱住了他的脖子,心跳的很快。
宙维斯是个恶劣的坏家伙,折磨人的手段多到数不过来,邪神这称呼一点都不夸张。
彦清是例外。
他不把宙维斯当邪神看了,话语之间的亲密已成平常。
宙维斯对人好的时候是另一个极端,彦清像是被泡在蜜糖中,偏偏他自己现在才知道。
还小心试探着底线,装乖讨好,迈过虚假的荆棘后才发现脚下路其实很平坦,
他早就已经拥有了放肆的特权。
彦清很少平白无故的得到些什么,所以他才这么迟钝,这么笨。
宙维斯俯身抵着彦清的额头。
彦清觉得现在的他竟有点温柔,他蹭了下宙维斯的鼻尖,晚风吹拂而过,他轻声道:
“宙维斯,我很难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