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的慕南钊在立秋这一日深山遇险,毒发昏迷,身体失温。
幸好顾青叶不离不弃,拥着他取暖,两人在山中度过了一整夜。
次日清晨顾喜喜才带人找过来。
顾喜喜看见相拥的二人勃然大怒,不但给了顾青叶一个耳光,还不顾场合大哭大闹,抓着刚苏醒的慕南钊逼他解释清楚。
经历昨晚,慕南钊与顾青叶算是共患过难了,彼此自然种下情根。
这之后慕南钊对顾喜喜除了厌恶,更多了一重恨意。
因为顾喜喜不管不顾的大闹,让顾青叶未嫁之身名声受损。
于慕南钊而言,心爱之人为救他受如此委屈。
叫他对顾喜喜怎能不厌,怎能不恨?
“顾喜喜。”
“喜喜姐?”
一男一女两声呼唤把顾喜喜的思绪强行拉回现实。
她力图镇定,“哦,怎么了吗?”
顾青叶说,“我刚才问你,要不要现在下山?”
顾喜喜挤出一个笑,“下山啊,这么着急?”
她看了眼前方,犹豫着要不要引他们俩往前走。
如果不继续下去,会不会错过男女主相爱的关键?
可如果到前方真的发生危险,慕南钊这次真能得救吗?
顾喜喜是想好好活下去。
为此拿慕南钊的命去赌,真的可以吗?
顾喜喜心头如一团乱麻绞来绞去。
“顾喜喜。”慕南钊盯着她的眼睛,加重了语气。
他神色不悦,眼中却隐含忧虑,“你到底怎么了?”
刚才走到这她就不对劲,仿佛丢了魂似的。
顾喜喜无声地深呼吸,脑海中闪过慕南钊两次救她的画面。
心绪平复的同时,她已然做出了选择。
顾喜喜抬起头,对慕南钊、顾青叶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也累了,咱们这就下山。”
慕南钊心头跟着一松,“走吧。”
虽然不知道顾喜喜方才内心世界经历了什么。
但她的样子,应该已经恢复了。
三人调转方向,刚走了不到百米远,顾喜喜余光瞥了眼远处的灌木丛,脚步定住。
“等等!”
慕南钊、顾青叶茫然地看着顾喜喜盯着灌木丛喃喃自语:
“看叶子是山茶科的没错,长在低洼积水地带能够存活!就是它了!”
她兴奋地两眼放光,如饿狼扑食般撒腿狂奔而去。
慕南钊起先还皱眉看着,待他目光上移,忽然神色一紧。
“顾喜喜!站住!”
他开口时,身体已经向前跃出,可还是晚了一步。
慕南钊指尖碰到顾喜喜衣领的瞬间,顾喜喜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原本完好无损、铺满枯叶的地面倏然出现一个大洞。
顾喜喜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已向下坠落。
慕南钊神色微变。
他一咬牙,还是放弃了后撤,伸手揽住顾喜喜的肩膀,与她一起掉下去。
这个洞约有五米高,还好底部泥土松软,慕南钊又在中途奋力蹬了一下洞壁,卸去部分下坠力。
两人刚掉到坑底,总算没伤着。
可紧接着一个巨型木排叉从天而降,慕南钊扔下顾喜喜,挺身飞踹过去。
木排应声断裂,分成两半。
一切都是在转瞬间发生,顾喜喜趴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只觉得脊背发凉。
那木排上捆着一排削尖的木棍,以方才木排下坠的速度,扎穿两个人不在话下。
顾喜喜自责不已,“都怪我,只顾着看前面,忘了脚下。”
“还连累你跟我一块困在这。”
慕南钊睨目道,“我要是不下来,你现在还有命说这些么?”
顾喜喜愧疚低头,“对不住。”
“好了,”慕南钊仰头打量上方,微微喘息道,“不怪你。”
“此处是个捕兽陷阱,隐蔽极好,还设置了简易的连环机关。”
“没有经验的人,比如你,就算仔细看路也不易察觉。”
顾喜喜心里松快了些,也知道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应该立刻自救。
她站起来,冲上面大喊,“青叶!你在吗!”
顾青叶目睹了全过程,已然吓的呆若木鸡。
听见顾喜喜的喊声,她才有所反应,“喜喜姐?我在呢!”
方才看着那木排砸下去,她还以为底下两人死定了。
顾青叶小心翼翼靠近陷阱,确认脚下踩实了,才敢趴在洞口往下看。
“陈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话说出口,她意识到自己忘情之下偏心的太过明显,赶紧关心顾喜喜:
“喜喜姐,你有没有受伤?摔疼了吧?”
“这都不重要!”顾喜喜大声说,“你带麻绳了吗?”
顾青叶摇头,“没有。”
顾喜喜看着光溜溜的洞壁,直上直下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这怎么爬上去?
她扭头看慕南钊。
慕南钊竟然盘腿就地坐下了,“别看我,我也没办法。”
“现在只能等别人来救了。”
顾喜喜只能重新仰起头,喊道,“青叶,你现在下山,到我家里给张婶带句话,让她找人来救我们。”
顾青叶点头答应了。
离开时,她深深看了眼慕南钊,“陈大哥,你等我回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夕阳的余晖在洞底慢慢偏移。
头顶的天色还未黑透,洞里已昏暗的看不清东西了。
鸟儿归巢扑打翅膀的声音,不知动物窸窸窣窣跑过草丛的声音。
顾喜喜有些害怕,不自觉就往慕南钊那边靠了靠。
“天都黑了,怎么还没人来。”
慕南钊嗤笑,“很意外么?你那个堂妹与你又不是真的要好。”
顾喜喜反驳道,“可她就算不想救我,也舍不得你死在这吧。”
慕南钊语气森然,“顾喜喜,你还说你没想过把我丢给你堂妹?”
喜喜顾左右而言他,“忘了让顾青叶把烙饼留下了。”
山里夜间降温极快。
顾喜喜感觉冷了,伸手扯衣袖,无意间却碰到慕南钊的手。
冰冷不似活人,且微微颤抖。
顾喜喜察觉不对,转向慕南钊,“哎,你该不会又……”
半晌,慕南钊才开口,“放心,早起吃了药,不至于毒发。”
他声音虚弱,含着轻嘲,“还有,我不叫哎,记住了,我姓慕,慕南钊。”
顾喜喜正要说话,却感觉身边那人骤然一软,倒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