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会是三人中的哪一个人。无论你是谁,当你来到这里发现这信封的时候,相信已经牵涉到事情其中… ..'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我可能将在不久离开人世。所以,录像带会指引你们到这里来,让你们看到这本笔记…..’
‘不过,我要提醒的是。里面的内容,牵涉到一些巨大的秘密,我曾发誓要把这些带入坟墓中去,然而最后还是不能遵守我的诺言,这些秘密,看过之后,祸福难料,你们要好自为之。’
陈雯锦
1995年 9月
几个脑袋凑近阿柠,阅读笔记上的那一行行字。
“所以她到底表达了个啥?”
看半天只看出这是废话的黑瞎子十分不理解陈雯锦留下这本笔记的原由。
有些东西它不早明晃晃的摆在了明面上嘛,还是说……?
“不管她到底想要表明什么。”阿柠合上笔记,目光移向角落里正和南岁蛐蛐他们的吴斜,“多少跟他有关系。”
“你指吴斜?”
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解语花下意识蹙眉,九门上一辈的事,怎么会牵扯到吴斜?
看出他的疑问,阿柠又打开笔记指着第一行:“这里,她说的是:‘我不知道你会是三人中的哪一个人。’”
“试问,从认识到现在,有哪三个是经常聚一伙的。”
这话的指向不要太明显。
俩人同时把目光放在了抿嘴不语的张启灵和角落里的吴斜身上。
如果王胖子也在这里,嗯……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但不论是不是猜测,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去深想罢了。
“好了,也挺晚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这一天下来已经用脑过度了,黑瞎子拒绝加班。
捶了捶因为久弯而发酸的脊背,给另外俩人使了个眼色,来到角落里一手逮一个出了帐篷。
他们的离开阿柠并没有挽留,垂下头继续研究笔记上透露出来的信息。
“好了,现在各回各的帐篷吧。”
五人都是分开睡的,虽然是分开睡的,但黑瞎子觉着他还是得盯紧了某些人。
把吴斜扔给了跟个木头桩似的的张启灵,他拎着南岁,回头给了解语花一个警告的眼神,护送人回自己的帐篷。
“小花,后悔不?”
人一走,吴斜又幸灾乐祸了起来。
扫了眼那张青一片紫一片却仍然不失漂亮的脸,他承认他慕了。
还得是小花这资本够足,不然怎么能勾搭上狐狸啊。
“呵,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无视他眼中的幸灾乐祸,解语花扯了扯发疼的嘴角,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回了自己的帐篷。
好无趣哦。
站在原地吹了会冷风,吴斜刚抬脚,某人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
“什么时候从青铜门出来的。”
嗯?这话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回头,对上张启灵那双始终都波澜不惊的眼睛。
“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一世的张启灵并没有像前世那样总是玩失踪,大概是因为狐狸的存在,他到哪里都会报备。
“这重要吗?”
只是前世今生的种种原因,让如今的吴斜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不会再总去质问一些有的没的,毕竟那并不重要。
“不重要,不是吗?”
这是他离开前留给对方的话。
我去哪,为什么不找你,这不重要。
就像你一样,都知道些什么,也不重要。
三个小时过去后。
一个人影在各个帐篷间鬼祟穿梭,最终掀开其中一个帐篷的帘子,走进去,却发现里面没有人。
“在找他吗?”
不易察觉的阴影里,四道高挑身影站在那里。
那人听到声音身形陡然一僵,像是被惊吓到了,僵硬的扭过头来,正是白日里定主卓玛身边的青年,她的孙子。
好像是叫……扎西?
“你,你们怎么会在……”
受到惊吓的扎西这会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南岁摆摆手打断他的支支吾吾:“行了,直接带我们过去吧。”
说是让带他们过去,结果却是四个人跟流氓似的直冲定主卓玛所在的藏包。
这浩浩荡荡的阵势,把早就等候的张启灵给看得一愣一愣的。
“说说吧,怎么个事?”
黑瞎子一进去,就跟个大老爷们似的自顾自的倒了杯奶茶给南岁。
白天他就观察出来了,阿秭貌似挺爱喝这玩意的。
“扎西?”
看见他们,定主卓玛不明所以的询问孙子。
她不是让扎西去找吴家那位和南家那位就好了吗?
“奶奶……”
面对奶奶谴责的眼神,扎西有些委屈。
不怪他啊,是他去的时候这伙人就搁那等着了。
“定主卓玛,您别怪他,是我们自己要来的。”
这话是吴斜说的,只是我的后面这们,就颇有深意了。
见此情况,定主卓玛还能说什么?叹了口气,指向空位示意他们都坐下。
吴斜很识趣的避开黑瞎子的爪子,坐在了张启灵身边,把南岁右手边的空位留给了解语花。
‘上道。’
来自发小的助攻让解语花的心情由阴转阳,他决定等回去后再给吴斜点好处。
“岁岁,吃芒果吗?我给你剥。”
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主人家精心准备了水果与零嘴。
好巧不巧,且都是他爱吃的,这让南岁心底闪过异样。
“好啊。”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您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呢?”
无视来自亲哥幽怨的眼神,南岁笑眼盈盈的看着定主卓玛,流利的藏语从他口中说出,简直就是声控的福音。
在场没一个人听不懂藏语,包括吴斜。
因为早知道找他们来是为了什么,吴斜有些兴致缺缺,只是面上并没有表明。
好歹起码的尊重是要有的。
“我奶奶说,陈雯锦让我给你们带个口信。”
扎西翻译着。
早知剧情的南岁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着桌面,认真听着他翻译。
解语花也无声将剥好的芒果递到他嘴边。
插乱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她会在西王母宫等你们,但是十天之后你们要是赶不到,她就自己先进去了。
以及那个东西就在你们中间,要小心,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抓紧吧。”
“她什么时候,和你说的这些。”
一如前世,张启灵问出了这句话。
“我奶奶说她只负责传口信,其它的一概不知,这里人多耳杂。”
一番话下来,几人都没多大情绪波动。
黑瞎子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还有吗?没有我们就回去睡觉去了。”
等了半晌,定主卓玛复杂的眼神落在了南岁身上。
注意到她的视线,南岁毫不意外的笑笑,摆摆手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等我吧,我有些话要单独跟定主卓玛聊聊。”
他没有注意到,摆手时衣袖落下,露出了那串山鬼花钱,又或许他注意到了。
也是这个时候,黑瞎子起身的动作一滞。
等人全都退出去后,南岁笑意不达眼底的看着定主卓玛:“说吧。”
定主卓玛审视了他片刻,起身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他:“或许您要先看看这个。”
那张照片泛着陈旧的气息,能看出年岁久远。
南岁接过了那张照片,却在看到那上面熟悉又陌生的人时,脸上笑意瞬间凝固。
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藏包,他们还在外面等着他。
“狐狸……”
吴斜冲他招呼,但……
人却自顾自的走远了。
“他怎么了?”
看上去,好像心情不好,黑瞎子也是。
“跟上去看看。”
看着俩人一前一后走远的身影,解语花拧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来到南岁的帐篷里被证实。
“阿秭。”诡异的氛围下,黑瞎子站在南岁的对立面:“能告诉我,你手上的山鬼花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他的声音在颤抖,攥紧的拳头好像在压抑什么。
“青铜门啊,哥哥。”
南岁笑着回答他,只是那笑容,很悲凉。
“你再说一遍,哪里来的?!”
“青铜门后……”
‘哗啦’
他的话还没说完,黑瞎子就反应极大的掀翻手边的东西。
“不可能!”
那是一声带着哽咽与轻颤的吼音。
“你吓到阿岁了黑瞎子!”
可黑瞎子却罔若未闻,不停的摇头喃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若他没死,那你是谁?南岁,你是谁啊?!”
这是十八年来,他第一次完整喊了宠了十八年的弟弟本名。
话里的绝望与悲痛惊呆了吴斜,也震慑住了张启灵。
感受到那副墨镜后无法忽视的注视,南岁陡然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哥哥……”
“你在透过我…窥探谁的影子……”
“他吗……?”
他举起从定主卓玛那里得到的照片,照片上有两个人。
以大片的黑玫瑰与复古阁楼为背景,一位是过去的黑瞎子,笑容肆意,痞气十足。
另一位,是一头白发清白眸子的温柔少年,垂落的手,正好戴着那串山鬼花钱。
他与南岁很像,却又不像。
“我是他的替代品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