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人的头骨?可这上面为什么还要扎根钉子啊?”
神经大条的王胖子没有察觉出气氛不对,不解的用手指着那头骨上的钢钉。
“嘘!别乱说,胖子!”
来不及阻止他前面话的吴斜手动闭麦他后面的话。
没感受到狐狸浑身冒冷气吗?
这西王母还真是有胆,竟然敢去拿他的尸骨用来……
“是灭魂钉啊。”
在经历过先前那些事后,再看到有关闻人南的东西,黑瞎子的情绪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
他抬手取出竖棺里的头骨,不管有没有毒,有没有机关,就这么双手捧着。
该是多恶毒的人,才会用灭魂钉,来伤害并镇压他的阿南啊……
“你们都出去吧,我们有些话要说。”
看出异常,吴斜对拖把交代到。
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外人知道的。
“三叔,你也出去吧。”
还想留下来听听的解涟环默了默,离开前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是错觉吗?吴斜他…变化有些大了。
待这方狭小的陵室内只剩他们几个人,在一阵漫长的安静后,南岁开口了。
“哥哥,能告诉我,在那场红白喜事的最后,你为什么猜测是阿南的前世呢?”
即使是他先开的口,即使童谣中已阐述事实,一般人又怎么能联想到前世今生呢?
南岁看着他,似要从他的微表情中看出什么。
是也恢复了部分记忆,还是……
“阿秭。”黑瞎子却是平淡的拿出手帕,轻轻擦拭那枚头骨。
“你知道的,我曾亲手埋葬了他。”
目睹他的死亡,埋葬他的尸身,却又在若干年后再次相见,窥见真相一一浮出水面。
他恍然明白了,曾在云顶天宫,南岁为何会说出那句:
‘我的肉身死亡,可灵魂不灭。’
阿南和阿秭是一样的。
他们是一样的……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话,却诡异的让人听懂了。
因为目睹他的死亡又见证他的出现,所以才会在南岁吐出那三个字后,从童谣中联想到前世今生。
南岁别开了脸,目光落向那具竖棺:“她夺了阿南的气运,用他的尸骨镇压在地宫,混淆**的眼睛。”
混淆谁的眼睛?那两个字被自动消音,即便不用明说,他们也能猜出来。
“所以小狐狸你的意思是,几千年了,西王母没有死?”
在那场红白喜事最后少年说他会亲手杀了西王母时,就引起了王胖子的注意。
他当时还在纳闷,几千年过去了,西王母肯定早化成枯骨了,又何谈杀?如今看来……
身为土夫子,干他们这一行的总比常人知道一些不同寻常。
“嗯。”
陨玉守长生,气运化升仙。
西王母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小。
“那我们接下来是要找到其它骨头,对吗狐狸?”
作为合作伙伴,又擅长揣摩他人心理,吴斜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要找回剩余被镇压的尸骨,杀了西王母,夺回不属于她的气运。
这看似轻松,实则做起来天方夜谭。
先不论地宫有多大,要如何找回剩余尸骨,光是西王母活了几千年又有气运护身,就肉得难杀。
他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
“我能杀了她。”
南岁几乎执拗的语气和认真的表情,好像一切难题在他面前都不是事。
阿南是因为他才遭受的这些痛苦磨难,如果不是他,他本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的……
梦境中看到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眸中浮现一丝血色。
“黑爷,你劝劝小狐狸啊,这……”
王胖子倒不是说不赞同,只是这样做风险太大,而且,看小狐狸现在的状态也有些疯魔了。
本来身体就不好,时常吐血,虽不知现在是因为什么压抑着不发作,但……
黑瞎子却是沉默着不作声,将怀中的头骨抱紧了些。
那对童男童女找上的是阿秭,说明只有阿秭可以杀死西王母。
更何况,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西王母给挫骨扬灰,又怎么会去阻止阿秭。
“小哥!你快劝劝他们两个啊!”
王胖子满脸焦急的看向张启灵,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沉默,无奈,他只能寄希望于解语花。
“花儿爷……”
“岁岁的脾气很犟,做下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解语花有心也无力,他又何尝不想再劝劝,可他太了解岁岁了。
在那场红白喜事岁岁应下承诺后,他就知道,事已成定局,谁来劝都是改变不了的。
他也早就看清,闻人南的存在对岁岁而言有多重要。
“……”
将他的担忧焦急看在眼里,吴斜拍拍他的肩膀,摇摇头,无奈王胖子也只能放弃。
“谈完了吗?”
没再听见什么动静,解涟环走了进来。
而在他进来后,本就僵持的气氛直接降低到最低点,安静得令人窒息。
似乎现在不是谈那件事的好时机,但……
“谈谈吧。”
继南岁后,解语花挑起了另一个让人眼前一黑的话题。
很快,陈雯锦也被喊了进来。
在漫长的对视中……
“吴斜,对不起……”
明明是昔日叔侄相逢,解涟环却最先对吴斜开了口。
因为他是最无辜的受害者,还是……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小花。”
吴斜并不想参与其中,即使他在最开始也是不知情的。
可最无辜的不是他,而是当年尚且年幼就失去长辈独自撑起解家的解语花。
几人都退了出去,只有南岁因为被解语花紧握着手而没有离开。
过往一幕幕涌上心头,强装平静的面具开始破碎。
“以前,你每次来找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让我管好解家,我就一直奇怪,你明明是吴斜的三叔,为什么不让他管好吴家,偏偏让我管好解家呢?”
“解涟环死讯传来的时候,我才六岁,这一晃十九年都过去了十九年都过去了!”
“我一直在想,解家人从九爷开始做什么事情都留后手,但解涟环死得无声无息,我就是想知道,既然你选择诈死,那你留下来的后手到底是什么?!”
几日的平静到这一刻再也维持不住。
哪怕知道解涟环有苦衷,他是迫不得已的。
可解语花依旧无法选择去原谅,红着眼质问。
“阿棠。”
少年轻轻的一声,安抚性的将五指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解语花闭了闭眼,再睁开,眸中起伏的情绪消散。
解涟环靠在墙上,将他的情绪变幻收入眼底,扫过他身旁的少年时,眸中有过一丝欣慰。
“你就是后手。”
他的回答,差点让平复下来的解语花再次激起。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选择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