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早。”
自从一个月前的曜青使团来访,应星知晓延年短生种的身份后,也并未在工造司戳穿延年的身份。
而是照常和延年打招呼,也未在明面上提那日延年所说的“小橘”。
一切都很正常,但延年知道,每个月他忙的那几天,应星都会偷偷地跟过去帮忙。
少年看着他的目光中有着越来越难掩饰的探究与炽热。
虽然延年不知它从何而来。
因为应星应该知晓了他目前「余墨」身份的一切,除了那日失声而出的“小橘。”
对此,日后应星问起,延年想着随便编一段故事。
殊不知这些心底的小打算被应星听的一清二楚。
“随便…应付我?”,应星低喃,看向窗外,指尖蜷曲,内心泛起一丝不满。
随着时间过去,他内心的欲望越来越大,迫切地想知道一些答案。
就像烟火,在静谧中等待一次爆发。
会不会…他只是小橘的一个替代品呢?余墨的所有关爱,究竟是给谁的,这份不安让应星莫名觉得惶恐。
只是在那一瞬间,延年抱着他,将他错认了一个名为小橘的人。
“今天学什么好呢?”
“复习一下自由锻造、模锻、冲压锻造、辊锻、挤压锻造、闭式模段等手法。”
“然后造一个侦查式小谛听,如何?”
就在两人沉默时,陶然笑着走了进来。
他也不是天天来授课,一般只是引导一下两人,然后发布作业,让两人摸索,最后为其点评解惑。
陶然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距离依然很远的两人,眉间生出些许无奈。
都好几个月了,还不能坐一起吗?
君黎为何就是不愿敞开心扉。
“不能坐的近点吗?跑来跑去,老夫也很累的。”,陶然双手负在身后,话语透露一丝委屈。
延年沉默,在想要不要保持人设,但好像没有保持的必要,都怪你,横插一脚。
为什么告诉应星自己在青石街唱戏,现在好了,以往那套以「长生种」为前提的谩骂式方法根本不管用。
好感度卡在六十,真是一个尴尬的位置。
延年幽怨地盯着陶然,在他认知中,只有怀炎知晓「余墨」的所有底细,就是这个假陶然。
而应星也十分纠结,他利用读心,也明白自己拙劣的伪装已被延年发现,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复杂地看着陶然。
陶然一脸莫名其妙,都什么眼神——
传授完新的方法,陶然演示了几遍,悠然离去,他毕竟是将军,还是很忙的。
不过弟子还是要宠的,希望两人可以早日将心比心,和睦相处。
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延年离开锻造室,应星身形一顿,还是没追上去。
一出门,驭衰与驭呆两个活宝立刻凑了上来,拿出一袋零食大礼包,摇着尾巴,卖萌。
“大师兄,今日和这个短生种在一起,也委屈你了,给,嘿嘿,罗浮老家寄来的零食,我们给你多带了一份。”
“我们最近特别努力,看着吧,早晚干掉应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驭呆眼眸深沉,单手负在身后,努力地挺直腰,装出大匠风范。
延年眼一瞥,大不大匠不知道,但有点大腹。
驭呆肚皮三层肉涟漪,一看就知道最近伙食不错。
少年脸也圆润几分,煞是可爱。
“不行,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我怎么办?”
“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除驭衰之上。”,驭衰拔了一下驭呆的呆毛,驭呆吃痛地唔了一声,两人又开始吵吵闹闹。
“好,都好,一起去提升自我吧。”
“正好看看你们最近长进了多少?”
延年双手按在两人的脑袋上,无奈地推着两人走远。
等三人走远后,咔嚓,应星打开门,默默地望着延年的背影。
平淡的时光一天天的过去,又到了那几天。
夜晚,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形成一片淡淡的光影。
延年照常前往青石街,演一出戏,余林叔告诉他那名花旦恢复的不错,很快就会回来演出,到那时,余墨就可以专心的在工造司锻造。
“好,余林叔,我会时常来看你。”,延年点头,嘱咐了余林几句。
在离开庭院时,应星提着一个灯笼,似乎在等他。
“大,大师兄,路灯坏了,我送你回去吧。”,应星抿了一下唇,等着延年靠近。
延年也没拒绝,跟在应星的身后。
狭窄的小巷,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许久,延年出声。
“应星,那名花旦回来了,我以后不会再来唱戏,你也…不用过来帮忙。”
“专心地锻造吧,最近谢谢。”
应星停下脚步,转过身,垂下眼眸,嘴角上扬,“大师兄,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
延年眉目柔和,第一次伸出手摸了摸应星的脑袋,应星抬起眼眸,心跳了一下。
像对家人一样的抚摸,大师兄终于也这样对他做了。
这份不再是属于驭呆与驭衰的温柔,梦寐以求之物,在此刻实现。
但应该没有多大的惊喜感,他知道大师兄心底有着许多秘密。
“大师兄,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应星紧盯着那双如墨色的瞳孔,轻轻地开口。
“可以。”,没想到应星会突然发问,延年内心疑惑。
按道理,只要他主动打破这份隔阂,剩下的只要对应星好就行。
“第一个问题,大师兄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我还是不明白,即便你也是个短生种。”
“我想过很多,比如锻炼我的心性,激励我,我想听大师兄的真心话。”,应星小声道。
延年思索了一下,“自然是…以此激励你,你有着无限的可能性,能够做到我无法完成的事。”
「自然是为了我的目的,应星,接近你,也只是为了利用你罢了,都是一样。」
应星内心一沉,眸光暗了几分,但依然保持隐忍的笑容,“第二个问题,大师兄,在你眼中,我已成为了你的家人了吗?”
明明知道答案,但应星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嗯,是家人,和陶然老师一起。”,延年不动声色地回答。
「家人?太遥远了,我迟早会离开的,应星。」
应星呼吸急促,延年眉头一皱,伸手想抚摸应星的脸,“怎么了,应星,你的脸色不大好。”
“没事。”
“我没事。”
“最后一个问题,小橘是谁?是你的家人吗?”,应星拍开延年的手,扶着墙,捂着脸,语气低沉。
“小橘…只是偶然在仙舟认识的人而已,那一天…”,延年缓缓开口。
「是重要的人——家人。」
“够了,师兄,你别再说了,一句真话都没有。”
“你要说谎到什么时候!”,应星捂住耳朵,神情崩溃。
灯笼掉落在地,其中的火熄灭,月光的冷照着两人,在波光中生出新的隔阂。
“应星,你在说什么?”,延年瞳孔一缩,上前扶住少年的肩,应星缓缓放下手臂,看着延年,一字一句地道。
“自然是为了我的目的,应星,接近你,也只是为了利用你罢了,都是一样。”
“家人?太遥远了,我迟早会离开的,应星。”
“是重要的人——家人。”
“大师兄,这些心里话是假的吗?”
丝毫不差,怎么会!
延年宛如晴天霹雳,哑口无言,他万万没想到,应星竟然可以读取他的心声。
什么时候,还是说一直以来。
听到了多少,关于那些有没有听到,延年不敢想。
他不能想!
“开始戒备我了吗?大师兄。”
“你的心声变了。”,应星眼神冷漠,推开延年。
好感度猛降,一路滑到负四百,然后止住。
“既然本就是陌路人。”
“那么打个赌吧,大师兄,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仙舟联盟冶炼大赛,如果我胜了你。”
“你就——离开工造司,永远地在我面前消失吧!”,应星愤怒地大喊,转身跑远,踩碎了灯笼。
“应星…”
延年嘴唇蠕动,这正是一个尴尬的点。
好感度没降到最低,他没有回档,意味着不知在哪存档,万一就是现在怎么办。
“既然骗你,为什么不恨我到极致。”
“最后负一百,你在犹豫什么呢?”
「大大们,今天加班,明天抽空补。」
「单身牛马之歌——single dog,single dog,single every day。」
「(=tェ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