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两天的萧慕渊风尘仆仆地进了宫。
“你这是亲自去处理了?有什么不能先回去梳洗一番再来回话的?”
御书房里,本来今天还是休沐日,皇帝陛下也想清闲清闲,奈何三天时间,他就昨天闲了一天。
连日来的来回赶路,萧慕渊俊美的脸上也有了丝倦容,深邃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气。
抽出怀里的卷宗,他双手呈上,“皇上,喻省知府陈沥为了给自己积功绩,听从不明人士的怂恿,想在喻省辖内修建一座八十八层高的功德塔。”
据说此塔只有有功德之人才能登上,能登上此塔的人生前必将位极人臣,死后能永享富贵荣耀,不用受轮回之苦。由于银钱不足,此塔迟迟未能动工。
没办法之下,陈沥勒令附城,安城,怀城三地的知州,加收人头税,车马税,还贪墨了正常税收的三分之一。
户部尚书郭青的老父亲以前曾受过陈沥祖父的倾囊相助,故告病假以避开此事,而王侍郎在附城求学的儿子被陈沥拿捏在手,同时陈沥还请了江湖剑客浮生若梦监视王侍郎。
所以导致此事迟迟不能上报。
萧慕渊越说越觉得荒谬,如果不是他自己亲自前往喻省查证,他一定会认为陈沥是不是疯了,竟然会听信如此不着调的话,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
而皇帝萧旭也是一副见鬼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侄子,想问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感觉像在听一个笑话似的,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说辞竟然有人信了,而且还去做了?
这人还是堂堂一省知府?什么时候知府的智商这么低了?
萧旭被气笑了,他“啪”地把手中的卷宗恨恨地摔在地上,怒意升腾,“好一个陈沥,好一个郭青…好得很,一个两个,蒙蔽圣听,祸害百姓,朕要你们何用?”
“拟旨,马上派禁卫军前去捉拿陈沥,还有那三个为虎作伥的知州,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另外,既然郭青因病告假,那就摘了他尚书一职,好好养病,户部不需要这么弱的尚书!”
一连三道圣旨从御书房紧急发出,这一天,很多地方注定不能好好的休沐了。
而作为促成此种局面的萧慕渊反而是一身轻松地拍拍屁股走人,后面的事自然有人跟进,他可以休沐几天了。
于是第二天上朝日,朝臣们都被一个个消息炸蒙了。
首先是洛大将军的请辞得到了陛下的应许,而且号令二十万大军的虎符已交还给陛下。
洛将军此举实在是让众人措手不及,特别是以三皇子和马丞相为首的三皇子党,个个心里愕然。
三皇子不动声色地和马丞相对视了一眼,眼里交流着意味不明的意思。如此看来,洛将军这颗棋子算是废了。
他们前期所有的谋算都没用了!
而第二个消息更是荒唐,喻省知府陈沥听信小人谗言,为了修建功德塔,欺上瞒下,使尽手段敛财,导致民怨四起。现已打入天牢,待刑部审后再以处理!
第三个消息就是,户部尚书郭青身体病弱,不能胜任尚书一职,勒令其辞去尚书职位,好好养病。
这一天的朝堂,前所未有的热闹。
不过下晌,朝堂上的消息已在都城传得人人皆知。
而林家,受到的打击最大。
“你说什么?大舅舅辞去大将军的职位了?怎么可能?他怎么能这样?”林雨梦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明明都计划得好好的,怎么都乱了?
她被遣回了林家,没能诱导洛婧岚那个蠢货出去,也没能制造她与陆云深见面的机会。
当然也没能及时把那封致命的书信塞到大舅舅的书房。
如今,大舅舅辞去将军一职,这些计划都没用了!
林雨梦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越想越气,到底哪里出错了?这么周密的计划为什么施展不了?那陆云深还会理她吗?三皇子那里怎么交差?
另一边,林文中本来一脸志在必得的表情去往长阳街,准备收购整条街。
之前他都打探清楚了,这条街的生意受长明街的影响,不是很好。
长明街的生意有多好?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如果能够打造出第二条长明街来,那源源不断的银钱岂不是唾手可得?
只要林家抓住了这个机遇,不但陆小侯爷对他们会另眼相看,就是背后的三皇子也会高看林家一眼。
如果林家真的成了三皇子的钱袋子,那林家的地位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到那时,将军府又算得了什么?那么清高的将军府,如果被拉下神坛,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啊!
越想越兴奋,林文中抬头挺胸,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到来的一天。
所以,之前他刻意营造长阳街生意越做越差的氛围,使得长阳街的铺子老板们越来越心灰意冷,这样他收购铺子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晾了长阳街这么多天,他准备今天过来探查一番,如果时机一到,他就准备出手了。
却是没想到,一踏入长阳街,竟然发现几乎所有铺子全部关门闭户,往日还有些许人流的长阳街一个人也没有。
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林文中大惊失色,小跑起来,想找个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在街道尽头看到三五间铺子有人在进进出出地搬东西,他连忙走上前去,拉着一个老板打扮的中年男人就问,“请问这位东家,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没好气地怼他,“没看到吗?搬家,铺子转手了,赶紧搬走。”
“你的意思是这铺子有人买去了?”林文中骇然,急得满头大汗。
“你这人好生奇怪,长阳街早就卖出去了,就剩下我们这几家坚持到今天,也卖了。”男人边指挥人搬东西,边碎碎念。
“全卖了?长阳街这么多铺子全卖了?”林文中犹如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最后的稻草,激动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是卖给同一个人吗?”
到底是谁?那么大手笔?而且事事想在他前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