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各自安静。
而马车上的老妇人,不,现在应该叫余菊,没错,她就是江城首富徐建模的母亲,刚才的被那激烈的打斗声一刺激,她突然就想起来了。
三天前,她被儿子带回家的那个姓宋的女子引诱着跟着她出了门,她认得她,她是宋堂的女儿。
徐府的生意一开始是和宋堂一起合作做的,宋堂是她夫君的好朋友,夫君爱结交朋友,三教九流认识的人不少。后来她夫君得病抛下她们孤儿寡母,是宋堂向她伸出了援手,问她要不要合伙做生意。
那时夫君刚走,留下的银钱不多,如果没有进项,过不了多长时间,她们母子就要饿死街头,此时有人能拉她们一把,余菊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他们开了一家杂货铺子,宋堂负责天南海北的去进货,她负责看守铺子,也许是他们的货确实不错,又或是她的经营手段不错,一年后,他们就开了第二家铺子。
后来又开了第三家铺子,这时,宋堂的夫人忽然找到铺子里。
“姐姐,你把宋堂还给我吧,求求你了!我知道一个人带着儿子不容易,可你也不能抢别人的夫君啊…”
宋夫人一进铺子就朝她跪了下来,脸上柔柔弱弱的,满是悲伤地说着让余菊愕然的话。
当时铺子里有许多客人在,听到宋夫人的一番说辞,纷纷鄙夷地看着她,余菊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一时手足无措,她和宋堂只是合伙做生意,并没有什么私情,所以压根没想到宋夫人为什么会这样当堂给她难看。
不过,余菊也知道这事她必须要说清楚,不然这一盆污水泼下来,够她喝一壶的,她连忙上前欲要扶起宋夫人,“宋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与宋堂只是生意上的朋友,并没有私情。”
可宋夫人却悲切地说,“姐姐,你就不要掩饰了,很多人都看到了我相公经常和一个女子在一起,而那个女子与你很像,不是你是谁?”
“原来余掌柜是这样的人,真看不出来。”
“要不说,一个女子怎会出来抛头露面。”
“这样的女子,还是远着些好。”
旁边的客人指指点点,眼里满是鄙夷与不屑。
余菊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中又气又急,她大声说道:“各位客官,切莫听她胡言乱语。我与宋掌柜清清白白,绝无私情。今日之事,定有误会。还请各位不要听信谗言。若我当真与宋掌柜有私情,我愿受众人责罚。”
此时,宋堂恰好急匆匆地赶来。他看到这一幕,赶忙赔笑解释道:“诸位,内人误会了。我与余掌柜仅是合作伙伴,绝无其他关系。今日之事,是我对内人疏于管教,让她产生了误解,在此向余掌柜赔罪。”说完,他狠狠地瞪了宋夫人一眼。
宋夫人见状,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胆怯地低头不语。余菊见事情说清楚了,便对众人说道:“多谢各位相信我。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日后我定当与宋掌柜保持距离,以免再引起误会。”
随后,她转身对宋夫人说:“宋夫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轻信他人之言,免得害人害己。”说完,她便自顾自地忙去了,也不理宋堂拉着宋夫人到后堂说了什么。
余菊本以为此事已告一段落,岂料未过数日,上街购物的余菊,竟惊见宋堂与一着白衣的女子并肩漫步于街头,二人举止亲昵,若说他们毫无关系,余菊实难置信。
而那女子背影看着似曾相识,余菊不禁心生迟疑。这是宋掌柜的私事,她本不该插手。但回想起那日宋夫人来铺子时所言,她着实感到诧异。常言道,无风不起浪,这宋堂或许真在外面行不轨之事。
尚未等余菊跟上,前方弄堂中猛然冲出一名面色冷峻的女子。只见她迅速扯住宋堂身旁的女子,未发一言,抬手便是“啪啪”两巴掌,紧接着便开始厉声呵斥,“好个不知羞耻的女子,还敢狡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纠缠我相公。姓余的,今日定要让你受到教训。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再勾引他人相公。”
一时之间,路人纷纷驻足观看,余菊连忙上前细看。人群当中的三人已经乱成一团,白衣女子捂着半边脸躲在宋堂的后面,宋堂张开双手挡住要扑上来的宋夫人,而气势汹汹的宋夫人看着宋堂一个劲的维护身后的女子,更是气得直喘粗气。
“宋堂,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还护着她,她一个寡妇竟然上赶着巴着你,你在生意上帮她也罢了,现在连人也帮到一个被窝里了,我真是造孽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你去帮她了。”宋夫人哭得伤心,说出口的话更是让人唏嘘。
听了一耳朵的余菊越听越觉得不妙,宋夫人这夹枪带棒的怎么听着像在骂她?余菊顿时被气笑了,她扒开人群,走到三人面前,正色问道,“宋夫人,你刚才那番话我有些听不懂,麻烦你解释解释?”
气头上的宋夫人被人一打岔,脸色不好看,但转头看到站在眼前的余菊,脸上更是一副见鬼了的神情,她看看一脸坦荡的余菊,再看看躲在宋堂身后的女子,还有脸上明显心虚的宋堂,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指着宋堂,“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宋掌柜,你是不是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你身后的到底是谁?”余菊盯着神色不自然的宋堂,一字一顿的说。
而宋夫人亦回过神来,她用力推开宋堂,将那名白衣女子拽出,白衣女子毫无防备,整个人暴露于众人眼前。其面容姣好,妆容淡雅,宛如小家碧玉,却也并无过人之美。
宋夫人指着白衣女子,冲余菊嚷嚷道:“你看看你看看,这狐媚子长得跟你像不像?”
余菊定睛一看,果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她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看向宋堂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之前她也有些感觉,宋堂看她的眼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些变化,不过他没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她也就当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