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幽深的黑暗,又像是到了漆黑如墨的墓道之中。但轮胎的惊呼声,却让我们又一个世界沉落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们身后,石门在缓缓地下降。
而我们的前面,却闪烁着两只明晃晃的灯笼。
灯笼?当我们凝目定睛看过去的时候,才猝然发现,那不是灯笼,而是两只巨大的眼睛。眼睛?当我们惊讶于我们的发明时,那两只眼睛眨了一下。
原来这洞的光线,都是那两只眼睛所发出来的。
但当我们看到它的时候,脑子就像糊了浆糊一样,感觉什么都想不想了。一种沉得的杀戮感,正在从幽深的洞里满溢出来。
“它、它好像、好像是——”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像鱼刺一样刺得喉咙极为难受。
“是什么?”我淡漠的问道。轮胎捏捏了之前曾经受过伤的喉咙,极其恐惧的说道:“它、它,不就是那只巨大的山魈么?”当他终于把话说完整的时候,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冷笑。
“你真的肯定它就是山魈?”韦奈脸上,带着嘲讽他的笑意。
虽然他没看清那东东到底是什么,但他敢肯定,那东东不是山魈。一身浓黑的毛融入到无边的黑暗当中,看得见的,就是那双闪烁着明亮的光线的眼眸。
三木冷冷地瞥他一眼,就拨出了枪。我则摸出来一颗炸弹,对付眼前这种大家伙,枪的杀伤力不大。虎子依旧沉稳的站在我们的前面,形面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轮胎屁股都抖圆了,——不知道他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疼痛。
只有韦奈站着没动。一般条件下,他不轻易把枪拿到手里,用他的话说:“轻易别拿武器对着人,那是一种极不礼貌行为。”这话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显得特绅士,但当他射杀敌人的时候,就由绅士变成了野蛮人。
刀尖上舔血,是他过去生活的真实写照。现大的他,虽然不像过去那样拼命了,但当他看到不平的事情发生在身边,就会奋起杀戮,将欺负他人的人打成一摊烂泥。
“大家站着别动!”韦奈命令道。在非洲东南亚一带向死神宣过战的他,自不怕前面的物事。“天啦,这是一只大毒蛛!”当韦奈站在它前面不远处看仔细的时候,不由尖叫道。
“大毒蛛?”虎子眼里,立时堆起了恐惧的死亡。
终于遇到变异的生物了,单是自然界的生命物,他一点都不怕。但眼前这只动物真是传说中的变异生物大毒蛛的话,那我们接下来就有活干了。
一只成年大毒蛛,那可是一种超级超大的存在,像韦奈这种身强体壮的家伙,也不一定是对手。但听轮胎道:“它就是大毒蛛,这家伙我在非洲看到过,他专门吃人,在非洲,一般都不人单独外出到树林中去玩耍,就是因为这种大家伙要吃人。”
“哦!”我听得瞪大眼睛,“它要吃人?”
我没想到,到了大汉时代,仍然遇到这种变异的生物。单究这一点来看,我们这趟大汉之旅,虽然盗到鬼先生的大墓,但我们看到了盛世之下的太平景象。
“由于它专以人为食,所以认识它的人又叫它吃人蛛。”虎子解释道。
轮胎眨眨眼,磕睡虫就爬上了他的眼角。也许是受了伤的缘故,他的精神一点都不好。我用手戳了他一下:“磕睡了,就到后面去睡。”
“不困!”轮抬打了个哈欠说,“我还撑得住。”
听到这样说,我心里才稍微的放下心来。若他真不行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才能把他带走,毕竟他是我们带出来的啊!在我们这支队伍里,不管是谁死了,我们都会想办法把他带回去。这是一种道义。
我和虎子从来不扔下任何一个兄弟。“你受了伤,就算你撑得住也退到后边去,记住:在我们几个倒下之前,你不能逞能,因为你受了伤!”虎子的话,让他感觉有股暖流从心里涌过。
“多谢!”轮胎说着,就退到了后边。
那两只眼睛所散发出来的光亮,照得前面的墓道一片朦胧。但不知为什么,我们睁大了眼睛,也未看到它的身体。它就像融入到这个墓道中的某个存在,不管从那个角度,都看到它的身子一样。
过去,我们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怪物。
眼光闪烁,洞中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彼此的心在心脏里咚咚地跳着。伴随心脏一起跳分理处的,是在我们心尖上漫延的恐惧。
自从进入到这个迷宫般的地下世界,恐惧就一直伴随着我们。“韦奈,你能一枪打爆它的头吗?”虎子问。
韦奈摇了摇头:“不是我没信心,是根本就没有看清它的脑袋在哪里。”话声幽冷如寒夜,一下就浸入到我的骨子里,闻之令人难受得要死。
曾经的特种兵,都说自己没把握打爆它的头,那么,它的头到底隐藏在哪里呢?除了它自己,谁也不知道。但我们都清晰地发现,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并不是只有两只眼睛。那个镶嵌它的身体,就隐身在眼前这个黑暗的空间中,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
遇到这等怪事,在我们还是第一次。“但路径只有一条,如果我们不能消灭它,那就只有等它消灭我们了!”我不动声色的说道。
“看样子,它一直在这里等着我们。”一直没有开口的三木这里幽幽的说道,“我想说的是,这是我们必须经历的一劫,若是我们打不死它,那我们的命,注定就是为它准备的。”
通过一定时间的静思,三木似乎想通了这个世界带给他的震撼与恐惧,还有意识形态下的杀戮与死亡……这些林林总总的事情,包括韦奈劫枪,现在的他似乎都想通了。
正因为逐渐的想通了,所以他对韦奈的看法,也有一定的改观。他已经不准再追究韦奈劫枪的事了。这事就算弄了个水落石出,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因为所有的一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命才是最重要的。而他的命,从一定意义上说,又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说了算,——大家都在这个黑暗的地下世界疲于奔命,如果当中有任何一个人心怀鬼胎,都有可能导致最后的全体被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