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车缓缓开了过来。
肖指赶忙努力挤出一副微笑,那笑容就像硬贴上去的,看起来十分勉强。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只求这个小妮儿一会儿可千万别非要跟她哥坐同一台车,一起出门就出门吧!!!
苏怡笙背着训练包,像一堵墙似的横在了四人面前。
“王指,章也,劳烦二位坐后面那辆车!”
这三人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身体一僵,结结巴巴地问:“为……为啥呀?”
苏怡笙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说:“因为前面那辆车啊,已经满员喽。”
王指可是有了昨天的“惨痛教训”,今天那是大气都不敢出,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他扭头看向旁边的肖指,小声嘀咕:“你俩坐一辆车?”
苏怡笙一脸坦然,眼睛一瞪:“有啥问题吗?行了,赶紧走吧!”
到了车里。
乔楚覃瞅着坐在旁边的苏怡笙,就像看到了什么超级搞笑的事情,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苏怡笙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问:“笑啥呢?有啥好笑的?”
乔楚覃憋着笑说:“小祖宗,您这还在气头上呢?”
苏怡笙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只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就不再吭声了,那小模样就像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
可接下来的几天呀,不管是去训练还是训练完回来,这两人就跟约好了似的,总是一块儿同行。
有时候在赛场上,他俩交替上下场,只要乔楚覃一靠近,那现场的尖叫声就像要把屋顶给掀翻了似的。
乔楚覃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脚步不自觉地就顿住了。
苏怡笙呢,葡萄眼朝人一瞪,大步流星地朝着乔楚覃主动挪了好几步,那架势就像要去兴师问罪!“干嘛,手都不能拍嗷?”
“能能能!”
苏怡笙凶巴巴地说:“乔楚覃,你躲我?你要是敢躲,回去以后可别来找我!”
末了,还极其傲娇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乔楚覃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陪着笑脸说:“不敢不敢!”
这不,到了团体赛颁奖的时候,大家就瞧见乔楚覃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直挺挺地站在苏怡笙旁边,那真是动都不敢动一下啊!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逗得不行。
“哈哈,笑死人了,简直笑发财了!”
“乔楚覃一张最拽的脸,受着最窝囊的气!!”
“我看啊,我哥前两天是被训得服服帖帖的,今天这是被画了个圈圈,就像孙悟空被唐僧念了紧箍咒一样,动都不敢动喽!”
“还得是这个白眼啊,太有杀伤力了!”
“你现在不白我,我都不习惯了!(此处有声儿~)”
于是乎那年的网上,他竟有了公主的名头?!
但他不介意,甚至乐哉!
乔家
“臭小子,想什么呢?”
乔楚覃回神,摇了摇头却是笑得灿烂。
“没什么!”
乔涪抬脚象征性的踹了踹,“想你女朋友想傻了?”
乔楚覃扶额,笑意却没有收敛。“你俩怎么天天念叨我女朋友?”
“能不念叨吗?你这嘴紧的跟贴封一样!”
乔楚覃闻言率先举手投降,“好好好,赖我赖我,吃饭吧!”
吃完午饭,乔楚覃便动身前往商务场地。
场地的后台,乔楚覃意外地遇见了一位“熟人”。
“你好,乔楚覃。”
男人正专注地练习着指尖转球,听到招呼声后,微微抬眼。“你好。”乔楚覃回应道。
郭逸朝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一时没底,不太确定乔楚覃是否还能认出自己。
“郭逸,我们在华京见过。”乔楚覃微微颔首。
“是的。”郭逸一边回答,一边拿过自己的包,“我就想着今天可能会见到你,所以特意给你带了些东西。”说着,他便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集,还有一个精致的锦盒。
“这是什么?”乔楚覃有些疑惑地问道。
“卡门,我陪苏怡笙去看比赛的时候,应该是碰见了你们的队友。我在华京见过当时跟她打招呼的男人,是秦毅。”郭逸解释着,“相册你翻开就知道了,这个是上次的手表。”
乔楚覃缓缓翻开相册集,刹那间,整个人呆怔在原地。
只见相册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门票,那是他退役前一年参加的大大小小赛事的门票。每一页透明的密封袋里,都小心翼翼地夹着一张小小的拍立得照片。
乔楚覃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照片仿佛带着他回到了赛场的每一个角落。
有的照片里,苏怡笙在看台侧边,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睛里却满是对赛场的专注,像是生怕错过赛场上乔楚覃的任何一个瞬间;有的照片里,她站在广告牌下面,围巾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头上戴着大大的帽子,帽檐下的那张小脸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可她手中的拍立得却被捏的紧紧的;还有的照片里,她躲在乔楚覃大型立牌的身后,像是在借助立牌作掩护,身上的厚外套把她的身形衬得有些臃肿,但她的神情却无比兴奋,眼睛紧紧盯着赛场。
他的目光落在了倒数第二页,这张照片的苏怡笙面色极为难看。鼻头通红,眼里似还有几分泪意。
“这张是什么时候?”
“科里亚世乒,你和别人配了混双。不过当你在翻人白眼儿的时候,她就笑了。当时她自言自语碎碎念了很长一段,但我没听清,抱歉!”
乔楚覃摇了摇头,“该抱歉的不是你。”
“很震惊,是吗?”郭逸看了一眼时间,“或许在活动结束后,能请你吃顿饭吗?我想你应该会对她那几年很感兴趣。”
“地主之谊,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活动结束后,乔楚覃将车缓缓停在了临街的一个路口。那路口车水马龙,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映照在车窗玻璃上。
“也是有幸坐上乔楚覃的车。”郭逸一边笑着说,一边钻进了后排,顺手扯下了口罩,“副驾应该是苏怡笙的专属位置,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乔楚覃抬眼看向车内的后视镜,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默许,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二人来到酒店的包厢,相对而坐。郭逸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上回没机会问,苏怡笙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乔楚覃不慌不忙地仔细点完单,然后将菜牌递给服务员。他伸手拾起一旁的功夫茶壶,动作娴熟地给郭逸倒了杯茶,热气从茶杯中袅袅升起。
“比之前有好转。”乔楚覃做了个请用茶的姿势,语气平静却又让人能感受到一丝欣慰。
郭逸听到这个回答,像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松了口气,赶忙双手恭敬地接过递来的茶杯。“那就好。”
“手表的维修费不便宜,你留个账号吧。我把钱打给你,国内、海外的账号都可以。”乔楚覃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不必了。”郭逸摆了摆手,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遗憾,“不过抱歉,本来应该还有一本相册的。那日的大火,把它给烧掉了。你应该知道那天的情况吧,”郭逸说着,眼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悲恸,“那天她给你打过电话。”
乔楚覃的目光望向一侧那本表面已然有些发黑的相册,心中泛起一阵惋惜,但还是轻轻摆了摆手。“她能安全回来就好。”
郭逸带着几分敬意,郑重地点了点头,“还没好好介绍过自己呢,我父亲是苏怡笙在国外的心理医生,也是温禹的师兄。”
乔楚覃听后点了点头,双手自然地交叠于下颌处,表情认真而专注。
“你难道没什么好奇的?”郭逸微微歪着头,看着乔楚覃问道。
“她第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乔楚覃直视着郭逸的眼睛问道。
“应该是任职的第三周。”郭逸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