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正如你们所知,我在白家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一切皆依赖于大嫂的关照。我怎能不怀感激之情?因此,只要我有所得,必定不会忽略大嫂的这份份额。”
她的话让杨氏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泪光。
尽管杨氏心中喜悦于姜怀虞为自己发声,但她深知婆婆的性格,不愿让姜怀虞因自己而再惹上麻烦,于是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在姜怀虞耳边低语:“算了吧,弟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母亲此刻本就对你心怀不满,你不必为了我再去触怒她。”
姜怀虞轻轻摆手,目光坚定地说:“大嫂,你放宽心,我会妥善处理此事。”
白戚氏语气冷漠地反驳道:“我终于明白了,你之所以敢如此与我抗衡,不过是依仗手中那些银两。早知今日,一开始我实在不该心软松口的。”
白戚氏目光凌厉,狠狠地瞪了姜怀虞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不满与警告。
“从今往后,你所赚取的每一文钱,都必须悉数上交,不得私自留存。至于玉京以及两个孩子的学业费用,自然由我一手盘算,你无需费心。”
白玉京蹙了蹙眉头,刚欲开口,却被白戚氏冷声打断,“闭嘴,在这个家中,终究是我说了算。”
姜怀虞轻轻地扯了扯白玉京的衣袖,递过去一个放宽心的眼神。白玉京这才默默点头,拉着她一起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
姜怀虞语气坚定地说:“婆母,该上交中馈的钱财,我自然不会少交分毫。但我也不能让自己手头过于拮据。”
白戚氏怒目圆睁,“你这是在顶撞我?”
眼见白戚氏又要发作,姜怀虞急忙补充道:“我留下这些银两,并非出于私心,而是想积攒一笔资本,以图银钱生息。在我看来,做绣活赚得的银两以及学生们所交的束修,不过是一些零碎小钱。只有寻得一门持久稳定的营生,才能真正让白家走上富强之路。”
她目光坚定地望着白戚氏,“婆母,您是希望眼前的小利,还是愿意享受未来的荣华富贵?”
除了白玉京之外,其他人都是首次听到姜怀虞如此言论,一时间都不禁愣在原地。
虽然心中颇感诱惑,可白戚氏仍旧满面疑惑。
“所谓的长久营生,莫非,你真懂得经商之道?”
姜怀虞粲然一笑,“既然我能担任先生,传道授业解惑,怎么就不能涉足商界,开创一番新天地?”
白玉京微笑着响应,“我对怀虞充满信心。”
白戚氏猛地醒悟,“且慢……担任先生?他们不是早就封闭了私塾,要将她驱逐出门了吗?”
白玉京轻声道:“母亲,刚才大嫂已向您详细说明,一切纷争已然尘埃落定,但您似乎仍旧半信半疑。”
“真的已经没事了吗?”白戚氏满脸惊愕。
“确实无事,从此往后,您再也不必听闻外界对白家指指点点,怀虞也将继续在私塾传授知识,您依旧是我们敬重的白家老夫人。若您不信,大可以走出府门,亲自探听一番。”
白戚氏面带羞愧,声音微弱:“我哪有脸面再四处张扬……”
尽管如今流言蜚语已逐渐平息,但那些日子里听到的闲言碎语,仿佛依旧在耳畔回响,让她羞于迈出家门。
然而,白戚氏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目光扫向姜怀虞时,也显得温和了许多。
“玉京儿媳,你倒是说说,你打算如何让资金增值?”
姜怀虞从容回答:“计划我早已构思成熟,只是目前资金尚不充足……”
正当此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了白缙霄的声音。
“弟妹,姜家那边有信来了!”
他气喘吁吁地跨入院中,稍作喘息,才道:“我在归途中,恰好在山脚下巧遇送信之人。我赶紧让他将信交给我,弟妹,这是你娘家寄来的信,你快些拆开看看吧。”
白缙霄将一封沉甸甸的信交到姜怀虞手中。
她略显惊讶,接过信封,只见信封上的字迹似乎是郝氏的手笔。她察觉到众人目光投来,于是拆开信封,细心阅读。
待她看完信,白戚氏迫不及待地询问:“姜家来信,究竟所为何事?”
姜怀虞微微皱了皱眉,笑容中带着一丝柔和。
她轻声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中秋佳节即将来临,自从上次回门之后,便未曾归家。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父亲和母亲都十分惦记,他们希望我与夫君能趁着这个中秋团圆之际,回到姜家团聚一番。”
尽管信中是如此表述,可,姜怀虞内心如明镜似的,真相远非纸上所言。
眼下的姜文渊和郝氏,早已不再对她怀有旧日的深情厚谊。他们此番来信邀她归宁,难道背后隐藏着其他的事情?
凭借前世的记忆,在这个时刻,靖远侯世子的伤势也应康复得差不多,难道姜姝芩已经洞察了真相?
白戚氏听罢不禁轻蔑地撇了撇嘴角,“中秋佳节,乃是一家团圆的重要节日,收获之后,我们全家都会齐聚一堂,举行祭月仪式以示庆祝。如此重要的时刻,怎能让你带着玉京回你的娘家享受天伦之乐?”
白玉京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母亲,话不能这么说。原本回门之日,娘子因路途遥远未能成行,时至今日,岳父岳母对女儿的思念之情,自然与日俱增。如今他们特意寄信邀请,我自当陪同怀虞回去探望。”
“你这么积极主动,急切地就要启程?”
看着儿子如此偏向姜家,白戚氏心中不禁有些酸楚。
“作为女婿,我理应常去拜访探望。就道义而言,岳父对我有栽培之恩,有如半师之谊,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前往。即便没有这封信,我也计划着天气凉爽些后,带怀虞回娘家小住几日。”
白戚氏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自家这个儿子感到无可奈何。
“好了,别再啰嗦了,你们想去就去吧。”
白玉京含笑行了一礼,“感谢母亲的理解和支持。”
白戚氏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
她的目光随后转向姜怀虞,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对了,你方才提起的那个赚钱的法子,还没说完呢,究竟是什么?”
“钱?”
白缙霄猛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哎呀,真是昏头了,一心想着给弟妹传递消息,竟然把正事儿给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