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连珠步枪上,安装的四倍瞄准镜里,逐渐移动着显示出来的画面,让人不敢直视,李一帆看到了,一幕幕令发指的惨案。
缓慢流淌着的金马河水,在山坡下绕了一个大弯,山脚下松林边的一片草地上,靠近河边的草地边缘,一块平坦的地方有两匹马,受惊的马抬着头,一边惊慌的绕着这片草地边缘,不停地绕着圈跑着,一边扭头看着草地上,发生的惨案。
小溪边搭建有一个东北鄂伦春族人、赫哲族人、达斡尔族人,平常居住的撮罗子,撮罗子旁边,还有一辆马车,车上装有不少的物品,一个人弯着腰,在那里不停地的翻找着什么,一些物品被随手扔在地上,那人继续在翻动马车上的包裹。
撮罗子里边有一个人影在晃动,看来是第二个人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马车不远的地方,一条猎狗在惨叫着,看起来是受了严重的伤害,只能颤抖着、惨叫着、挣扎着、延续着痛苦的生命。
靠近小溪的地方,一个看不清面部轮廓的人躺在地上,身上有血迹,一个鄂伦春民族服饰打扮的女人,抱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在痛哭着,死死地抱着倒地的男人不放手。
现场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大背着一杆步枪,在拉扯着死命抱着男人,痛哭的鄂伦春女人。
还有一个倒地的男人,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只是这个女人死死抱着倒地的男人,身边一个男人,在撕扯着这个女人的衣服!身边一只猎狗在围着男人绕着圈,让这个男人,拉扯倒地的女人的时候,必须防着猎狗的撕咬和偷袭!
李一帆现在的位置,和惨案现场距离,最少一里多远近。
只要是个有血性的男人,看到这样欺负妇孺弱小的惨案,谁能无动于衷呢?
不能,坚决不能接受。但是,自己一个人,一杆枪,对面的人可是四个人,不知道多少枪。
以寡敌众乃是取死之道!
但是堂堂男子汉,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义之所在,该出手时就出手吧!
李一帆艰难地作出了参加干预的决定!
迅速选择灌木较多的路线,快速向惨案现场摸去。
原本是来学习打猎、学习行围的,却原来是杀人现场,最不幸的是,一个不期而至的看客,马上还必须要参与进去,这一场惨烈程度极高的搏杀行动中去!
看客变为参演人,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五分钟左右时间,李一帆已经距离搏斗现场,大约还有一百多米那样子了,身处的水平位置略高于现场,李一帆寻找到一个卧姿掩体,趴在一棵枯树枝干上,惨烈搏杀的现场,已经在这几分钟时间里,发生不小的变化了。
那位翻找马车上物品的人,低头寻找物品的兴趣很高,现在翻找的活动还在继续。
撮罗子里的人拿着枪,走出来了,把枪对准机灵地绕圈不停跑动着,保护自己也保护倒地主人的猎狗。
只是猎狗一直在快速地不停地跑动,这个人只是用枪对着猎狗,一直没有开枪,估计是不自信自己的射击技术,害怕打不住猎狗吧?
李一帆第一枪瞄准从撮罗子里跑出来的拿枪瞄准猎狗的人,瞄准胸部后立即平息一下呼吸,减少慌张跑来,身体肌肉的颤动和紧张情绪,在呼吸系统已经平稳正常的时候,果断扣动扳机。
叭勾儿!
一枪打出,一个月艰苦训练得来的肌肉记忆,立即扭动枪机拉动枪栓,退出水连珠特有的带有锥度的大屁股弹壳,顺手推枪栓向下扭动,推弹上膛,一段时间的勤学苦练,还是有很好效果的!
瞄准镜立即移动,那个倒背枪枝的男人,他还在不停拉扯大哭着的女人,瞄准那个人的上身中心部位,立即扣动扳机,开了第二枪!
第三枪瞄准翻动马车上物品的人,那人现在站起身子,在四下查找看着周围,寻找打枪的人在哪里一样,没有任何躲避和跑动动作,第三枪对准这个翻动财物的畜生,打出去愤怒的子弹!
现在的瞄准镜,寻找对准最后一个暴徒,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变化太快了,这个人已经发现惨案现场,突然之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作奸犯科的暴徒,现在已经变身为赢弱的,待人随意宰割的羔羊!
最后这个人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李一帆转向前三个人,锐利的目光仔细检查一遍:看来都打中人了,这三个人都在地上趴着,这时候,那只猎狗立即跳起来,一口咬住趴在地上那人的屁股,咬的死死地甩动着,李一帆拿枪就这样看着!
突然,背枪的人爬起身子,准备快速逃跑,离开作案现场,李一帆第四发子弹赶紧送上,“叭勾儿”一声枪响,再次中弹的感觉,估计肯定不是很好,背枪的男人再一次趴下了。
拐回来再一次寻找,被猎狗撕咬的那家伙,这人最后终于想起来站起来身子,准备逃跑,一直害怕误伤猎狗的李一帆,瞄准他的胸中部,打出第五发子弹,立即拉开枪栓,快速掏出口袋内的子弹,咔嚓咔嚓压进弹舱内四发子弹,又在枪膛里推入一发,扭枪栓推弹上膛,再一次做好射击准备!
案发现场倒地受伤的那一条猎狗,叫声也小了很多了。
抱着倒地男人痛哭的女人,已经不哭了,在震惊中四下寻找着,抱着男人不撒手的女人,依然没有动作,看来是受到伤害了。
六个男人倒在地上,都不扭动一下身体,受惊的两匹马,已经停止了绕圈奔跑,无声无息地,站在撮罗子后边,看着刚才发生的枪击,一时可能没有看明白一样,只是傻傻地看着,甩动着尾巴一动不动。
思考了几分钟,李一帆决定对倒地的四个暴徒,身体正中间的位置,每人补射一枪。
拉开枪拴,在还有一颗子弹的弹舱内,又压进去四发子弹,李一帆左手握紧枪身,右手握紧枪托,食指扣在扳机护圈内的扳机上,做好准备随时作出射击动作,双手持枪,缓慢走近,观察现场出现任何异常,就能即时射击,警惕非常地,慢慢走进案发现场!
两个鄂伦春服装的男人,都已经失去呼吸能力,死了,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近距离枪械射击,致死率非常高!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好客的鄂伦春猎人,在让家人烧火煮狍子肉,招待新来客人的时候,被丧心病狂的歹徒,毫不留情地开枪击杀,命丧当场。
倒地不起的是妈妈,头部被枪托重重的击打,至今昏迷不醒,被那位不停大声哭叫的少女,慢慢拖进撮罗子内照顾,头部受伤的伤口处理,李一帆已经告诉少女,让她不要动,一会自己动手,消毒后在包扎!
四个暴徒已经,打死了一个,最后从撮罗子里跑出来的人,被子弹打中要害,已经停止呼吸,其余三个人都活着,但都受伤严重,已经失去逃跑和拼斗能力。
李一帆在马车上找来绳子,就是现在你是一个失去活动能力的暴徒,也要反手捆绑起来,并且是亲自动手!
再次确定,就是只有这四个暴徒,并且是一死三伤,并且全部绑住,丧失活动能力。
只有没有活动能力的暴徒,才是安全的!
抓紧救人呐,这时候的李一帆才有时间帮忙,把两个鄂伦春男人的尸体,也一一抬入撮罗子中!
李一帆在身上,掏出以前准备的急救药箱,走进撮罗子,按照规范的外伤消毒方法,对昏迷的女人,做好外伤消毒、杀菌、清创、止血、包扎处理!
两个鄂伦春男人,已经死亡,昏迷状态的鄂伦春女人,外伤处理后,交给悲伤的鄂伦春少女照顾!现场接着急需的,就是三个歹徒的审问和处理了!
外边的三个未死歹徒,李一帆把他们像狗一样拉着分开,相隔三十米距离,分别进行询问。他们虽然都没有死,也都是只剩半条命了,小溪边,翻动马车的那个人,被李一帆拉到河边时,他已经是半死状态,被即将结冰的河水浇几下,昏迷的暴徒立即醒来,有问必答,问啥说啥!
原来这家伙叫李柱子,外号赖狗子,是大兴安岭那边的漠河市郊区的人,他老家离这里距离,最少有六百公里以上的距离。
原来在漠河老金沟,跟着熟人一起淘金子,认识的这几个人,在一起都干过很多年,来小兴安岭是听说,这里有一条金马河,就四人成立一个金帮,在大兴安岭老金沟,好多年一起淘金子,也难以积攒到钱,才来小兴安岭看看。
他们来金马河林场,已经一年时间了,他说他是找金窝子的技术人员,找到金坑掏出的所有金沙,他要拿走两人份的份额!
他们找到的金坑,在这里向北十里左右,再向西方向,五里左右的一条小河中,今年开河的时候就来了,已经在这里干几个月了,马上就要下雪上冻的天气里,就算是又一年过去,想来鄂伦春猎人这里找一点皮子,提前做好过冬准备工作的!
因为他是金帮的技术人员,找金窝子是他的工作,一年来,找到好几块狗头金,在他们居住的地方,经常去上厕所的位置,有一棵分叉的老桦树,树底下一块平板石头下边,埋有一尺多深的土的地方埋着。
他以前在老金沟也杀过人,淘金子的都是在野外拼搏,杀人的事很多很多!
在老家漠河,没有父母妻子儿女,家中炕洞里还有一点沙金,一两左右,其他没有积蓄。
李一帆认为,他的口供可信度较高,就把它放在这里了。
第二个是倒背枪支的人,他叫孙大力,另外一个叫孙二力。是弟兄俩,大兴安岭漠河市郊区人,和赖狗子老家,相隔五十里左右,算是邻居和熟人。
他们这个金帮的头子,是被打死的那个人,他名字叫魏有福,是金马河林场南部,五星镇蘑菇屯人。
听老家老辈子人说,有人在金马河,找到一块像马一样的狗头金,所以这条河才取名字金马河,这地方成立林场的时候,就延续叫法,称为金马河林场,魏有福就是这里的巡山护林员。
他托人请来的赖狗子做金师傅,具体负责寻找金脉和金坑,请来孙大力和孙二力弟兄俩,他们就是要动手出力气,淘洗金沙干活的!
去年一年和今年一年,已经干两年了,今年夏季的时候,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金坑,半年来淘到了一斤多金沙,金把头魏有福把金沙,卖了一万一千多,一年的吃喝、工具、穿衣、吃饭、花费减去一多半,估计能赚到一个人一份一千块钱!但是钱现在没有分,被魏有福管理着!
孙大力弟兄两个,在淘金子灶台下边,埋有一斤多不到二斤的金沙,这是平时淘金子时零散偷盗暗藏的。两人老家父母已亡故,老家里没有积蓄!
两人比较蛮横,在漠河老家经常和淘金子的人打架拼命,只要淘到金沙就要找女人,所以也攒不到钱。
本来以为马上下雪就要上冻了,分到手里钱就回老家漠河过年了,谁知道来看林小屋的时候,路边遇到一家鄂伦春猎人,好客的鄂伦春猎人家庭,热情的请他们进去自己的撮罗子,烧水煮肉准备烧酒,接待四位好不容易遇到的客人。
可是,不速之客的四人内心深处,藏着蛇蝎心肠。赖狗子是想要找一点不需要拿钱的好皮子,鞣制好后做衣服过冬。
孙大力、孙二力弟兄俩,看到了鄂伦春母女,漂亮的神采后,心生歹意、精虫上脑想女人了。
魏有福是金帮把头,本来是应当阻止他们的犯罪行为,不能作恶杀人抢东西的,可是,是三比一的不利局面,也要听三个小弟的要求,不然人心就乱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惨案就是这样,特定的环境,遇到特定的人物,在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选择时,泯灭了自己的人性,选择自己内心深处的丑恶和放纵!
可怜的是狩猎民族的鄂伦春猎人一家,无端遭遇横祸,本来以为是过路的朋友,谁知道竟然是吃人的暴徒。
遇到不认识的人,谁也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这样的畜生,这样的心底阴暗丑恶的畜生,任何人都会有遇到了的机会,任何人遇到了这样的人,一不小心,就会丢失自己和家人的生命!
路上遇到贵人招财进宝,不幸遇见歹人就会家破人亡。
对孙二力的询问也验证了孙大力的话没有说谎。
到小溪边的时候,发现赖狗子、李柱子两个暴徒,现在已经恶贯满盈,丑恶的灵魂已经回漠河老家了!
孙家弟兄,每人中两颗子弹,孙二力的屁股,还被猎狗撕咬受伤严重,李一帆就把它们放在审问的地方,就让他们慢慢忏悔自己的罪恶吧!
森林之中,会有很多非常希望帮忙人类,魂归故里的动物,这些带着大尾巴的活“棺材”,是非常适合他们的归宿。
但是最后,李一帆还是对四人搜身,直接就地枪毙了。
并且挖出所有子弹,用刺刀去除枪击弹洞,找到一个深沟,对他们四位进行人道主义深埋!避免出现任何后续问题,和不必要的麻烦!
这里毕竟是深山老林之中,没有条件报警处理。像这样杀人抢劫的人,也应该得到枪毙的罪行审判。
鄂伦春少女自称名字叫玛奴延,意思是劳动能手的意思,今年才十六岁。
昏迷的女人是玛奴延的妈妈,今年三十三岁,名字叫安布伦,鄂伦春民族有语言没有文字,意思为安静的意思。
死去的一个是,安布伦的丈夫克库迪,意思是个子很高的人,可惜被歹徒一枪爆头,安布伦也被孙二力用木棒击打脑袋,昏迷至今还没有苏醒!
玛奴延抱着哭叫的,是她爷爷,名字叫夏里布,原来是鄂伦春一个小部落的族长。六十多岁,就不再做族长了,来小兴安岭打猎行围,不幸会遇到这样的灭顶之灾。
另外,两条猎狗,剩余一条,另外一条猎狗也已经为了主人,而不幸中弹而死去,现在,三个人一个昏迷不醒,还需要埋葬两个老人,和一个亲密的朋友猎狗!最主要的问题是,女主人安布伦昏迷不醒,小女主人玛奴延,今年十六还未成年!
好事做到最后,救人就要彻底!
李一帆还有好多的事情需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