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架超载马拉爬犁,嫩江捕鱼归来,顺利回到了靠山屯葫芦谷,每一家卸下来二百斤左右冻的梆硬的各种鱼儿,熊肉和熊掌全部放在家里腌制风干。
卸下所有的捕鱼工具和毛皮,一起商量好莫日根和果钦去安平县城出售渔获,李一帆和乌恰儿准备到二井镇和红星镇销售,最后回到红旗镇销售剩余部分!
总的来说销售的时间不对,要是年前的时间,年后还有两个多月的寒冷天气,鱼可以户外露天存放储存。春节期间也是鱼类食品销售最佳时机。
年后就失去了销售旺季和储存最佳时机,销路堪忧。
李一帆和乌恰儿两人赶着两辆爬犁,对二井镇所有的饭店、居民、黑市、单位来一次全面寻访和上门销售,只要愿意接受,价格多少都卖,整个二井镇卖出去鱼类五百斤左右。
李一帆还赶着爬犁给张炮家中,坚决不要钱送了五十斤左右二十多条鱼。
两人回头赶着爬犁连夜赶到红星镇,第二天全天沿街叫卖,挨门推销,销路不好的时候,干脆包谷换鱼两不见钱,一斤包谷一斤鱼,最后销售出六百多斤。
晚上半夜回到靠山屯休息,第二天早上,赶着爬犁去红旗镇一样的销售模式,饭店、居民销售三百多斤,几家单位销售二百多斤,最后剩余一点小鱼杂鱼,干脆送给卷毛青年赵山子做礼物,答谢他帮忙找木工建房子的人情!
三天时间,连续转战三个安平县较近的三个集镇,才把两千斤左右的鱼销售出去,换回来三百四十多元现金,三百多斤包谷。
晚上,去县城销售渔获的莫日根和果钦两人,依然没有回来。
已经三天时间了,等到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的李一帆,让乌恰儿在家里休息,自己骑马赶往安平县城寻找莫日根和果钦两人。
安平县城坐落在全球三大黑土地之一松嫩平原边缘,北依小兴安岭,南滂嫩江干流,人杰地灵物华天宝。
据历史记载和考古发现,近代以前的漫长时期,这里一直是北方游牧民族的栖息之地。辽金时期安平地区曾繁荣一时,现有辽金历史遗迹数十处。
后世出土的金朝“曷苏昆山谋克之印“足以表明,八百多年以前,安平县域已建有相当于县级的政权。
满清入主中原后,这里作为其“祖宗肇迹兴王之所“实行封禁,累计时间长达二百余年,致使这里的经济和社会发展长期停滞衰落。
晚清时期朝廷开禁,移民不断涌来,清光绪二十九年公元一九零三年,形成安平村。随着商贸繁荣,形成安平镇。安平由镇县演变而来。宣统二年公元一九一零四月,清政府在龙门设立稽垦局,放荒招垦。
六四年的初春季节,放眼望去,安平县城还是满目疮痍,残余积雪的屋顶上,有着无数烟囱冒着淡淡的白色烟雾,在初春阵阵寒风中随风飘远,几乎全是一层的土木结构的简陋民居,歪斜稀疏的栅栏和破损低矮的围墙。
无论是青瓦屋顶还是山茅草屋顶,都有多少不等的残余积雪,好像癞痢脑袋一样,褐色、灰色、白色的乱七八糟颜色的房屋错综复杂,残差混乱缺少规范和统一。
平安县城北关外出县城的交通要道的道边,坐东面西有一家大院落,主要建筑为一溜十几间大通房屋,屋脊上的烟囱阵阵白烟,不断在寒风中弥漫在周围的天空中,让灰蒙蒙的天空显得更加混沌不堪。
傍晚的大车店大院子内,两架爬犁停在一边,爬犁上的鱼已经销售完了,所有的布袋、绳子、木棍等杂物,都已经捆绑在爬犁上。
李一帆把自己的猎马交给大车店的伙计,交待伙计好草好料认真看护,办理好住宿手续,自称来县城找上级办理知青回城手续,自己把兔皮帽子向下压一压,脖子上的围巾向上拉,堵住冻的红红的鼻子,学着本地居民微微弯一点腰,两只手隆起袖子,穿着一身羊皮大袄走进大车店内。
大车店内,烟雾弥漫,进门口处一张木桌子作为吧台,后边坐着一位带着圆片眼镜六十多岁的老头,老头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灰白的衣服,苍白的脸面,一只手按着帐薄,一只手拿着一杆毛笔,慢慢地写着什么。李一帆在一群看掷骰子的人中,看到了莫日根,走去用胳膊肘子拐一下莫日根,自己扭头出门去了后院的厕所。
跟过来的莫日根看看周围没有人急问道:“你咋来了?”
李一帆问道:“鱼卖完了咋不回呀?”
莫日根脸上一脸的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脸:“鱼前天傍晚卖完了,这两天等着拿到鱼钱就回去!”
“鱼卖给那个单位了?啥时候能给钱?”
“来安平县城前两天时间内,都是辛苦挨门销售,总共卖出去九百多斤鱼,后来在这家大车店遇到了徐老五,他要求全部收购,价格一斤还多二分钱,我和果钦商量后就全部卖给徐老五了。”
“那徐老五是哪里的人?”李一帆问道。
莫日根不好意思地回答:“不知道是哪里的人,是在大车店遇到的人,他愿意帮忙的。”
“已经两天时间,徐老五一直不来露面交钱,估计受骗的可能性很大了。”李一帆思索半天沉吟着说道。
莫日根一听就急了:“不会吧?就在这大车店里遇见的人,很多人都认识他。”
李一帆说道:“好,咱们试一下,你找人问一下徐老五是哪里的人,有人告诉咱就不是被骗,估计没有一个人会回答认识徐老五的!”
莫日根一下子脸都变色了,去到大车店大通铺看掷骰子的人群中叫来果钦,两人分头打听徐老五的个人信息,果然不出所料,没有一个人回答认识徐老五的。
莫日根和果钦着急了!
看来对付山林里四条腿的野兽经验丰富的猎人,到城市遇到了两条腿的骗子,是猴子抓花椒,麻爪了。
李一帆到房子外边没有人的地方,告诉莫日根:“事情已经出来了,着急是没有用的。从现在开始,一直跟着戴眼镜的大车店管事的人,吆和他诈骗鄂伦春民族兄弟财物,必须要他帮着找到徐老五。其他的事情你们俩不用管了,明天一大早就启程回红旗镇老家。”
这下戴眼镜的大车店管事也是烦的不行,周围的住客都在笑骂他:“李眼镜,恁大年纪不办好事,诈骗客人财物是要天打雷劈的。”
“李眼镜,这一笔骗了多少钱?发财了请喝酒啊。”
“诈骗鄂伦春民族兄弟,你惨啦,明天去政府告你去。准备蹲巴里子吧。”
“徐老五是你小舅子吧?干亏心事生孩子没屁眼儿。”
李一帆找一个饭店吃了一大碗牛肉汤泡包谷面饼子,花了一块一毛钱。把披在身上的羊皮大袄卷起来,夹在腋下,遇到人就打听晚上这里的赌坊里人多不多。
没有打听赌坊在哪里,直接问人多不多,一会儿就找到了赌场小院。
腋下夹着羊皮大袄的李一帆,晃悠悠走进赌场小院,问看门的人说:“今天你在看门呀,见徐老五没有?他的羊皮大袄我还给他。”
赌场小院的看门人见是还羊皮大袄的,就说道:“半下午的时侯还见在这里掷骰子,现在不知道在不在,你进去找找。”
李一帆顺利进去赌场小院,小院有半亩地大小,五间房子的四合院,十几间房子里喝酒的、吃饭的、打麻将的、推牌九的掷骰子的,五花八门乱七八糟,吆五喝六叫骂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
李一帆走进推牌九的屋子,看到一个年纪较大的人在旁边闲看,肯定不是徐老五,拉他走到一边,问道:“大哥好,前天我借徐老五四块五毛钱翻本,今天来还他,你见徐老五来了没有?”
“来了,在掷骰子那屋坐庄呢,赶紧去砍庄家一把。”
李一帆谢过这个半大老头,回身走到掷骰子那屋。
屋内一个八仙桌子和几条凳子,一个煤火炉子,冒着热气,八仙桌子周围站着围了十来个人,一半人手里拿着大小不等的钞票,两只眼睛瞪着看着掷骰子的手,一半人是纯粹看客,大都背着手,等待机会下场赌博。
坐庄的庄家是一个不到三十岁样子男人,个子不高,刀条脸八字眉,两只眼睛非常灵活不停地转动,薄嘴唇四环素牙,要是留个三七分的发型,背上一只驳壳枪,扮演汉奸就不用再麻烦化妆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