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紧急送医,昏迷不醒,陆君凌给他的手术做了八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捏了下眉骨,才能堪堪坐下来喘口气。
白矜雾抽了几张纸,眉头蹙着,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怎么伤的这么重?”
陆君凌摘掉口罩,白矜雾接过他微颤的手,垂着眼替他揉着红色的腕骨,那地方有些肿,表情不太好。
他淡笑着,“没事。”
她在心疼。
他之前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全,今天还要拿手术刀,控制精度和精力要求都非常高。
江誉倒下,顾沐司顶上来忙了一天,在江纵爵那边挨了好一顿骂,过来看江誉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一天没吃饭。
“那傻逼醒了没有?他爸恨不得把我当场宰了。”
顾沐司眉眼阴翳,随意按了下后脖颈,闭着眼休息休息。
陆宛卿替他倒了杯热茶,“沐司哥,誉哥他现在刚做完手术,还没醒来,不过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能告诉我吗?”
还能发生什么,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快了。
江纵爵的人赶到,两方矛盾再次加剧,子弹不长眼,为了护着元诗婳,江誉替她挨了好几枪。
他昨天才从达城爆炸案中死里逃生,及时发现了不对劲,带着亚伯姒雅直接从五楼跳了下去。
幸亏有缓冲物,加上身手好,刚跑没多远,爆炸就发生了。
最后关头找到掩护体逃命成功,结果江誉他居然不好好待在医院,伤口还没缝好,就跑去花店买花,然后独自去了白色舞厅。
周围人都说他疯了。
结果他去白色舞厅还是去挨枪子的。
听说就为了他养在家里的那个女生。
为此,他不惜跟自己的父亲翻脸,百般暗中操作,最终还是将元诗查理一行人放了。
顾沐司对此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傻逼。
陆宛卿听着都害怕,“那瑾屿哥呢?诗婳的安全不是他在负责?他人呢?受伤了吗?”
三个人均沉默不语。
陆宛卿不明白,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叮铃铃——”
陆君凌和白矜雾的手机同时响起。
陆君凌的电话内容:“凌哥,华尔顿庄园被炸了!”
白矜雾的电话内容:“我帮你把庄园炸了,高兴吗?”
两人同时握着电话沉默。
顾沐司自然也收到现场火焰高扬的视频,转而给陆宛卿看,“这就是你的瑾屿哥在忙的好事。”
陆宛卿瞳孔极剧颤抖,不敢看下去。
—
江家人到场,接管江誉,白矜雾等人开车到达华尔顿庄园附近。
火焰滔天,整座庄园燃烧成一座巨大的火球,火势滔天,周遭数公里均被火焰吞噬,烈火浇过,寸草不生。
几人下车,陆君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顾沐司同样没什么表情:
“一个破庄园,烧了就烧了,本来没必要专程来看。”
白矜雾听懂他的意思,顾沐司转向了陆宛卿,“你在这等着吧,你的瑾屿哥一会儿就到了。”
陆宛卿瞳孔被火焰吞噬,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不可能......瑾屿哥不会做这种事的,一定有什么误会!!!”
白矜雾不耐地拿出手机,看着手机发来的消息。
一个男人,黑色西装裤,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长腿修长粗壮,西装裤比快要包裹不住他的大腿。
他对着这一幕,比了个耶。
【雾雾,我马上到了,开心吗?】
白矜雾捏紧了手机,眼底一片寒霜。
【白矜雾】:我希望你滚远点。
一辆嚣张的红色顶级超跑轰着巨大的引擎声到达另外一边,停在他们对面的位置,强势夺取所有人的注意力。
两个男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是穿着墨绿色西装的任瑾屿,面容冷淡,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
跟这边的所有人来了一场脸不红心不跳的对视。
主驾驶位出来了一个更高大的男人,迈出黑色西装裤腿,尊贵面料泛着昂贵的光泽,黑色皮鞋踏在地上。
这个男人一头亮眼银发,大背头,嗜血红瞳,西装内搭的白衬衫只扣了两颗扣子,挺壮的胸肌露出冷淡的光泽。
他将黑色墨镜挂在头顶,单手插兜。
这人气质何其野肆,欧美人的长相,五官极其深邃,嘴角勾起玩味至极的笑容:
“雾雾,好久不见,想跟我回家吗?”
陆君凌下意识看了眼白矜雾,皱眉,攥了攥指尖,语气摸不清的幽黑低沉:
“你认识?”
白矜雾眉骨压了压,眸色露出纯粹的骇戾,“米迦勒,我说过,少管闲事,尤其是我的。”
顾沐司懒懒抱臂靠在车边,上下扫了下这个男人,再扫一扫脸色阴沉阴翳的陆君凌,冷不丁笑了一声。
好久没有看到陆君凌这副样子了。
这种雄性被侵略地盘、侵略领土、侵略所有物的警惕与高度不满,上一回这种黑暗情绪占领陆君凌的大脑还是在某次战场上。
那次陆君凌杀红了眼,屠杀了一座城半数的人,以此警戒恐\/怖\/分\/子,一身的血。
陆君凌漫不经心地擦了下唇角的红,单肩扛着长枪:
“在场所有人,臣服者,生。叛逃者,死无葬身之地。”
陆君凌将那块土地都浸泡在了血水里,看的他都替那群人害怕。
不过没办法,谁叫他们招惹了这位阎王爷。
说起来,陆君凌这几年会装的很,收敛脾性,收敛野性,他都快忘记当初的他有多疯了。
亚力米迦勒慵懒靠在车边,抬了下手,右手五个手指均戴满了戒指:
“雾雾,这么久不见,你不想我吗?”
白矜雾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谁会想念一个傻逼?”
听这语气,很熟了。
陆君凌按了按指骨,一下又一下,气压也变得骇人。
亚力米迦勒不可置否地笑着,指尖随意转着黑色墨镜,示意他们看旁边的巨大火幕,“这个颜色喜欢吗?我可是很喜欢红色呢。”
“雾雾,你还记得吗,你当初跟我说过,你最喜欢红色了。”
“因为红色代表你的对手败北,而你甚至想喝掉他们的血。”
越说越多,白矜雾眼睛冒着一股烦躁的火,“米迦勒,你废话太多了。”
亚力米迦勒这才看向了陆君凌,唇角的笑意依旧很大:
“陆先生,我听说,别人都叫你陆爷,可是陆爷连自己的房子都没看好,令人唏嘘。”
“就你这样,凭什么跟雾雾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亚力米迦勒挑衅开口。
—
(我不得不承认,米迦勒真的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对手,尤其是对某个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