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从太后那里得到了一大托盘赏赐后,径直将东西端着来到了弘历常住的养心殿。
今晚当值的是进保,于是进忠得到了,皇上已经睡下的消息。
进保见他托着一盘子珠宝,知道事情不简单,于是连忙来到弘历住的寝殿外,轻声敲了敲门。
“皇上,皇上可还睡着?进忠托着一盘子珠宝,有要事禀报。”
而此时,弘历并没有睡,而是正在里面接受他安排在太后身旁的暗线汇报。
进忠与他前后脚到达。
弘历听到进保的声音,抬手示意那个那个暗线不要出声,然后语气平稳的对门外说道:
“知道了,让他等着吧。”
等进保退去,弘历一抬下巴,示意那个暗线继续说。
“是,皇上。
进忠公公接着说,虽然他是个没根的太监,但也知道奴不侍二主,所以他无论是在今日还是在以后,也不会为除了皇上外的任何人做事。 ”
“他真是这样说?”弘历语气意味不明的问道。
没错立马应到,“没错,皇上,进忠公公就是这样说的,一字不差。
他还说,他相信皇上绝对会信任他。”
听到这弘历还是面无表情,然后挥手让暗线离开。
待暗线彻底离开后,弘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自言自语的嘟囔道:
“好小子,朕就知道,你绝对不会背叛朕的,看来朕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然后这才披上外袍走出寝殿,来到御案前。
对着早已等在那里的进保说道:
“让他进来吧。”
养心殿外,进忠在听到进保说让他在殿外等候,但并没有说等多久时,进忠瞳孔一缩。
看来暗线到的挺快呀,还好自己没有半点犹豫,来的及时。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进忠面上丝毫不显,依旧是恭敬的托着一整盘珠宝,站在殿外等候,无论是姿势还是表情,没有丝毫错处。
不多时,进保便出来再报,说皇上让他进去。
进忠一进养心殿内,并看见弘历坐在御案后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进忠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金银珠宝?”
哪儿来的?您还不知道吗?还用在这问?
“回皇上,这些珠宝是太后娘娘送与奴才的。”
弘历假模假样的说道:“哦,这想必是皇额娘为了答谢你,救公主这一举动吧。
既然给你了,你就收着,还拿到朕这来做什么?炫耀你有钱了?”
我敢不拿这来吗?前脚刚离开慈宁宫,脚不沾地儿的赶到这,结果暗线比自己还快一步,可见这暗线的轻功该有多绝。
虽然在心里吐槽,但现实中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进忠耿直的回答,“回皇上,这钱原本也没想着给您。
奴才这次来,是为了向您汇报太后拉拢微臣一事。
等奴才走的时候,这些金银珠宝还得拿走呢!”
弘历无语……
我差你这点钱?搞得好像我要将这些财宝昧下一样。
弘历被进忠的耿直噎到都忘记要说什么了,半晌,他才找回话题。
“知道了,你这个吝啬的小子。
那你就将刚刚太后如何拉拢你,你又是如何回答的,讲给朕听吧。”
进忠皱着眉,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太后说让微臣帮她做事,奴才没同意。”
接着是沉默,无尽的沉默……
“没啦?” 弘历惊讶脸。
“是的,皇上,没了。” 进忠理所应当。
弘历面对进忠的老实,总是有一种无力感。
这么好邀功的机会,你倒是说呀,将你在太后面前对朕表的忠心说出来呀。
不然朕怎么给你奖赏?
弘历不死心,“就、没有什么细节吗?”
进忠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回皇上,记不住了。”
“刚发生的事,你转头就忘啦?!”
谁知进忠还是一脸的理所应当。
“啊,对呀,奴才当时头脑一热,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出来的话,奴才也记不清呀。”
看着进忠还是一副没头脑的样子,弘历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好笑,颇为宠溺的说道:
“你呀,这么好的邀功机会都抓不住,也就是碰到了朕,要是碰到了其他人,就依你这性子早都被埋没了。
好了,这都是小事,回去睡觉吧。”
说完,又转头吩咐进保,“你去朕的私库,把当年皇爷爷送给朕的腕刀取来,让进忠一并带走。”
等进保离开后,弘历又转过头对进忠说:
“这腕刀可不比别的刀刃兵器,你回去好好练练,如果练成,将会是近战格杀的顶级厉器。”
康熙亲赐给弘历的腕刀,可想而知他给进忠的这个赏赐有多重。
一刻钟后,进忠一手端着珠宝,一手拿拂尘,怀里还揣着腕刀,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看着他明显比平时要欢快的背影,皇上与进保对视一眼,纷纷摇头笑了起来。
而离开养心殿范围的进忠,眼神里也恢复了以往的算计与运筹帷幄。
看看时间,这个点婉婉已经睡了,这些珠宝等明天再拿给她吧。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亮的圆月照耀着紫禁城,也照亮了进忠的路……
刚一回到庑房,就看见里面正规规矩矩的站着一个人。
那人在房间里连蜡烛也没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黑暗里。
在看到进忠回来后,那人利落的下跪磕头,“徒弟路政给师父磕头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进忠秘密收下的徒弟路政。
进忠早在进入庑房之前,便已经发现里面有人。
他握紧手里的浮尘,刚要踹门而入,就发现路政留在门口的记号。
进忠这才放下心来,踏入房间内。
“起来吧。”
同样没有开灯,师徒二人就在这黑暗中对话。
“师父,师娘的额娘已经跟着改嫁那户人家搬离了京城。
冷宫那边已经断钱半个月了,想来已经是极限,恐怕就要撑不住了。”
听到路政说冷宫,进忠厌恶的皱眉。
但没有办法,为了计划,他还得做做样子。
算起来,再过不久就是如懿前世出冷宫的日子。
如懿最开始进冷宫那几天,为了不让这个祸害再出来让人堵心,他想着干脆直接在冷宫弄死她得了。
结果一次两次全都失败了,如果再继续动手肯定会暴露,无奈只能收手。
进忠恨的牙痒痒,可偏偏又拿她没办法。
最后还是凌云彻那个衰仔提醒了他。
前世他都把人阉了,弄得跟个大虾米一样。
可偏偏就因为他是如懿的人,竟然被气运眷顾到,都死了还能扳倒炩主儿。
至于为什么前世凌云彻都已经那么惨了,自己还说他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人。
完全是因为,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依照自己的行事与谋划。
早在自己知道炩主儿身边有个凌云彻的时候,他就已经被自己剁碎喂狗了。
可偏偏前世一直让他蹦哒了那么久,最后还留了全尸,哦,也不算,但也留了大半全尸。
至于如懿,那就是个无论她过的有多惨,永远都能使周围的人,比她过的还要惨的存在。
哎呀……进忠痛苦捂脸。
咋办呢?
突然,凌云彻那打不死的蟑螂样提醒了他。
既然与如懿作对不成,那便让她以为自己也心悦她不就得了?
虽然有点恶心,但万一有效呢?
再加上皇上不知怎的,就是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万一哪一天她真的出了冷宫。
凭借着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她也不能突然转头对付自己。
到时再徐徐图之,早晚能弄死她。
“师父,徒弟要禀报的,只有这些,若师父没什么事,徒弟便先行告退。”
进忠平静的倒了一杯冷茶,“嗯。”
在前一脚即将踏出门时,路政突然回头问道:
“师父,我们现在应该听谁的?”
进忠喝了一口茶水,语气理所应当。
“见你师娘如同见我,如果我们两个发生冲突,听你师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