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王敬安目光落在眼前正与自己一同悠然品茶的怀安身上,轻轻唤了一声。只见怀安身着一袭精致的男装,英姿飒爽,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听到呼唤后,怀安微微抬头,嘴角含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放下,挑眉看向王敬安,问道:“怎么了?”
王敬安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开口说道:“过几天安排一下,让他来见我吧。”
怀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追问道:“考虑好了?”
王敬安郑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嗯,既然李绩一心想要见我,那便如他所愿。也好借此机会,让我瞧瞧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说罢,王敬安脸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怀安微笑着应道:“好。”稍作停顿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接着又问道:“对了,楚植如今情况如何?”王敬安顿觉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回道:“他?提他做甚?”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不满和不悦。
“这不是当时他被姜理理给打了嘛!”怀安脸上挂着一抹笑容,饶有兴致地说道。
王敬安轻哼一声,没好气地回应道:“可不是嘛,那混小子平日里跟个街溜子似的,眼看着自己手中的枪刺向姜理理咽喉,他倒好,竟然直接就将其扔到一旁去了,还像个傻子一样大喊大叫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嫌丢人现眼!”
怀安听得津津有味,连忙追问道:“这些我都知道,那后来怎么样了呢?”
王敬安顿了顿,接着说:“后来啊,我罚那混小子在门口站岗整整三天!而且还得穿着厚重的盔甲,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儿。这不,你刚才进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注意到吗?就在门口那里,靠着门柱子站着呢!”
怀安听后,不禁回想起进营门时的情景,似乎确实有一道身着重甲、略显疲惫的身影斜倚在门柱之上。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王敬安眉头微皱,目光紧紧地盯着怀安,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不满。只见他双手抱胸,语气略带责备地问道。
怀安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没事啦,你也不要动怒。我觉得那楚植性情开朗豁达,从不将烦恼憋在心里,而且他的武艺也算不错呢。”说着,怀安还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对楚植的赞赏之情。
听到这里,王敬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唉,话虽如此,但眼看着他即将行及冠之礼,却依旧这般毛毛躁躁、行事冲动,真叫人放心不下啊。”言语之中,透露出作为父亲对儿子成长的担忧与期望。
怀安见状,连忙出言宽慰道:“王兄不必过于忧虑,年轻人总是需要时间去经历和磨练的,相信楚植日后定会有所成长和进步的。”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亲卫快步走了进来,神色紧张地向王敬安抱拳行礼后禀报:“将军!大事不好!”
王敬安心头一紧,连忙问道:“快说,到底发生何事?”
亲卫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回答道:“少将军在营门口站岗时突然晕倒了。”
听闻此言,王敬安脸色骤变,霍然起身,急切地追问道:“晕倒了?你们可曾给他浇水解暑?”
亲卫面露难色,支吾着答道:“这……属下不知。”
王敬安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埋怨这些下属做事不够周全。他来不及多做思索,迈开大步便朝着营门口走去。怀安见势不妙,也赶紧紧跟其后。
待他们来到营门口时,只见一群士兵正围拢在一起,议论纷纷。王敬安用力拨开人群,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楚植。此时,田冲已将王楚植头上的头盔取下,并不断用手为其扇风降温,但王楚植的面色依旧苍白如纸,显然已是中暑不轻。
王敬安心疼不已,一个箭步冲到近前,俯身查看儿子的状况。片刻之后,他猛地直起身子,转身走到旁边放置的水桶旁,毫不犹豫地提起水桶,对准王楚植便是一通猛浇。
冰凉的井水从头淋下,王楚植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眼,迷茫地望着四周,当看清眼前之人正是父亲王敬安时,不禁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王敬安凝视着王楚植,见其脸色逐渐恢复些许血色,病情似有好转之象,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田冲,面色凝重地吩咐道:“快将他扶起,带到那处阴凉之地歇息,但切记不可脱去他身上的盔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田冲闻言,不敢怠慢,连忙应诺一声,随即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搀扶起虚弱无力的王楚植,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不远处的一片树荫下。
待田冲安置好王楚植之后,王敬安便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准备离开此地。然而就在此时,一直跟随在他身旁的怀安突然开口说道:“大人,您对他如此严厉逼迫,怕是会适得其反啊。我看还是莫要让他承受太多压力,给他一些喘息之机吧。”听到这话,王敬安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怀安,嘴唇紧抿,沉默片刻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未再多言一句,随后又继续迈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