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你来我往间,暗藏锋芒几许,辰瑶见招拆招,倒也没落了下风。此时阮恬忽然开口道,“上使,时候差不多了,开启阵法需天时地利人和三法相助,不容有失。”她声音轻柔,却引来了宫德庸冰冷的目光。
“也好,尧先生,请!”
今日是否可以保全颜面,全要倚仗尧衡,所以辰瑶对他格外的客气。
“上使请!”尧衡在演武场中选定方位,高声道,“今日特为甄选看守新仙界之人开启四象阵,四象阵乃昊灵院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长老所创,万千变化,妙义无穷。入阵者或可悟到真谛,提升修为,或可勾出心中邪气,走火入魔。结果如何,是否可顺利出阵,全凭各位的本事!”
众人交头接耳,心中既期待又忐忑。更有素日心思不正之徒退后几步,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入阵,一心只想寻机溜走。
“各位皆是宫、黄两家的翘楚,想必自然可以顺利通过四象阵。”为缓解尴尬气氛,辰瑶对众人出声鼓励,“且入阵前在这面铜镜前照一照,也可助各位一臂之力!”
“请问上使,这面铜镜是何宝物,又有何奇用?”黄语林看着碧落手中捧着的铜镜,心下暗暗生疑。他幼时博览古卷,对四象阵印象颇深。
四象阵暗含七七四十九种变化,入阵之人所见因心境不同而稍有区别。想要走出四象阵,无需耗费过多修为,凭借的只是坚定心智和一身正气罢了。四象阵并非杀阵,所以入阵者并无危险,但辰瑶与尧衡所说似乎在提醒众人要小心应对,如此一来,那面铜镜的作用就显得格外古怪。
辰瑶一时被黄语林问住,正不知该如何作答时,一旁的尧衡轻描淡写道,“十一公子问的好,此铜镜乃青龙长老丁甲亲手所赐,其中奥妙只有体会过才能知晓。”
黄语林一心为黄家争光,要入昊灵院,唯一的捷径就是丁甲。听尧衡所言,这面铜镜乃丁甲所赐,若一味盘根问底,只怕有质疑青龙长老所为的嫌疑,立刻乖觉闭嘴,不再追问。
辰瑶见状满意的点点头,接过阮恬递来的黑漆木盒,打开盒盖,露出青、白、赤、玄四色宝珠来,暗暗冲尧衡使个眼色。
尧衡会意,待辰瑶面向西南站定,将一股轻柔灵力从后心处缓缓注入。辰瑶趁机稍一抬手,四色宝珠便腾空而起,朝着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位急速飞去。
众人注视中,数道白光亮起,霎那间风云涌动,腾起浓浓白雾,将一片空地笼罩其中。
阵中灵力缭绕,孕育出亭台楼阁,山川河流,美景展于眼前,仿若世外仙缘。
辰瑶亲手将照骨镜挂在入阵处,略有歉意的对宫德庸道,“早起听闻公子身子不适,不能前来,实在遗憾。”宫德庸面上涌起一抹苦笑,“是小儿没有这个福气,上使不必牵挂。”辰瑶原本就不愿宫泽入阵,如今他自作孽不可活,她倒乐得卖宫家一个人情。
“宫伯伯放心,稍后我会传书昊灵院,将事情缘由告知院主和四位长老,等公子痊愈后再入四象阵,不知宫伯伯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
宫德庸依旧慈祥长者模样,暗中打量辰瑶眉心处,双眉之间隐隐浮现一团紫气,那是绝魂散即将发作的迹象。轻跺左脚,立刻有得了吩咐的仆人上前,装模作样的对着宫德庸耳语几句。
“啊!”一声惊呼后,宫德庸面如山崩,还故意做出强自镇定的模样对辰瑶和黄经纶拱手道,“实在不巧,小儿突发急症,很是不好,我得……”
“怎会如此?”黄经纶看上去比宫德庸还要紧张三分,“快快快,快带我过去瞧瞧。黄家别的没有,十个八个名医还是养的起的。我这就命人把他们都叫来为泽儿看诊,准保无事!”
黄经纶满心想要帮忙,殊不知这本是宫德庸的“脱身计”。
“不妥不妥,”宫德庸拦住黄经纶,“入阵是大事,我既不在这里,只有将两家的子弟托付给黄兄了。小儿那边自有我与郎中照料,不可误了大事!”
“这……”黄经纶面露难色,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这边,点头道,“那还请贤弟放心去吧,这里有我。泽儿那里用医用药,还请尽管开口!”
宫德庸连声道谢,感念涕零的去了,黄经纶立刻挺直身板,咳嗽两声道,“阵法已成,还请上使开启四象阵吧!”
宫家子弟二十七名,黄家子弟三十一名,列成两队等候四象阵开启。辰瑶深吸一口气,率先走入阵中。待白雾隐去其身形,尧衡神色一滞,元神离窍进入阵中。
见到尧衡身形虚幻,辰瑶立刻觉察不对。
“你所说的帮我就是这么帮吗?”她深知元神离窍的凶险,急的一股火要从七窍里喷出来,“尧衡,我看你真是年纪大了神智也不清楚了,元神出窍有多危险还要我一个晚辈告诉你吗?四象阵不同别处,快出去,我可以的!”
“你真的可以?”尧衡眉梢轻挑,目光灼灼的看向阵眼。那里正涌动着一团白气,想要开启四象阵,需得用自身修为炼化这团白气,使之定住阵眼方可。
“当然可以!”辰瑶嘴硬,上前一步双手抓住那团白气,才要发力,那白气竟化作一条两尺来长的白蛇,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辰瑶手腕狠狠咬下!
一声惊呼,辰瑶手忙脚乱的松开双手,任由白气逃往更深处。尧衡看的一阵摇头,身形一闪,拦在白气面前。左手一挽,右手一团,那白气在尧衡手中如同一个面团,任意揉搓拿捏,顷刻间便成了一柄开山斧的形状。
“给!”尧衡将白气化作的开山斧交给辰瑶,“总要你亲手定住阵眼,开启四象阵,才算全了你上使的颜面!”
“你!”辰瑶本想回怼几句找回面子,却发现不知何时尧衡的元神已经离开了四象阵,回到了躯壳之中。她不由的撇撇嘴,将一腔不满尽数发泄在手中的“开山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