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思也没管那么多,索性就让他哭了个痛快,哭完才告诉他。
“你三个哥哥,都在外面呢。”
魏北吸了吸气,无所谓的说,“不碍事,我从小被他们打大的,又不是没见过我哭。”
“银杏姑娘也在呢。”常在思又补了一句。
“什么!”
魏北脸色涨红,不好意思的拧着眉毛抱怨。
“常姐姐你怎么也不说啊,外面有人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丢死人了!不回去了!”
常在思了然的点点头,“那成!”然后起身,对着外面的银杏问。
“银杏姑娘,我瞧着你也是个喜欢行医的,我给你找一个医术很好的医者当师父可好?若是你真能学成,想开馆行医,亦或是宫中御医,你自己选?”
银杏愣了一下,她想过这个小公子衣着打扮看着就是个贵人,却没想到,身份如此贵重,竟然有一个能让自己当御医的姐姐,要知道她可是女子啊。
女子为官……这朝中怕是只有一人了。
“我……我愿意!这位……”
身后,魏西提醒她一句,“这位是当今皇后娘娘。”
银杏倒吸一口凉气,吓得立刻就跪下了,“民女……民女不知是皇后娘娘驾到,民女知罪!”
“你起来,既你愿意,我便不绕弯子了,里头的那位,是魏家小将军,你救了他,自然有功,有何要求都可同本宫提,日后你便去御医院,跟着姜院判,做她的徒弟吧。”
常在思吩咐完,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人。
魏北伸着脑袋一个劲儿想要看看外面,却因为腿伤,完全动弹不得。
“那咱回吧!”
常在思很大声的一句话,惹的魏北直接着急的喊。
“常姐姐!还有我呢,你不能不管小北了啊,常姐姐……”
魏东赶紧进去,阻止他哭天喊地。
“你可别喊了,不够丢人的!受伤就受伤嘛,谁还没伤过了,这点小伤闹着离家出走,让皇后娘娘亲自找你,魏北你面子真大!”
魏西和魏南也进去了,拆了一个木板,俩人把他给抬了出来。
回宫后——
姜去寒检查了一下,看到他腿上,不仅仅是骨头断裂了,这断骨上的皮肉,也未曾愈合,伤口撕裂程度很是骇人。
“难怪有郎中说他再也站不起来了,如此看,他能活……都是个问题啊。”
一句话,吓得所有人几乎都没了动静。
姜去寒双手握着他的腿,魏北瞬间疼到额间冒出冷汗,他双手死死拽着被子,努力不发出一丝声音来。
姜去寒错愕了一瞬,没想到这骨头接的竟然如此好。
“谁接的骨?”
银杏怯怯的从后面站出来,“我……不不不,民女接的,民女从前跟父亲学过点医术,但因为我的女子,所以……不能行医,就没学太多,是不是没接好?”
“屁话!谁说女子不能行医了,接的怎么不好了,接的很好!”
姜去寒冷着脸看着魏北。
“你怎么不等死了再回来呢,到时候一把火烧了,我也省心!你要是早点回来,我能少点白发!烦死了,陛下真该多给我点月例银子。”
她起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常在思忍不住问,又不敢惹怒她,只能先把手上镯子拿下来,戴她手上讨好。
“姜神医,咱们家小北这腿,是不是没事啊,你是神医啊!对不对?”
姜去寒瞧了瞧这镯子,成色也确实好的没话说。
“我是!能站起来,不影响他习武,但是走快了,估计还是能看出来有点跛脚,不过这个前提是,他得忍着,我得给他缝上!那伤口那么大,流血这么久,亏得是冬日里!这若是夏日,天王老子也救不得他!”
“缝上……”
银杏吓得脸都白了,她不知道,这位大人口中的缝上和她理解的是不是一个意思。
姜去寒点头,然后回身看她。
“就你吧,我来缝,碧荷去准备东西,你给我打下手。”
常在思乘胜追击的又问,“那脸呢,脸上能不能祛疤啊?”
姜去寒捏着他的下巴,瞧了瞧,脸上的伤口并不致命,大抵是攻击的人胡乱砍伤的,这跟身上的伤口看上去差不多。
“不好说!脸跟身体不一样,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恢复之后也不会看着这样吓人,亏得他年轻,落了疤痕也不碍事。”
魏北倒是不怕,还有心情打趣。
“我如此美貌,哎……”
只要他知道,自己一身武艺不会没用,别的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银杏有些愧疚的小声跟他道歉。
“抱歉,我医术不精,不知道你还能站起来,若是我不说那番话,你应该早就回来了,害你遭罪又伤心了。”
魏北刚醒时问她,他何时能站起来,银杏只说,这辈子怕是不能了。
魏北连忙安慰她。
“你不能拿普通郎中和姜大人比,姜大人那可是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
“少吹嘘我!”
姜去寒没好气怼他,“我这身本事,大半是师父给的,剩下的那些,是战场上兄弟们给的,你若是真信我,也不会不回来了,没良心的东西,你常姐姐都要担心死了!”
话音未落,同样的一句,又响了起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你常姐姐多担心你,还不回来了,你怎的不死外头啊!”
霍不迟披着大氅裹着风进来,瞧见魏北虚弱的倚靠在床上,怒气也消了大半。
他把大氅扯掉,扔在魏东身上,吩咐道。
“给他用最好的药,可不能叫他有事,等他好了!朕要重重罚他!”
说罢,这才想起来他该有的交代。
“姐姐,霍詹已死,我没动手,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去看了看他,方才皇城司有人来报,说他自尽了。”
霍不迟去看了他,什么都没说,就只是让人给他松绑,又给他留下了一把匕首。
霍不迟仍是以亲王之礼下葬了他,并且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太后。
半月后,德宁宫有人传话,说太后半夜突发心疾,早上发现时,人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