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抄家这件事。
唐霄和赵福生两人,也是非常感兴趣的。
自古以来,抄家可都是一份美差,求之不得的美差。
许闲微微点头,“你们放心吧,这么好的差事,我肯定会带你们一起去的。”
与此同时。
三处提司魏通端着一个木托盘走了过来,“镇司使,这是整理出来有关苏州官吏和户部官吏的所有卷宗,请您过目。”
“好。”
许闲接过卷宗,叮嘱道:“这些人都是人渣,不值得同情,所以你们不要闲着,将他们嘴中所有有价值的消息,包括但不限于空印案的事情,全都问出来。”
“卑职领命。”魏通揖礼,随后转身离开。
许闲仪鸾南司这几个提司,还是非常满意的。
他们不但能力强,而且执行力更强。
只要是许闲下的命令,他们从来不多问,干就完了。
魏通离开后。
许闲开始翻阅着卷宗,里面记录着空印案的来龙去脉。
原来空印案的发起人还不是苏州刺史丁文宇,而是留守苏州的苏州司马李远。
户部侍郎张玉堂和苏州司马李远,既是同乡,又是同窗,关系极好。
所以空印案便是他们两人策划发起的。
李远负责协调苏州官吏,张玉堂负责协调户部官吏。
苏州平日里的收支便有严重虚报的现象,而且他们已经尝试了三年。
这三年来,他们发现带空印账本入京,然后对照户部底账进行填写,审核时不会出现任何问题,非常安全,户部也并未有人察觉此事。
所以丁文宇就感觉此事可行。
毕竟他们在抗击倭寇和漕运管理上动手脚,户部有迹可循,说不定今后会成为朝廷惩治他们的利剑。
所以他们准备今后将所有贪墨行为,都挪到这上面来,也不用在抗击倭寇和漕运管理的费用上动手脚,那今后贪墨的钱款无迹可寻,他们将非常安全。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苏州账目再精准,他们贪墨钱财不加收敛,收支与苏州实际情况不相符,还是引起了苏禹的怀疑。
许闲对于空印案并没有什么想要了解的。
这件案子牵扯的官吏,也已经交代清楚了。
许闲感兴趣的是江南地区,士族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这是如今整个楚国境内,势力最大,士族最多,朝廷最难以根治士族集团。
这也是为何另一个世界伟大的朱元璋皇帝,用最为极端的物理手段,动辄牵扯数万人的大案,来试图消灭江南士绅原因。
江南士族实力强大,除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之外,便是对知识,官吏,土地,和财富的垄断。
不过现如今的士族就是士族,再没有以往那种顶级门阀对地方深入人心的掌控力,再没有那种绝对控制武力和知识,绝对掌控地方土地、人口、经济、粮食、盐铁的顶级世家。
这也是许闲有信心瓦解江南士族的原因。
不然若是江南存在顶级门阀,估计他去了江南回都不回来了。
许闲并不打算用物理手段消灭江南士族。
因为他有更好的办法,让江南士族内部开花,然后从经济和知识两方面瓦解江南士族。
这样既不会对江南地区的发展造成损害,还能加强朝廷对江南地区的掌控,令江南士族集团土崩瓦解。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许闲研究完之后,便回了东宫。
苏州他是一定要去的,但在去苏州之前,他得帮苏禹将监国权拿回来。
不然他不踏实。
......
东宫。
承恩殿。
苏禹坐在桌案前,翻阅着苏州官吏和户部官吏招供的卷宗。
太子妃端着一条烤羊腿走了进来。
自从东宫做糖果生意之后,伙食水平那是直线上升。
但即便如此,这伙食水准跟历朝历代的东宫相比也差了一大截。
“给!许少爷!”
太子妃满是无奈,“你赶紧娶个媳妇吧!本宫可没空天天伺候你!”
许闲拿起烤羊腿啃了起来,“姐我吃的不是饭,是家的味道,有你的地方才有家。”
太子妃坐到桌案前,“你少来!不过你这次还真是可以,将景王和齐王给耍了,我听说今日从景王府和齐王府,成车成车的往兵部拉金银珠宝,兵部数都数不过来,还从其他地方抽点不少官吏前去清点。”
许闲沉吟道:“我这不是想着赶紧让他们凑足军费,然后赶紧下来,让姐夫继续监国吗?”
苏禹瞥了许闲一眼,“孤还没休息够呢!当初让孤休息的是你,现在让孤监国的还是你,你比孤都能!”
“嘶!”
许闲眉头紧皱,看向太子妃,“姐姐你看姐夫,不识好人心!”
太子妃冷哼,“我才不管你们这些破事呢!”
苏禹翻阅着卷宗,低声道:“不过你还真给了老爷子一个惊喜,你知道齐王和景王凑了多少钱吗?”
许闲问道:“多少?”
苏禹伸出右手比划着,“整整八十万两!”
“多少!?”
太子妃面噙震惊,“八十万两!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知道景王和齐王有钱,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有钱”
“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几个月前,咱们东宫别说八十万两,八万两,就连八千两都拿不出来。”
“人家两个亲王可是倒好,一出手便是整整八十万两白银,咱们东宫都卖了恐怕都不值八十万两,他们平日里得贪多少钱啊!就这,我都感觉人家没伤筋动骨!”
太子妃真是无法想象,景王和齐王竟如此有钱。
苏禹解释道:“这倒是在孤的预料中,这么多年他们两人封地税收,吃拿卡要,再加上四处征战得的战利品,有这些钱不稀奇。”
太子妃推了苏禹一把,怒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两个不就藩的藩王随随便便拿个八十万两不稀奇。你堂堂太子爷八千两都拿不出来,就不稀奇?!你看见了没有?他们两人拿这么多钱出来,老爷子愣是没治他们的罪,老爷子对他们得有多纵容?”
苏禹只淡笑道:“那又如何?如今不是全都吐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