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孩子,小心点!如果你回去时出了什么问题,波比肯定会找我算账的。”
普劳特女士一边絮絮叨叨。
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德维罗。
德维罗这才慢慢清楚自己身处何地。
他环顾四周。
发现自己和普劳特正站在一条狭长的走廊里。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昏暗的壁灯。
灯光下是几幅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画作。
走廊的一端有一扇浅灰色的房门。
另一端则被一张几乎占满整个空间的桌子堵住。
桌子后面坐着一位年长的女巫。
她身穿制服。
胸前佩戴着一个魔杖与骨头交叉的徽章。
此刻正用羽毛笔专注地记录着什么。
显得一丝不苟。
“好了,快点出去吧,别影响别人使用门钥匙。”
那女巫头也不抬地说道。
声音虽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普劳特点点头。
拍了拍德维罗的肩膀。
领着他朝灰色房门走去。
德维罗依然有些发愣。
脚步踉跄地跟着普劳特穿过那扇门。
一踏出门。
喧闹的声音便扑面而来。
仿佛一下子闯进了热闹的菜市场。
四周嘈杂不堪。
吵闹声此起彼伏。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拥挤的候诊室。
破旧的木椅一排排挤满了巫师。
其中有些看起来还算正常。
正悠闲地翻看报纸或书籍。
但更多的人明显带着奇怪的症状。
一位巫师的双臂竟然变成了狗的前肢。
另一位女巫的鼻子完全消失。
仿佛被人施了不当的消除咒。
还有一个巫师。
每次呼吸都会发出如丧钟般的低沉哀音。
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哀乐。
让德维罗觉得耳边回响着几十种乐器同时演奏的混乱旋律。
更离谱的是。
一名女巫被两名男巫架着。
她嘴里不停地尖叫。
“福克斯!福克斯!福克斯!”
声音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德维罗奇怪的看着她心想。
“这是想看《星球大战》(20世纪福克斯最出名的电影之一)续集吗?”
随即又暗暗摇头。
觉得巫师们大概是不看电影的。
穿绿袍的男女巫师在候诊者中走来走去。
询问情况。
在一面写字板上作记录。
这里的混乱与嘈杂。
让德维罗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喘口气。
“跟我来孩子,我们要去五楼。”
普劳特女士和一位接待员点头示意之后便直接带着德维罗走过一道双扇门。
就在离开候诊室时。
德维罗的目光扫过接待处的一张巨大示意图——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结构图清晰地标示着每层楼的功能:
器物事故科…………一楼
(坩埚爆炸、魔杖走火、扫帚碰撞等)
生物伤害科…………二楼
(蜇咬、灼伤、嵌刺等)
奇异病菌感染科……三楼
(龙痘疮、消失症、淋巴真菌炎等传染病)
药剂和植物中毒科…………四楼
(皮疹、反胃、大笑不止等)
魔咒伤害科………………五楼
(去不掉的魔咒、用错的魔咒等)
茶室和商店…………六楼
德维罗一眼就将其记忆下来。
想着要是这次没能探索全部的地方。
之后方便自己继续探索秘境的时候来这里好好走一番。
就在示意图旁边。
他还注意到一副巨大的画框。
画框里却空空如也。
画框下方的铭牌写着:
戴丽丝·德文特
圣芒戈治疗师(1722—1741)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1741—1768)
也不知道此时里面的人现在在哪里。
两人快速通过一条狭窄的走廊。
两边是着名治疗师的肖像。
装有蜡烛的水晶泡泡飘在天花板上。
看上去像巨大的肥皂泡。
各个门口有穿绿袍的巫师进进出出。
有的房间里面发出恐怖的尖啸。
还有的散播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
德维罗忍不住捂住鼻子。
但普劳特看起来毫无影响。
脚步依旧迅速。
他们快速通过这些房门。
接着就是脸上四层楼梯。
普劳特看上去好像是天天都要经历这些。
上楼梯的速度飞快。
德维罗在她屁股后面艰难的跟随。
终于。
到了五楼。
德维罗扶着膝盖。
喘得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而普劳特则显得神清气爽。
连发丝都没凌乱半分。
她转身看着德维罗。
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一直建议他们像麻瓜那样装一个电梯,专门送病人上下楼。可那些老顽固说麻瓜医生都是些把人切开的疯子,怎么可能学他们的东西。”
德维罗听得想笑。
却实在没力气。
他捂着胸口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
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勉强算是给了回应。
普劳特带着德维罗继续穿行在人群中。
这些人看上去像是在自己身上胡乱施了变形咒。
其中就有刚才那位将双臂换成狗前肢的巫师。
此刻正试图用爪子抓住一杯魔药。
却一不小心打翻了整个瓶子。
蓝色的液体洒得满地都是。
还有的浑身长满了羽毛。
以及在胸膛长出了两只脚。
德维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和这些半人半兽或是缺胳膊少腿的患者相比。
之前在草药课上见到的魔鬼网竟显得无比亲切。
他此刻也深刻理解了麦格教授课堂上反复强调的“变形咒的第一原则是谨慎”。
穿过这群哀嚎、呻吟,甚至有些已陷入半癫狂的病人后。
普劳特在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前停了下来。
这扇门孤零零地立在走廊尽头。
周围冷冷清清。
几乎无人靠近。
门上挂着一个小牌子。
但上面的文字早已被锈蚀覆盖。
几乎无法辨认。
普劳特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
将那扇明显积满了灰尘、生锈的门慢慢打开。
“吱嘎——”
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
仿佛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
德维罗透过敞开的门缝。
看到房间中央摆着一台巨大的仪器。
它被一块脏兮兮的防雨布盖着。
布料边缘挂满了灰尘。
散发出一股陈旧的霉味。
这台机器似乎早已被遗忘。
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普劳特侧身看向德维罗。
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进来吧,孩子,灵魂检查不会耽误太久。”
德维罗点了点头。
刚要迈步进去。
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从他心底涌起。
他猛地回头。
看向他们刚刚穿过的人群。
走廊里的人大多目光呆滞。
或面带痛苦地等待着治疗。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也没有人看向这里。
然而。
德维罗却有一种诡异的直觉——有人在注视他!
那种目光冰冷、带着恶意。
像一条无形的蛇。
游走在他的脊背上。
这是穆迪词条给他的“猎人”直觉。
或者说。
是他从无数次危险中锤炼出的本能。
“怎么了,孩子?”
普劳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关切地看着他。
眉头微皱。
德维罗回过神来。
勉强笑了笑。
摇了摇头。
将这个事情记在心里。
“医院里面有威胁!”
他深吸一口气。
走进了房间。
普劳特随后关上门。
砰!
一声回响在嘈杂的走廊里很快就消失了。
这个关门震得门上的锈迹簌簌落下。
就在锈迹脱落的一瞬间。
门上的文字显现出来:
灵魂分裂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