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内。
“请坐。”
白川湫将茶水推到安室透的面前,脸色看上去仍旧有些苍白,嘴边挂着温和的笑容:“非常感谢安室君专门过来一趟,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室透接过茶杯,庆幸回复:“我就是担心你的情况,人没事就好。”
白川湫粲然一笑,随后有些苦恼地问道:“不过安室君怎么知道我出了意外?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提起,我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安室透:“是……毛利老师告诉我的,他说怪盗基德好像顶替了你的身份,希望我能够确认一下你的安全,而你的电话又一直无人接听,所以我就冒昧过来打扰了。”
白川湫了然:“没关系,那真是要谢谢毛利先生了,回头我会向他们道谢的。”
安室透嗯嗯几声,目光则是已经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间公寓。
公寓其实并不大,两室一厅,拢共才九十平方米的样子,摆件和装饰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租房公寓,并没有什么不同。
紫灰色的眸子再次闪过凝重。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琴酒盯上了白川?
有时候安室透甚至都在想,要不然直接摊牌,问问白川湫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安室透又按耐住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降谷零,那个可以全心信任好友的降谷零。
在没有查清楚对方底细前,他不可能直接暴露自己。
安室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被白川湫的手机铃声打断。
上面的松田两字一闪而过,随后便被白皙的手挡住了屏幕。
“抱歉。”
白川湫对着安室透歉意一笑,站起身走到卧室接电话。
“喂。”
“白川,我们今天遇到了一些事情,一会儿晚上聚一聚?”
白川湫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好啊。”
他垂下眼,声音中带了一些深沉:“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松田阵平轻笑:“好,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白川湫走出卧室,看到金发的店员此刻正站在玄关处看门口的挂画。
“那是房东留下的。”白川湫走过去说道,“对方很喜欢花花草草。”
那是一幅和向日葵有关的油画,看上去非常好看,充满了阳光和温暖。
安室透点头,认同房东的品味:“他一定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安室君一会儿要回波洛吗?”白川湫主动问道,“不知道能不能蹭个车。”
安室透愣了下,联想到刚才看到的电话名称,隐约猜到白川湫应该晚上有约。
而对面,应该就是松田以及萩原。
“当然可以。”
安室透掏出车钥匙:“那现在就走吗?榎本小姐一个人在咖啡厅,我担心她忙不过来。”
白川湫没有意见。
于是随便整理了一下,两人走出房间。
只是刚走出公寓楼,他们迎面就撞上了一对中年夫妻。
男人穿着一件干净崭新的西装,面容消瘦,背脊微弯,而女人穿着一条瑰红色裙子,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目光中满是刻薄和高傲。
白川湫并不认识他们,自然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可是那对夫妻看到白川湫,却是眼前一亮。
“小湫啊——”
女人大喊了一声,猛地往白川湫身上扑。
白川湫和安室透都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躲闪。
“小湫啊,你不能不管你弟弟啊——”
女人一扑没扑到,于是直接开始哭,男人也是呼天喊地:“小湫啊,当年我们可是借了你们家一大笔钱,现在你可不能不还啊!”
安室透眸光凌厉,已经直接闪身,将白川湫护在身后:“你们是谁?这是想要干什么?”
白川湫认出来了他们的声音,眼眸微动。
是前几天给他们打电话的那对夫妻。
“我并不认识你们。”白川湫格外冷漠地说道。
“这可不是你说不认就不认的啊——”女人大声哭嚎,“你弟弟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就等着这个救命钱呢!你不是开了一家咖啡厅吗?就把咖啡厅卖了给你弟弟治病吧!我们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白川湫的亲人?
安室透的眼眸闪过冷色。
七年前,白川湫车祸,命悬一线,他们问遍了人,都没有找到白川湫所谓的远亲,最后病危通知书都是班长帮忙签的字,而现在——
这些家伙竟然神奇地出现了。
还上来就要钱?真是可笑。
如果不是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安室透真的想要质问这些家伙。
谁给你们的脸?
白川湫也是蹙眉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你们和我是什么关系?”
女人马上回答:“我是你的姑姑啊!这是你的姑父!”
女人名为三塚美惠,而她的丈夫,则是叫做三塚信郎。(嫁人随夫姓)
“那你们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吗?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们的关系?”白川湫淡声询问。
“你,你叫白川湫,今年28岁,现在开了一家咖啡厅,你的父母都是长野县的生意人,当年借了我们一大笔钱做走私买卖,后来飞机意外失事,只留下你一个人。当时我们看你年纪小,也就没有来找你要钱,可是小湫啊,这次是真的不一样,我们也是急需用钱才会找上你啊!”
安室透心中冷笑:说谎!
在零组拿到一些实权后,他也曾帮好友查过好友的父母。
可令人震惊的是,他的权限不够,不能进行查阅。
这意味着什么?
要么是白川湫的父母生前职位很高,权限比降谷零还要高,不能随意翻阅;要么是白川湫父母当年涉及到了什么事情,那件事情非常隐秘,需要被更高权限保护;要么就是……有更高权限的人故意将他们的信息隐藏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细思极恐。
安室透曾经猜测过,白川湫的父母很有可能是体制内的人,否则信息不会隐藏得如此干净。虽然大概率不是警察厅,但也绝对不会像眼前这个女人说的那样,只是生意人。
白川湫也是根本不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反而差点笑出声:“你们既然能够找到我这里,不可能不知道我当年考上警校的事情吧?你们当警校是能随便上的吗?如果我的父母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我怎么可能过得了政审?你们在开玩笑吗?故意碰瓷是吧?”
三塚美惠马上改口:“我记错了,就是普通生意,不过后面破产……”
白川湫面无表情:“失信人员家属,也会影响政审。”
虽然不知道原主的父母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他也不允许别人随意诋毁原主的父母。
“看来你们就是碰瓷的,我警告你们,要是再敢乱攀亲戚,我就报警了。”
三塚美惠更加生气,直接梗着脖子说道:“我不管,有能耐你就报警啊!我今天就实话给你说了,这钱你不拿也得拿,不然我们以后就天天去你的咖啡厅闹,让你们没有办法正常做生意!”
白川湫眯起眼:“好啊,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硬碰瓷是吧?那就警局走一趟啊,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