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一边。
常田良三还开着车,准备找地方销毁凶器。
想到那个家伙的尸体现在应该已经被人发现,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那群废物判定为意外身亡,常田良三的心里就升起一股得意。
哼,他在警视厅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就因为一件小事让他滚蛋,简直不可理喻,他现在倒要让那群家伙看看,他常田良三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一想到那群人被他耍得团团转的模样,常田良三就忍不住哼起歌。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常田良三看了一眼,马上笑着接起来:“喂?不愧是您,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我还刚想要——”
“常田良三,你这个蠢货!!!”
对面传来怒骂。
常田良三愣了一下:“您这是……”
“警方已经发现你了,现在正在来抓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对面的声音压制着怒火,显然是气得不轻。
听到他的话,常田良三脸一下子就白了:“什么?不可能,我做的事情,他们怎么会发现……”
“你要真做的天衣无缝,就不该开着你那辆显眼的破车。”对面冷笑着说道,“谁给你的自信,开着它四处招摇?警视厅的人谁不知道那是你的车?”
常田良三的一只手握紧了方向盘:“我只是路过,他们根本没有证据——”
“你的车上全是证据,你敢说你那愚蠢脑子想出来的电源箱不在你的车上?还有你用轮胎收走的电线,哪一个不明摆着你的罪行?”
常田良三的脸彻底白了。
他确实没有下过车。
吉普车的底盘很高,他直接改装了一下,将电源链接在车的底盘下面,再用连接线引到轮胎上,嵌入轮胎花纹里面,形成电流。
而因为轮胎的绝缘性,即使这个电泄漏,车上的常田良三也会不受到影响。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给自己的轮胎涂抹了绝缘涂层。
当水管断裂的时候,他就启动车辆,开着车绕过波洛咖啡厅前的那条街,拐到后面的那条街上,慢慢开到巷口,将车胎压在提前准备好的电线上,等着白川湫出来。
而当白川湫如他设想的那样倒在水管下后,常田良三马上开车离开。
他的这辆吉普车花纹较深,缝隙相对较大,只要在电线上涂抹特制的胶水和卡扣,将车停在预设中的位置,细窄的电线就会镶入轮胎里,自动被吉普车卷走。
这样他就轻松达成了不用下车,纯粹“路过”的假象。
即使在巷口停靠了一会儿,没人注意的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并不能成为他害人的证据。
常田良三自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天衣无缝,而且上天都是站在他这边的,店里的两位店员各自离开上楼,关水阀的人一定会是白川湫,这顺利得连他准备的调人计划都不用实施。
为什么,即使是这样,都被发现了……
“快点想办法把你的车处理了,上面的东西都不能留了,如果最后警方抓住了你,自己闭上嘴巴。”
常田良三的眼里透露出恐惧和不忿:“这件事我明白的,只是如果——”
“嘟嘟——”
对面甚至懒得再听他的话,直接挂断电话,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常田良三的脸扭曲了一瞬:“该死的,可真是一点都没把我当人——”
其实常田良三早就应该有这个觉悟。
当他同意成为那些人的走狗时,他就只能趴在地上摇尾巴,再也穿不上脱下的人皮。
吉普车开始加速,在路口掉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白色马自达上,安室透正常往前行驶,目光忽然一凝,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黑色吉普车与他相向而过。
安室透眯起眼睛。
那个方向——
他马上拿起手机,通知前面的警车:“佐藤警官,我看到目标开着一辆吉普车朝我们反方向驶远了。”
“什么?”
佐藤美和子惊诧回复,随后直接从车窗伸出半边身子,往后面的方向看去。
只能看到一个黑色吉普车的轮廓,消失在马路尽头。
“他肯定发现我们了,掉头追。”佐藤美和子当机立断地下达指令。
开车的高木涉马上开始掉头。
而反应更快的是后面的马自达,直接一脚油门,在原地画了一个大圈,擦着警车的缝隙调头追向黑色吉普。
佐藤美和子拿起手机,快速将眼前发生的事情汇报给目暮十三。
高木涉一边开车一边快速在脑中分析,在佐藤美和子汇报的间隙,笃定说道:“他应该是想去郊外的那座大型销毁场,我记得不错的话,那边的大型破碎机完全可以直接帮他销毁掉车上的证据。”
佐藤美和子面色一沉,也明白了这个问题。
目暮十三马上在脑中过了一遍地图,随后说道:“我知道了,你们追紧他,不要跟丢了。”
“好。”
挂掉电话,目暮十三毫不犹豫地打给了白鸟任三郎。
白鸟任三郎同为警部,其实已经有了独立带组的资格,系内任务多的时候一般都由他带着另外一些人去别处案发现场。
而现在就是这样,他正带着松田阵平,一起处理郊区附近的一起案子。
接到目暮十三的电话,白鸟任三郎马上严肃起来:“我知道了。”
目暮十三想了想,又说道:“这次出事的人是松田的好友,人没有什么事,你和他说清楚,让他别太担心,嫌犯那边你多注意点,松田那脾气,我怕他上头。”
白鸟任三郎愣了一下,扭头去看松田阵平。
刚解决完案子的松田阵平此刻正叼着烟,吊儿郎当地依靠在警车边。
对上白鸟任三郎的视线,他挑了挑眉头,将嘴边的香烟取下:“怎么?又有案件了?”
搜查一课的案子是真的多,不过幸好松田阵平适应力强,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搜查一课忙碌的生活,甚至游刃有余起来。
白鸟任三郎收起手机,想了想,说道:“目暮警部那边出了一个案子,嫌疑人目前朝着郊区而来,现在需要我们马上赶过去。”
松田阵平盯着他:“那你刚才看我是什么眼神?”
白鸟任三郎冷着脸,并不是很想现在和他解释,只是命令道:“上车。”
白鸟任三郎属于冷静优雅的保守派,而松田阵平恰恰相反,属于洒脱不羁的冒险派,两个人的性格在一定程度上互补,但是相处起来多少还是带着一些摩擦。
白鸟任三郎觉得松田阵平过于随性和大胆,而松田阵平则是觉得白鸟任三郎有些拘泥于规矩和形式。
听到白鸟任三郎的话,松田阵平轻啧一声,拉开驾驶位的车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