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白辞在秦彧眼皮子底下溜了。
医院长廊,公用电子屏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今晨水木建安工地一农民工从工地高处跳下,经送院抢救不治身亡。
水木建安工地。
荀白辞弯唇,桃花眼曲成了一个弯弯月牙。
这工地的开发商是荀家,承建商则是张素清娘家。
荀白辞呵笑一下,用舌抵住后槽牙,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兄弟,帮我搞件事情。”
荀白辞压低了声音。
“对,动静越大越好。”
人渣大哥跟他一样,都见到了未来,就是不知道人渣大哥见到了多少。
要是……
荀白辞皱了皱眉,继续交代。
一番交谈过后,荀白辞将话止住。
“好好当你的键盘侠,等回了宿舍我请你大搓一顿。”
便宜爸和哎呀妈被事情绊住,接下来他就可以专心搞定秦彧了。
一想到搞定秦彧那个疯子,荀白辞顿时觉得有些头痛。
他刚才将人得罪了个彻底,接下来要怎么搞?
接下来几天,荀白辞在维基百科将秦彧这人查了个遍,打算知己知彼,投其所好。
但网上对秦彧这个人的介绍,除了他极其辉煌的个人履历外,就是他在各集团和公司的各类头衔,几天下来荀白辞还是没研究出秦彧这人吃什么类型的人。
医院僻静处,荀白辞在林荫树下踢着落叶认真思索。
要说秦彧吃妖娆类的,那他可以化个烟熏妆穿条露腰裤,要说秦彧吃文艺类的,那他可以戴副眼镜穿件白衬衫,要说他吃小娇夫类的,他可以……
荀白辞正想着秦彧这号人,一道挺拔身形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这是想秦彧想得,出现幻觉了?
阳光透过枝叶打下一片斑驳光影,秦彧弯腰将个滚至他脚边的皮球捡起。
有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朝秦彧扑了过去,一把将他大腿抱住。
秦彧摸索着将皮球交还小男孩,心爱之物重回手中,小男孩娇娇软软地道了声谢,踮脚在秦彧手背上吻了一下。
秦彧怔了一下,伸手要将人捞过来,小男孩后向后倒退,笑嘻嘻地大步跑远。
原处,秦彧等了一会倏尔弯唇笑了起来。
“小混蛋。”秦彧的声音透着几分触及过往回忆的悠长:“要是被我逮到……”
阳光下,秦彧冰冷如塑的面部线条,因那一笑而显出两分人味。
印象中,极难接近的人,因这两分人味令荀白辞生出了想要僭越、亵渎的心思。
荀白辞扯了扯嘴角,用舌抵住后槽牙,若有所思。
喜欢娇软的?
荀白辞放轻脚步朝秦彧走了过去。
“哥哥~”
荀白辞捏着嗓子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前面秦彧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也太双标了吧。
荀白辞接连喊了好几声,秦彧却始终当他是个死人,完全没有一丁点反应。
最后荀白辞停在他身后,用力猛拍他肩膀。
“哥哥,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吗?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荀白辞话没说完,前面秦彧伸手一拽直接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草
他虽然不是个小男孩,但他也不过是个刚满十九岁的大男孩!
凭什么这么对他!
空中荀白辞翻了个身单膝滑跪落地。
“谁?”秦彧鼻尖微动,沉声低喝。
“哥哥,是我,之前拉你窖鸡的小可爱,你不认得了吗?”
荀白辞忍下骂娘的冲动,娇娇软软地说了一通,秦彧却没半点反应。
这样子不大正常啊。
荀白辞正觉得奇怪,秦彧再次鼻尖一动。
“你过来,我看不到也听不到。”
看不到、闻不到、听不到,这姓秦的还真有点惨。
荀白辞同情地看了面前小惨子一眼,听话上前。
秦彧伸出手臂,荀白辞直接用指戳着那臂膀,在上头写写画画。
在荀白辞写画的间隙,秦彧俯身低头,慢慢贴近他脖颈。
【我、是、荀、越、回。】
荀白辞最后一个字落下,秦彧的鼻尖正好碰上他脖颈。
“哟,我说是谁呢!这不是荀家少爷吗?”
一道突兀的声从身后传来。
荀白辞回头看到个挑染了一半蓝色一半粉色的杀马特青年。
曲向尧?
荀白辞挑眉。
这货跟他大哥荀越回一样,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两周前荀越回拉他顶包那场山道赛车,就是跟他打的赌。
曲向尧仰着下巴蔑视荀白辞,他身后跟了条足足有半人高的深棕色波尔多獒,那只獒跟曲向尧一样,用鼻孔蔑视前方。
来者不善。
荀白辞扶秦彧在石凳上坐下,在他手臂上写画。
【哥哥先坐,我去撒把尿。】
荀白辞写画完,将手插进裤兜里,转过身来向前走了几步,直面曲向尧。
“曲少有何指教?”
“你大哥可是说了,输了比赛抱我大腿叫爷爷。我找了他一个星期都没瞧见人,现在正好在这碰上你,今天你要不替你大哥把债还了,别想离开。”
曲向尧话落,站他身旁那只波尔多獒马上跳了出来,朝荀白辞龇起了牙。
“狗咬人,找主人,你当我大哥是我的狗呢?他咬了人找我晦气?”
荀白辞这一反常态的毒舌刺激到了一贯被人众星捧月着的曲向尧。
“你吃错药了你,平时都是你大哥惹事,你背锅,怎么到了我这你就不乐意了,荀家少爷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曲向尧!”
曲向尧脑回路清奇,荀白辞完全不想鸟他。
“脑子有大病。”
荀白辞话落,曲向尧当即气得颤了手指。
“你骂人!”曲向尧用手指着荀白辞,“獒獒,给我咬他!往死里咬!本少爷有的是钱,可以带他打很多很多狂犬疫苗!”
体型庞大的波尔多獒朝荀白辞猛扑而来,荀白辞被这突来的力道直接撞跌在了地上。
见荀白辞如此狼狈,曲向尧顿时哈哈哈大笑。
“荀家少爷,要不要好好求求小爷?兴许小爷我一个善心大发……”
曲向尧话还没说完一抹热热的血就溅在了他脸上。
!
曲向尧错愕一下,擦了擦眼睛,定睛看向前方。
几步外荀白辞手执一柄手术刀,此时那柄刀已捅进了他爱犬的喉咙,随着荀白辞拔刀的动作,血向周遭快速飞溅。
荀白辞捅了一刀又捅一刀,直接当着曲向尧的面将那只波尔多獒开膛破肚。
“被掐了两回想着顺把刀防个身,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原来这波尔多獒的内部构造是这样的……”
荀白辞抬脚,将波尔多獒的尸体踹到了曲向尧面前。
“要瞧瞧吗?刚剖,新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