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畔一直传到全身。
良久,何晚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极力否认:“没。”
“没?”男人却像是得寸进尺一般,她退一步便逼近一步,始终与她保持很近的距离。
何晚音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阻止男人前进。
指尖猛地触碰到了那坚实的胸膛,如同钢铁一般。
她像是触电一般,猛的缩回来。
对于这般有些混乱的反应,男人似乎觉得很有趣,唇边带了一抹笑意,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冷静冷静!
何晚音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忽然间站在后退的她猛的停下,然后抬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时景屿微微一怔,淡淡的挑了挑眉毛,似乎觉得很有趣。
他站在那里,平静的看着何晚音,似乎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何晚音抬着下巴,一脸认真的开口。
“可是,是你先不锁门的。”
没错,要不是男人不锁门,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推门而入?
抓到了这个破绽,她连声音都有底气了许多。
哪知时景屿的神色不变,没有一点点的诧异。
何晚音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后知后觉得喃喃开口。
“你,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是。”男人轻快的丢下这两个字,目光在她身上游移。
男人回答的如此迅速,仿佛心里很是坦荡,这下让何晚音有些尴尬。
原本想将他一军的,但是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
“那这个责任……我们一半一半!”
她咬了咬牙,总不能自己全部承担了吧?
“呵。”
和狭小的空间里响起了男人低低的笑声。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云淡风轻的开口:“还想继续看?”
何晚音猛然反应过来,原本就通红的脸颊更有些发烧。
“才不是呢!再说了,有什么好看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确实有些违心。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似乎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时景屿也没有再说什么,一个转身,走到镜子前,拿出剃须刀准备刮胡子。
转身到一半的何晚音突然停下,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男人的后腰。
那里似乎有一块胎记,一半隐藏在毛巾之下,一半露在外面。
那块胎记!
何晚音的心被骤然紧紧的揪在一起,身体都有些颤抖。
六年前的事情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加之后来又刻意的让自己遗忘,所以当初的男人已然变得很是模糊。
可是他后腰的那块胎记却死死的印在何晚音的脑海。
位置几乎相同,大小几乎相同,形状也差不多……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一个巧合吗?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她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目不转睛。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时景屿没有回头,只是轻笑了一下。
嘴上说着毫不在意,实际上不还是看呆了?
“你……”
开口的时候,何晚音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她有些踉跄的上前,站在男人身后,像是着了魔一般,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枚胎记。
……
幽静的独幢别墅内,一个女人正在对着镜子护肤。
她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吱呀”一声,门开了。
沉默寡言的男人走进来:“人带到了。”
站在那男人身后的,是一个保洁员打扮的中年女人。
她显然没有到过这么豪华的地方,整个人看上去紧张极了,将头埋的低低的,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那男人也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保洁员大着胆子抬头,只看到了坐在镜子前面那倩丽的背影。
女人的容貌只有三分之一能够在镜子里看到,并不真切。
但保洁员却觉得怎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正想着呢,女人开口了,声音有些低。
“时景屿见过你了。”
“呃……”也许是出于紧张,保洁员张了张口,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男人代她回答:“罗艺找她了,不过,时景屿暂时还没有见她。”
说完之后,回应他的是沉默。
女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坐在镜子前,仔细的摆弄着瓶瓶罐罐,一点点的护肤。
保洁员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半个小时之后,女人终于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
她缓缓的伸出手,掌心朝上,背影慵懒,依旧没有回头的意思。
保洁员正看的一头雾水,突然后背被猛地推了一下,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对,对不起。”
“东西。”实在是看她有些愚蠢,男人忍不住提醒。
保洁员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锦盒,毕恭毕敬的交给男人。
男人伸手接过,将它放在化妆台上面。
女人随手打开,里面是一个造型精致的耳环,从设计来看已经有些年代了,但是手工精巧,依旧熠熠生辉。
她漫不经心的拿起那个耳环,缓缓的抬手,悬空到一边,然后一松。
在保洁员的尖叫里,掩盖了那一声微不可查的响声,耳环掉进了垃圾桶里。
……
时景屿反应很迅速,猛地回神,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眉间带上了几分淡淡的不悦。
作为独来独往的狮子王,他可以随意侵入别人的领地,却不喜欢任何人莫名的闯进他的领地。
“你做什么?”
听着男人不悦的话,何晚音猛然回过神来,她的行为动作似乎真的有些越界了。
“抱歉。”何晚音低下头,神情有些低落,“我只是看到了你身后的这个胎记……”
感受到她不易察觉的悲伤,男人似乎有所触动,不动声色缓缓放开了她的手腕,眼神中的凌厉也收敛了几分。
不知怎么,他竟然出口解释。
“这不是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