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洒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映衬着厚厚的烟雾。刘文勇坐在老板椅上,眉头紧锁,修剪整齐的发际显得凌乱。烟灰缸里堆满了半截的烟蒂,几根尚未完全熄灭,散发着刺鼻的焦灼气味。他双肘撑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急促而烦躁的“嗒嗒”声。
一扇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弟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额头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他大口喘气,声音颤抖:“勇哥……不、不好了!蒙山里的行动……失败了!上去的人被金龙和钱三带着村民给围了,毛胡子邹老四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情况。”
刘文勇的眼睛瞬间锐利起来,整个人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他猛地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他盯着眼前这个满脸惊慌的小弟,冷声问道:“围了?毛胡子他们呢?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小弟浑身一抖,结结巴巴道:“我、我看到……村民人山人海,我们这边的兄弟,跑的跑,散的散,剩下的人全给围住了。我也……我也没法过去看清楚,只能先跑回来报信……”
“废物!”刘文勇一拳砸在桌面上,厚重的桌子微微晃动。他脸色铁青,眼角的肌肉剧烈抽动,双手攥成拳头,青筋暴起。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在沉闷的空间内格外刺耳。他心里翻涌着焦躁和不安,喉咙发干,像被火烧过一样。
“金龙、钱三!”他低声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两个名字,声音中满是恨意。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刀子般盯着窗外夜色笼罩的小镇,那双眼睛里透出狼一般的冷厉。他意识到,这次行动不仅失败了,还彻底暴露了自己在蒙山里的布局。
他心里暗自嘀咕:这些山里人倒是有点手段,居然能团结起来。毛胡子那帮废物,关键时刻竟然连个消息都传不出来。这次的损失……我该怎么收场?刘文勇,你怎么会栽在这么个破地方?
焦虑和愤怒充斥着他的内心,他却努力保持表面的冷静。他压低了嗓子,对小弟冷冷说道:“派人再去探探情况,看看毛胡子他们到底怎么样了。记住,别暴露我们的底细。还有,盯紧金龙那边的动静。听不到准信,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小弟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慌慌张张地退出了办公室。刘文勇点燃了一根香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从他鼻腔喷出,遮住了他阴郁的脸。他倚靠在椅背上,双眼微微眯起,脑中飞快地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窗外的风卷动着树影,黑夜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刘文勇笼罩其中。他的心跳逐渐恢复了平静,但那双阴鸷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办公室里弥漫着烟草的呛人气味,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昏黄的灯光将刘文勇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扭曲。他坐在老板椅上,整个人半陷进了软垫里,但却毫无一丝舒适感。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发出低沉的“嗒嗒”声,像是一种无法压抑的焦躁在发泄。他的目光游离不定,盯着面前的烟灰缸,仿佛想从那一堆烟蒂里找到答案。
“怎么会这样?毛胡子他们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刘文勇在心里咆哮着,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呼吸变得沉重。他猛地把手中的烟头摁进烟灰缸,力道之大几乎将烟蒂捣成碎片。可他还是无法平息心头的烦躁,那种不确定性像一条毒蛇,死死缠绕在他心头,越收越紧。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皮鞋在地板上踩出沉闷的声响。他时而抓抓后脑勺,时而停下来狠狠地挥一下拳头,动作中透着一种无法压制的怒气。“四大金刚啊!毛胡子、黄大发、阿龙、大壮,这些跟了我多年的兄弟,竟然败给了金龙和钱三?金龙、钱三,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招?”
他目光扫向窗外的夜色,满眼的黑暗让他越发感到孤立无援。窗外的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一种无形的嘲笑,让他倍感讽刺。他的脸色越发阴沉,额头上浮现出一层冷汗。
“如果他们全都栽了,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这可是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布好的,现在全都泡汤了。金龙、钱三,你们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一只小小的蚂蚱也敢蹦跶?” 刘文勇的双拳紧攥,骨节发出微微的“咯咯”声。他狠狠地踢了一脚桌子,桌上的物件散落一地,却仍无法缓解心头的怒火。
他无意识地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下,又放下。他想打给某个关系网里的朋友求助,却一时犹豫了。“现在这种局势,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可如果再拖下去,事情就更难收场了。” 他自言自语,低声嘟囔,仿佛在为自己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抹迷茫和疲惫,整个人如同被困在一个无解的局里。他坐回椅子,靠着椅背,头仰起来,双手掩住脸,指尖用力地揉捏着太阳穴,试图缓解突如其来的头痛。
夜越深,焦虑越甚。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浮现出金龙和钱三的脸,冷酷的眼神、不屑的笑容,让他的怒火烧得更旺。他恨不得亲手掐住他们的脖子,把这两个人从自己的道路上抹去。可现实让他无法冲动行事,所有的怒火只能压在心头,烧得他胸口发闷,头晕目眩。
“不行,我得冷静……必须找到突破口,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刘文勇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目光中的躁动,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与恐惧。
刘文勇正坐在老板椅上,满面阴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思绪如一团乱麻。忽然,桌上的电话铃声“铃铃铃”地响了起来,突兀的声音像一把尖刀划破了办公室里沉闷的空气。他浑身一震,心头猛地一跳,眼神瞬间从恍惚转为警觉。
“谁会在这个时候打来?毛胡子他们有消息了?”他嘟囔着,伸出手快速拿起电话,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话筒贴到耳边。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平稳的声音,一如以往般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阿勇,我刚参加完县里的矿山安全会议。” 电话里的声音低而缓,带着几分冷漠和威严,仿佛每个字都沉甸甸地压在刘文勇的心口。刘文勇瞬间绷紧了身体,连靠在椅背上的姿势都改成了挺直坐着。他额角的汗意似乎更浓了些,攥着话筒的手掌微微发凉。
对方继续说道:“会上通报了在蒙山里大白崖发生的事。”刘文勇的喉头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抿紧了嘴唇,没有打断。他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紧桌上的一支钢笔,手指在笔杆上用力得发白。
“现在,毛胡子邹老四等人已经被关押在蒙山派出所,县领导明确要求我们随时关注事态发展。”
刘文勇的眉头越皱越紧,眉心像被刀刻出一道深痕。他脸上的肌肉轻微抽搐了一下,眼神里透着阴沉和慌乱交织的复杂情绪。
电话那头的声音继续,不疾不徐,却掷地有声:“领导要求严查带头人和幕后指使,制止事态进一步扩大。阿勇,这次的事情,县里已经盯上了,必须谨慎应对。”
刘文勇感到一股凉意顺着脊椎蔓延全身,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大哥,这……”
电话里的声音没有给他多余的解释时间,直接说道:“你听明白了就好,现在的形势容不得我们犯错。”说完,那头便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阵“嘟嘟”的忙音。
刘文勇怔怔地拿着话筒,良久没有放下。他的手轻轻发抖,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像是覆了一层厚重的阴影。“大哥的语气这么冷……” 他喃喃低语,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知道,这意味着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他缓缓地将话筒放回电话机上,靠回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试图压下内心翻涌的焦躁。可他的脑海中,却像有一个锤子在不停地敲击着:“幕后指使,幕后指使……县里盯上我了。”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和挣扎。心底的怒火被焦虑引燃,但他知道,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再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