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伯府犯事,我还没怪你们连累我,还敢请我出手,我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太孙质问。
沈氏面色一变:“可忠勇伯府是为您办事,才遭了晋王报复,您不能出事了就丢开手不管啊!”
“谁允许你提这个人的。”
太孙一听李舜的封号,就爆发了,沈氏看着太孙那疯魔的样子,不敢再多待,逃出了屋子。
一出来就道:“快,快随我去见太子妃。”
太孙这样的情况,太可怕了!
……
东宫如何乱,都影响不到晋王府。
谢岁岁等到李舜回来,花枝招展的就去了前院书房,不过正遇到李舜事忙。
被东来拦下了。
“谢侧妃,王爷正见客呢,这会儿怕是没空见您了。”
谢岁岁远远看了一眼,见门口守着人,便也没多问,利索点头:“行,那我就先回去,等王爷忙完了,你说一声我来过了。”
“谢侧妃放心,奴才一定不漏了这话。”
东来心里感慨,谢侧妃虽然得宠,但也是个知道分寸的。
谢岁岁没见着李舜的人,就转头回去了,路过小花园的时候,就见蝶姨娘坐在亭子里发呆。
想着也好几日没见蝶姨娘了,闲着也是闲着。
便走了过去。
蝶姨娘没瞧见谢岁岁,但蝶姨娘的丫鬟远远就看见了,忙提醒:“姨娘,谢侧妃过来了。”
蝶姨娘惊了一跳,忙回神站起身见礼:“妾身见过谢侧妃。”
“免了。”谢岁岁扬了扬手,走进亭子问:“你怎么在这吹冷风,如今虽过了年,可还没到开春,天冷着呢。”
蝶姨娘就主动道:“是妾身的父亲来了王府,妾身便想在这里等着,看能不能与父亲见上一面。”
“我刚去前院,王爷正在见客,原来是你父亲来了。”
谢岁岁这才知道来了谁。
蝶姨娘便道:“是。”
见蝶姨娘人木愣愣的,谢岁岁就觉得没意思。
挥了挥手道:“那你就在这慢慢等吧,我先回去了。”
蝶姨娘一愣,也没说话。
谢岁岁就走了,刚回到院子,谢岁岁就叹息一声说:“这有宠爱,担心被人针对暗害,没宠爱人活着都没指望了。”
“侧妃,您怎么说这话,王爷多宠您啊,王妃都比不上呢。”
花果一边说一边送上了一杯果茶。
谢岁岁端起来,用茶盖撇了两下,笑道:“还能宠一辈子不成,行了,你家主子心里有数,总不会让自己过的太惨。”
当夜,李舜没过来,去了蝶姨娘的院子。
这也是自从王府前前后后几位姨娘出事,李舜头一次去别的妾室院子。
要说谢岁岁有什么感觉呢……还真没多大感觉。
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就琢磨着,明日去找李舜道谢的时候,吃吃味,会不会多捞点好处。
第二日就要开朝,李舜身为王爷,自也是要去参加大朝会。
如今不用早起请安,谢岁岁便是醒了也要多赖一会儿,起的没那么早。
可蝶姨娘却早早来了。
花果给谢岁岁拉开床帐子,一撇嘴,很是不情愿的开口:“侧妃,蝶姨娘来了。”
“她来干什么?”谢岁岁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怕是李舜昨夜去蝶姨娘院子的事,担心得罪她呢。
于是洗漱穿戴好后出去,就看见昨日坐在院子里还死气沉沉,如同枯萎花儿一般的蝶姨娘,今天就容光焕发了起来。
李舜还真成灵丹妙药了。
“谢侧妃,妾身来给你请安。”
一见到谢岁岁,蝶姨娘表情有些紧张。
谢岁岁打量蝶姨娘一眼,笑道:“我又不是王妃,你给我请什么安。”
见谢岁岁笑着说话,态度和善,蝶姨娘紧张的神色就放松了下来,也跟着笑了笑。
谢岁岁在上面位置坐下来,对着蝶姨娘道:“行了,我还没那般小气,你也是王爷的妾室,能不能留住人,看你自己的本事。”
反正谢岁岁态度就这样,让她主动将李舜往别人院子里送,那是不行的。
但你要是有本事,不管是自己使力,还是借用娘家的力,将李舜留住了,那她都不管。
她一个侧妃,也管不着。
说的好听是侧妃,不好听还是个妾。
王妃都管不着,她管什么?
“侧妃真是大度。”蝶姨娘也算彻底安了心。
虽然昨日李舜去了她的院子,但蝶姨娘知道,李舜不会日日都过去,她原本已经站在了谢岁岁这一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跟谢岁岁闹翻了。
毕竟日后,她可还要在这后院过下去。
如今看了谢岁岁的态度,听了这番话,心底的石头这才被搬开。
蝶姨娘就在谢岁岁这略坐了坐,而后就走了。
谢岁岁就觉得蝶姨娘有意思,对花果道:“蝶姨娘刚进府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心思深沉的,可这会儿却又通透坦荡的很,既没有跟清姨娘一样仗着有点什么就高傲起来,也没有跟隔壁那个一般假清高。
对着我这个出身不高的侧妃,还能拉得下面子伏低做小,倒是让我真有三分看不懂了。”
花果听了就疑惑:“既然看不懂,那侧妃还让蝶姨娘凑上来干什么,万一不安好心怎么办?”
“总归她也没害我,日常防着点就是了,我总不能在这后宅没个亲近点的人不是,那不是成孤家寡人了,而且除了蝶姨娘,其他人也没合适的?”
如今李舜后院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这剩下的几个,清姨娘和楚月华,别说她们不会凑过来,凑过来,谢岁岁也看不上。
数来数去也就一个蝶姨娘了。
晚上的时候,李舜就过来了,进门先瞧了瞧谢岁岁的表情。
谢岁岁……谢岁岁就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见人进来,坐在一边也没迎接,也没行礼。
等人走到近前,才小声哼了一句,一嘴的阴阳怪气道:“还以为王爷已经忘了我这个人,没想到还能记起我来。”
“说的什么话。”李舜在一旁坐下:“我这不是来了,不过一日没来,你就这般给我摆脸色。”
“王爷就知道冤枉我,妾身哪里是那般小气的人。”谢岁岁就一脸委屈。
李舜觑了她一眼问:“那你摆出这一脸是做什么?”
谢岁岁就道:“昨日我高高兴兴去前院,想跟王爷道谢,您见外客我不便打扰,可我也让东来公公说一声,您倒好,晚上不来,也不说一声,害得妾身空等一晚上,白欢喜一场。”
李舜没让人来说,就是怕谢岁岁闹腾,毕竟谢岁岁如今脾气被他宠的越发大了。
想让她规矩点,但又不想让她失了鲜活气。
但王校尉是他得力的属下,年前帮他办的一桩差事很是漂亮,虽然不喜蝶姨娘,但也不讨厌,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也算是嘉奖了。
不过多宠是没有的。
日后蝶姨娘只要不犯不可饶恕的错,王校尉又一直这么得力的话,便也能一直平平安安的在这后院住下去。
这些计较,李舜自然不能跟谢岁岁说,而且他到底是王爷,不可能只守着谢岁岁一个人,那像什么话。
如今听了这话,便笑了一声,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将人拉过来抱在怀里道:“行,以后我不来,遣人给你说一声。”
但李舜是王爷,去哪里,哪有跟一个侧妃交代的道理,别说是侧妃,就算是正妃,也没这个理。
谢岁岁没想到李舜答应了,便顺势下坡不闹了,转换了话题道:“妾身还没谢过王爷帮了大忙,如今我大哥也不烦恼了,还说等将这批货顺利交接了,进王府给王爷谢恩呢。”
“行,我后日有空,让你大哥后日来,我抽空见见。”李舜应了。
他今日心情好,对人对事就格外宽容。
今日早朝,不仅提了处置康王的事,还提了太孙让妾室假孕的事。
康王怎么处理,在开朝前几日,六部早就根据圣上的意思定下了章程。
虽然康王谋反,但到底是亲生子。
也没下令处死,只是被贬为庶人后终身幽禁,至于康王府的女眷和子嗣,自然也是跟着康王一起幽禁。
日后就算有机会放出来,也不能再享受皇家地位了。
不过那些跟着康王谋反的人,倒是落了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康王谋事,可不是一家两家。
再加上各家关系亲近,被牵连的,那可是一大片人。
谋反的是康王,结果康王没死,死的是跟着谋反的人,这事虽然没道理,但皇家之事,谁跟你讲道理。
等前半段早朝康王的事处理完了,却有老臣站出来提议废黜太孙,言明太孙德不配位。
这事自然不是李舜让人干的, 还不到真搏斗的时候,这个时候小动作多了就是找死。
若不是太孙一次两次的算计他,李舜也没准备这个时候釜底抽薪,用了“假孕”这一招。
谢岁岁就开心道:“那我明日就让人知会我大哥一声。”
李舜发了话,别管谢云帆忙完了没有,那都是要来的,总不能让李舜配合谢云帆的时间。
说起来,李舜愿意见,那就是给谢云帆面子。
事说完了,自然没什么事,便是让人传膳,晚上早点歇息。
一番翻云覆雨后,谢岁岁披着衣裳爬起来,打开自己的妆奁里面的小抽屉,正准备吃避孕丸子,结果往手心一倒,却发现没了。
李舜来的太勤,她可不就每日都吃,竟没发现吃完了。
李舜正侧躺在床榻上,一只手撑着头,看见了谢岁岁的举动。
便道:“翻过年你也大了一岁,明日我让府医来给你瞧瞧,看看你这身子养好了没有。”
之前事多,李舜想不起这个,这会儿想起来,就琢磨起了“生个漂亮”孩子的事。
虽然姜侧妃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崔氏只要后面胎儿保得住,也能顺利生下。
但李舜也不会嫌孩子多,更想跟谢岁岁生一个最漂亮的。
生孩子?
谢岁岁不由打了个寒噤,这可不行,怎么也要到十八再生。
但直接拒绝,未免李舜不高兴,谢岁岁扭身就气哼哼的道:“王爷,府里是不是要进新人了。”
李舜一顿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进新人,谁在你跟前嚼舌根了。”
“不是要进新人了,王爷为什么想让妾身生孩子,我这一怀孕可就伺候不了你了,可不就要进新人了。”
谢岁岁越说越委屈。
李舜听完,不由一笑,原来是这个原因。
以后府里不进新人是不可能的,不说李舜愿不愿意,他的身份摆在这,很多事就避免不了。
但说进了新人,就将谢岁岁丢一边?
李舜对谢岁岁正喜欢着呢,哪个新人来了,这喜欢一时也改不了。
至于喜欢多久,李舜自己也不知道。
便道:“你这个小心眼的,行了,知道你一日都离不得我,这孩子日后再生吧。”
谢岁岁听了这话,心里就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她不想生孩子,可若李舜发了话,她不生也要生,这可是要命的事。
虽然不生孩子,以后有失宠了没倚靠的风险,但没宠也总比丢了命强。
所以,她得努力的让自己不失宠,位份高一点,银子再多一点,日后真失宠了,日子才不会过不下去。
哼了一声道:“反正,郡王爷就算有了新人,也不能忘了我。”
“瞧瞧你这嘴都能挂油壶了,赶紧上来睡觉,大半夜的你不累我都累了。”
李舜的确劳累,白日要应付外面,晚上虽说是为了放松,但也劳累了身体。
这会儿身体和脑子都累了,可不是要睡觉。
谢岁岁见好就收,将空瓶子放回去,想着明儿一早让花果去百草堂重新取一瓶避孕丸子来,晚一些吃也不妨事。
可哪里想到,不过一夜的时间,还没到李舜上衙的时间,东来就来敲了门。
声音焦急:“王爷,您该起了。”
一夜好眠,东来的声音刚响起,李舜瞬间就睁开了眼。
他身边的奴才都很有分寸,不是有急事,不会吵扰他安眠。
李舜坐起身,动作大了点,连带谢岁岁也醒了。
迷迷糊糊问:“什么事啊!”
“你接着睡。”李舜说了一句,起身的时候,顺便将谢岁岁的被子掖了掖,这才穿上鞋快速走到门边。
一把拉开门后,沉着脸问:“什么事?”
东来就快速道:“宫里传来消息,说圣上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