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穗花虽然嘴上凶巴巴的,但行为上却是为女儿考虑的。
所以温棠不听取她的意见,她也没有追着温棠又喊又骂,任由温棠去跟自己的侄子侄女去玩去了。
吃饭的时候,也知道把鸡腿夹给温棠。
任由几个孙子,孙女眼巴巴,两个儿媳妇瞥她,她也是不吭声。
只对温棠说“吃吧,瘦这么多。”
这句话,何穗花是故意当着顾晏礼面说的。
不是她怀疑温棠小产了呢!
温棠虽说原本也不胖,可也不是现在这样,瘦的条根一样。
虽然现在看着更好看,也精神。
可谁知道是怎么瘦的。
就算温棠说自己没小产,何穗花也想着,或许顾家人给温棠气受了。
毕竟顾晏礼是军官,他们家就是普通人家,人家觉得自己不愁娶,为难她闺女也是有的。
顾晏礼听出来了,但没说话。
虽然他很会接话,但什么人的话能接,什么人的话不能接,他还是知道的。
好在温棠也不是个人话掉地上的人,他不接,温棠立马接上了,温棠高兴地说“瘦了吧?”
“好看吧?”
她一撩身后的长辫子“像不像大美女?”
何穗花“……”
“你真是光屁股推磨!”她说了这么一句。
温棠“……”
“妈,虽说话糙理不糙,但你这话太糙了。”
“女婿还在呢!”温棠把另一个鸡腿夹给她。
何穗花脸红脖子粗,又气又羞。
老脸挂不住,所以气得老脸通红。
但好在温父温向山把话茬接过去了,他端着酒杯拉着顾晏礼喝酒,这茬话算是被带过去了。
温棠她们不喝酒的先吃完。
吃完,温棠她们下桌,何穗花给温棠端了家里煮的盐水花生。
温棠剥着花生,想想还是问“妈,大哥跟二哥还是在家种地呢?”
何穗花扔了个花生壳,笑了“不种地,去当官啊?”
温棠“……”
“我是想说,大哥、二哥要是没事,我给他们介绍工作,你们愿意不?”
“工作?”何穗花伸长了脑袋。
“嗯,就是进工厂干活的那种工作,一个月拿二三十块钱工资的那种。”
“要多少钱?”
“嗯?”
“买这种工作要多少钱啊?”
“两个人的,应该得不少吧,我手里有点,不行让你大嫂、二嫂自己掏,她们男人呢,她们总不能一毛不拔,”不用温棠回话,何穗花自个就嘀咕,盘算起来了。
温棠知道她是误会了,赶紧摆手“不用钱。”
“不要钱?”
何穗花把凳子拉了拉,离温棠近一些,“女婿给找的?”
何穗花说完,就是一拍大腿“完了,我吃饭的时候还说了那个话,他肯定不高兴了。”
温棠拍拍她的肚子,示意她把心放回肚子里,“也不是你女婿给找的,是我,”她指指自己。
何穗花一点都不相信,直接“啧”了一声,“你?”
“你有多大能耐,我还能不知道?”
“还帮你哥找工作?”
“你不把自己饿死就不错了。”
温棠“……”
“行,那你当我没说。”
“诶,怎么能当没说呢?”
“说了就是说了,一个唾沫一个钉,怎么能没说呢!”
然后温棠就说了,只不过没全说实话,“嗯,是这样的,就顾晏礼那个外甥,跟他外甥媳妇弄了肥皂,说是再过段时间,通过上面扶持,可以办厂,到时候会面向向星大队招工。”
“别的地方是不招的。”
“我想着,咱们不是亲戚嘛,到时候跟她说说情,把我大哥、二哥弄进去。”
“这一个月四五十块钱的工资,又离家近的。”
何穗花一个劲点头,脸上的笑容是遮也遮不住。
“那什么,你带来的酒跟罐头,待会你回去的时候给拿上,给他大姐家送过去。”
“算了,改天我亲自去送,”她一拍手“哎呀,这要是真成了,以后我们家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她说着,又开始发愁“你还是得赶紧怀上啊,不然这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你还是听我的话,用偏方……”
温棠立马抬手止住她后面的话“你要是再提偏方,这事我就不帮你提了。”
“嘚,不提,不提,就是你这……”
“放心,身体好着呢,怀孩子只是早晚的问题。”
“再说了,你不帮带,你催什么啊?”温棠问。
何穗花想想就说,“言言他们也大了,你到时候想让我帮你带,你就送过来呗!”
温棠“……”
无言以对了。
“反正你别急。”
“行,知道了,不急,但那事你记得帮忙问问。”
“知道了。”
“不过你别跟别人乱说,到时候万一有人使坏……”
温棠的话没说完,但何穗花点头,表示“我知道,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了,啥事没见过,就差没见过鬼了。”
“你放心,我不乱说。”
“事情没落实前,我跟你大哥他们也不说。”
“行,你心里有数就成。”
温棠他们这边说着话,等顾晏礼他们吃完,又喝了茶,两人才骑着自行车往家走。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知青点大家也凑在一起准备好吃的。
这买吃的钱,款姐骆乔一挥手就全出了。
所以下午她就带着骆甜跟其她两个知青一块出来买东西。
然后碰见了骑车回家的顾晏礼跟温棠。
顾晏礼经过骆乔跟骆甜身边,那是连眼神都不给的。
他是真的怕。
他救人救出了祸,他真的怕自己多扫一眼,就变成了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仅不看一眼,甚至还特意加快了速度,“嗖”地一下就从对方身边飞过去了。
突然地加速让温棠一下子搂住了他劲窄的腰身。
骆乔看见这一幕,就在后面小声骂“呸,不要脸。”
那两位女知青也附和她“确实是脸皮厚,在外面就搂搂抱抱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还说这些乡村人含蓄呢,我看是一点也不。”
骆乔就昂着下巴说“不是乡村人不含蓄,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那两个女知青就点头“确实是。”
她们嘀嘀咕咕的议论顾晏礼跟温棠。
温棠跟顾晏礼也在谈论她们。
温棠问顾晏礼突然骑那么快干嘛。
顾晏礼告诉她“躲脏东西。”
温棠也看见了骆乔跟骆甜,明白他嘴里的脏东西指的是什么,就笑着打趣“你一朝被蛇咬,终身怕井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