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残暴。
又一次次呼叫系统没得到回应,向桉终是没忍住:“向杺!你疯了?为什么?!”
她边说边哭,声音嘶哑无助,一半是原身残留对向杺的亲情,一半是再一次后悔宰皇帝的时机不对。
向杺这做法,‘丧心病狂’都已无法形容。
突然,手持宝剑的向杺手控制不住一抖,一声清脆哐当声后宝剑掉落在地。
他眼尾泛红,神色激动,呼吸急促,盯着苻清白身旁的空椅子,结巴又颤抖:“小……小……小九!”
众人身子一僵,暗想:“还没嗑药小皇帝就疯了!?”
空气再次凝滞。
好一会,有人抬眼偷看,只见小皇帝向杺此时面颊通红,眼睛看着全然一空的空气,满面喜色,好似是见到或是听到了什么。
真疯了?
真的?还是演戏?
今日小皇帝变化实在多端,先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拿下了三皇子和五皇子,然后毫无顾忌砍了两个大臣脑袋,紧接着弃用玄清道长,重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凌霄子。
一连串的事大家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这就又变化了?还是往开心的方面变的,真开心还是假开心?
‘帝心难测’四个字在今日小皇帝身上呈现的活灵活现,令人心生忌惮。
跪着的众人心思百转千回,一时没老狐狸说话,就连流泪的白玉臣都压住哭声,流得默默无闻,活似受尽憋屈,还不敢哭出声的怂包。
皇威重压的寂静下,角落里,有沉不住气的人小心翼翼喊:“陛下……”
话落——
“快!快!!凌霄子!立刻把凌霄子给朕喊来!!”
向杺活像解除了什么定身禁锢,突然大吼,声量之大,震人心魄。
跪在门口的大臣相互一觑,最终,品级最低的一人僵着腿脚出去找人。
向杺则是把所有大臣着急忙慌赶去偏殿。
半柱香后,凌霄子到来,和向杺不知说了多久话,又将苻清白传唤去,凌霄子眼神死盯苻清白好一会,然后无声对向杺点了点头。
“好好好!”向杺拍手兴奋大喊,“小九,你很快就能回到朕的身边了。”
苻清白莫名其妙:“陛下是何意?
“朕……”向杺正欲说,却是又停下,眼神一示意,凌霄子便打了告退手势,带着宫女太监统统出了寝宫。
“苻卿,小九在你身边。”向杺肯定道,“玄清跟朕说,唯有心中有郁结的人,死后才迟迟不愿意走,可朕查过了,你和小九先前虽有谣言,私下却从未碰过面,在御花园……那是你们第一次见面。”说到御花园,向杺语气稍稍一顿。
“第一次见面?”苻清白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语调出现难得的起伏。
向桉初听刚也想反驳,还好闭嘴快,已经重新开局三次了,她第一次的和亲向杺早就不知道了。
现在的她在向杺记忆里,她只是一个突然脑子不好,宰了皇帝的公主,苻清白则是刚从边关回京,在御花园和皇帝下棋时,遇到公主刺杀皇帝,没来得及护驾,导致亲眼目睹皇帝惨遭刺杀,然后间接和她进行了第一次碰面。
“莫非小九与你私下曾有过朕不知道的会面?”
“一年前臣回京,在一个赏花宴上曾与公主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苻卿你记性不错,将你安排在边关似乎有些大材小用。”
向杺手摸光洁的下巴,认真思索。
“陛下安排的妥当,臣十分喜爱。”苻清白说着拱手,“臣有一事不明……”
“朕知道你要问什么,朕不想答,兵符和兵马司令牌在朕手中,朕要如何用便如何用。苻卿别忘了你的身份。”
向桉:!!!
兵符和兵马司令牌什么时候到皇帝手上了?
肯定不是最近的事,她天天跟着苻清白,就没见过他拿过这些东西。
若是很早之前就给了,那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向杺搞的鬼?
一瞬间,向杺在向桉的眼里变得神秘可怕,分明还是那张白皙儒雅的脸,分明笑容温和,偏偏,就是不一样了。
一个套接着一个套,以为套完了,结果后面还有坑,还是那种包挖坑,包埋土的全套坑。
可怕。
原以为他是个单蠢的、只会宰人的变态,未曾想,是个高智商、有手段的‘变态’。
古代人都这么生猛的?
“是。”苻清白眼帘垂下,遮下眼底浮现的所有情绪。
“今日过后,该死都会死了,不死的也会死,从此以后朕的皇位无虞。”向杺手握拳头,斗志满满,眼里迸发着年轻人该有的野心和轻狂。
钓鱼……执法!
向桉脑袋里腾地一下冒出这么一个词。
外面的皇子也好,宫里的人也罢,今日演出的所有戏,都是向杺在筛选,是忠是奸,可用不可用又或是慎用,今日过后,向杺心里便有了底。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苻清白道喜。
“别恭喜,还差一点。”向杺扶住要行大礼的苻清白,“小九还没有到朕身边。”
苻清白动作的手脚一顿,清凌凌看他:“陛下,绵康公主离世臣亦伤心难过,可没了就是没了,怪力乱神不可信。”
“不,不是!朕本一直不信,直到适才,朕……朕听到了,听到小九在质问朕‘为什么’。”
向杺炙热的目光强烈到仿佛能烧穿一张纸,“是真的,都是真的,玄清道长没有骗朕,凌霄子也没有,他们……真能看到小九,小九一直没走,她就在朕的身边!”
向桉懵了。
“系统系统,向杺真的听到我说话了吗?”
本是无意的发问,没抱系统会说的期待值,偏偏它就说了:【可能。】
机械音的两个字,轰得向桉头脑一炸:“我靠!你不早说!”
刚成为魂魄的那段时间,向桉极不适应别人视她为空气,后来知道玄清道长能看见她,她便以为只有一个,现在系统又说向杺可能能听到她说话,惊喜又意外。
“系统系统,为什么是可能?”向桉急急追问,但系统再一次消失。
向桉:“……毛病。”
收起满腔的好奇心,眼前的苻清白已经跪下:“陛下,若正如两位道长所言绵康公主相伴在臣的左右,臣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况且也不可能,臣与公主并不相熟,公主没理由一直跟在臣身边。”